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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0章二十四年前的小男孩兒

    “是,我花了很多的錢,才把她找到。而且我拿着她的照片,詢問了彭鳳妮的叔叔,說那個女人就是秦雨筱的親生母親,一點都不會有錯的。”傑森走在前面,將鐵門打開,然後讓秦雪雪跟他一起進去。

    “雪雪姐,那輛車……”小麗走在最後,意外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趕緊拉了拉她的手臂。

    隴林市有錢的人多着呢,開黑色賓利車的人也多,但車牌號自然是隻有一個的。那輛車的車牌,分明就是秦雪雪的父親秦正周的。

    “你去把我的車開遠一點。”秦雪雪看着那輛車,趕緊吩咐小麗,把她的車子開走。

    父親的車子在這裏,那麼他的人肯定也在,即便現在還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她的心裏也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個女人一定在這個瘋人院裏。

    傑森之前來過這裏,所以院長也認識他,在他說明來由後,院長答覆他,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前來看那位病人,他們暫時可能是沒辦法見到她。

    秦雪雪也不能強行去找那個女人,無奈之下,只好在瘋人院外面等,等待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真的在裏面。

    “秦先生,那就是你想見的人。”院長親自帶着秦正周,前去瘋人院的後花園。

    在花園的草地上,一箇中年女人坐在那裏,手中採摘着白色的小花朵,臉上帶着傻傻的,卻又無憂無慮的笑容。

    “二十四年前,我們的挑水工人,在河邊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她昏迷了好久,將近兩個月才醒過來,每天都依靠藥物生存。

    醫生說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會變成一個植物人。可最後奇蹟發生了。

    我當時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全部都不記得,還問我們是誰。一看就是在水裏缺氧太長時間,導致腦水腫變傻了。

    她平時很喜歡站在窗戶前看雨,還時常叫着‘雨兒’,所以我便給她取名爲雨兒。

    倘若她真的是秦先生你要找的人,那就太好了。只有她