“或者說,我更早的明白了這一點,才覺得對不起林莫語。我對她全是憐憫。你離開了,世界空了,我突然覺得寂靜的想要死去。
可是林莫語去世的時候,我也只是傷心而已,從沒有想過去陪她。”
林如蘭有些呆愣,這是她從沒有想過的可能。
“你不再的時候,林翠就跟我在同一個屋檐下,我每天都看着她在我身邊走動,她很喜歡說話,也喜歡笑,那麼嬌弱的一個人,撒嬌並不叫我討厭。
可是我總是覺得好安靜,好安靜。”
“我纔開始明白,林如蘭,那些在生命裏一直存在,紮根,反覆不停,不斷出現的人,原來這樣容易被自己忽視。
離開才知道原來心底早就被佔滿,沒有如果。”
李巷笑了笑,伸手撫了撫林如蘭的頭髮,“我突然就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場景,你是那麼熱鬧。
你一直在吵,睡覺了在吵,喫飯在吵,走路在吵,連做夢,你都在吵。”
“我痛苦,不是因爲我愛上了你,是因爲我竟然並沒有愛過林莫語,我只是給與了她一直的憐憫。”
林如蘭好半天,回過神來,笑的有些無奈,“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相信你了。”
小魚兒聽了也不忍爲林莫語惋惜。
生命輕薄如紙,既然去了,就不要再逗留,請賜予活着的人,幸福。
小魚兒轉身,林如蘭拉着她的手,回頭對李巷說:“我已經不能孕育下一代,我不能耽誤你。我們最後一次談話就此結束。啊巷,你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林如蘭不再給李巷說話的機會,拉着小魚兒匆忙走掉。
李巷並沒有說話,他發了一條短信給林如蘭,“如蘭,我等,我認。”
小魚兒看着一陣嘆息。
林如蘭拍了拍小魚兒的背,“別這樣,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我已經從鬼門關走過一次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怕。”
“你什麼都不怕,爲什麼還不敢去面對李巷?他對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就是看出來了,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我已經打掉了孩子,放棄了過去,我拿什麼再去跟他解釋我曾經的放棄?”
小魚兒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你丫現在後悔嗎?”
“不後悔。”林如蘭斬釘截鐵,“如果不是因爲離開,李巷一輩子都在對不起林莫語的內疚中。
而我永遠都只能看到林莫語的影子,我們永遠都互相折磨。所以老天爺是公平的,它給了李巷廷尉分明的愛情。”
小魚兒越聽越不對,“你丫這麼說多揪心啊!感情你故意的啊?”
林如蘭立即恢復了屌絲的本色,“故意什麼?我剛剛說了什麼?”
小魚兒就知道這貨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丫逗我!”
“我突然有感而發。只是,我跟啊巷之間還是不可能了。”林如蘭有些感慨的說。
兩人吵吵鬧鬧,回到剛剛飯館的周圍。
左遊和李峯都沒有走。
小魚兒朝左遊擺擺手,“誒,你,送我回你治安局去。”
左遊屁顛屁顛的跟過去,“你確定你回治安局?”
小魚兒點點頭,“我如果不跟你去,你會被怎麼樣?”
左遊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應該會被革職!”
“這麼好!那我回家去了。”小魚兒說着就揚手攔出租車。
“你丫怎麼喫幹抹淨就不認賬呢!”左遊表示不滿。
小魚兒奇怪的看他,“我怎麼不認賬了?”
“你吃了我的飯,喝了我的水,轉身就走,等着我被革職,你還說你不是不認賬?”左遊委屈至極。
小魚兒笑了起來,“你這話就不對了,這哪裏是不認賬,這明擺着就是過河拆橋啊!”
“你還知道!”
“好了,不要影響我打車。”小魚兒又揚了揚手,一輛黑色轎車停了過來。
車窗搖下來,金寒晨坐在駕駛座上,倍有範。
小魚兒立即奔了過去,對左遊擺擺手,“左大帥,後會無期。”
上車之後,繫好安全帶,等着金寒晨飆車。
金寒晨見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好歹請你喫飯了,你不謝謝人家?”
“不。”
“別這樣,不知道的會覺得我管教妻子不嚴。”
左遊一聽,一張臉憋得鐵青,恨恨的說:“金寒晨,你就這麼帶走我的犯人了?”
小魚兒瞪他,“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就是你的犯人了!我又沒有殺人,你別血口噴人!”
金寒晨將一張紙輕飄飄的扔過去,“回去好好解釋。”
左遊拿着紙,沒再說話。
金寒晨已經開出去很遠。
小魚兒奇怪的問金寒晨,“你給了他什麼,爲什麼他沒有再糾纏。”
“左遊勢力不小,你怎麼找到能壓制住他的人?”小魚兒問。
“陸局就夠了。”
這個陸局在A市還是很有權利的,小魚兒一直都知道。
“那左遊呢?他這麼胡作非爲,恐怕背景是很雄厚吧!”
金寒晨搖頭,“我上次跟你提過,他的背景,一直都很隱祕,沒有查清楚過。”
小魚兒哦了一聲,“左冷禪還挺有本事嘛!”
金寒晨笑,“你最近對這些人的背景開始感興趣了?”
“那當然!我要成爲你祕書的人,現在開始,要時刻處在治安醒階段,絕不鬆懈。”
金寒晨點她的額頭。
“寒晨,第二次考覈很快就開始了。做你貼身小祕書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雖然公司裏面已經解釋了陸豐死亡原因,很多人還是不能相信,畢竟看到的人不在少數,那個悽慘的場景,死去的時候似乎還有什麼隱情,叫整個死亡過程,撲朔迷離。
沒有人能再去驗證,卻心裏都裝了事,對此大多是不相信。
而公司的動亂,也就此開始。
第二次考覈是統一在公司機房進行的。
原本參加培訓的是十五個人,參加考試的卻只有十個人。
小魚兒起初沒注意,嚴硅玉查人數的時候,在小魚兒身邊叨叨了一句,“小李也不來了啊。”
小魚兒聽了有些驚訝,“嚴老師,有不來考試的啊?”
嚴硅玉點頭,“不少呢,走了五個。”
考過試之後,小魚兒才知道,這五個人陸續沒有參加培訓,不僅如此,直接選擇了其他公司,都沒有在東岑長待的打算了。
小魚兒的辦公室也跟着大夥一起搬到14樓去了。
下午在咖啡間衝咖啡,隱約間聽到裏面嘰嘰咕咕說什麼。
小魚兒倒不是有意放輕腳步,她步子就不重,撕咖啡包的時候清楚的聽見她們討論,“都說東岑現在被冤魂找上了,陸豐就是例子。”
“可不是,上次保安還說,夜裏似乎聽見五樓有響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陸豐辦公室的燈忽然就亮了。”
“別說了,怪嚇人的!”
“還有更嚇人的呢,電梯總是停在五樓,不管什麼時候去摁電梯摁扭,都是五樓。”
別說她們,小魚兒在旁邊聽的頭皮都發麻。
恩了開關,沖水。
裏面的聲音立即就停止了,幾個人都看向小魚兒。
小魚兒以爲她們會像往常一樣,八卦的拉着一起說話,哪知道幾個人立即閃閃躲躲,各自走掉了。
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充好咖啡回座位,才發現辦公室裏面說不出的安靜,根本沒人說話。之前小胖妞,王程程都是話很多的人,一上午,聽她們說喫的都能說半天。
這麼說來,小魚兒想起來了。
前天金寒晨才當着衆人的面將她拉走了,就算是沒有猜出小魚兒是金寒晨的妻子,恐怕也都覺得小魚兒跟金寒晨有點關係。
也不好當回事,自己忙自己的,當做沒發生好了。
中午喫飯,吳麗麗想了想,還是叫小魚兒,“要不要一起?”
小胖妞立即冷笑起來,“小麗姐你還不知道麼,我們家小魚兒師妹中午可都是在十三樓喫飯的。”
小魚兒頭都大了,這消息也被人知道了?
吳麗麗沒再說話,跟衆人一起喫飯了。
本來一上午就悶悶的,現在心情更不好了。
小魚兒知道自己這會去金寒晨那邊,肯定又要被他看出來,本來公司就很多事情在忙,去了也是添亂。
在辦公室趴了一會睡覺。
木然就想起之前在俱樂部裏面,被宋明珠陷害的事情。
當時也是傻了,宋明珠玩一招偷樑換柱,沒人察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叫所有人都信以爲真。
現在小艾不知道過得怎麼樣,都穩定了,有了孩子,肯定很幸福吧。陳樺的新公司肯定也是十足的人氣,他本來就是會經營的人。
半天都沒有睡着。
沒一會,喫飯的人都回來了。
也許是因爲小魚兒伏案擋住了視線,她們完全沒有看到。
“小魚兒真的跟金總有點關係啊?”
“沒看出來嗎?那天金總可是當着衆人的面把她帶走了!你說她不是小三,怎麼就能叫金總青睞她,還破格提拔了她?”
“瞅着小魚兒姐平時人挺好的,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我都不相信。”
“就你單純。人家都說了,小魚兒天天中午晚上都去金總辦公室喫飯。金總也不回家,就陪她在辦公室裏廝混。兩個人在裏面做什麼,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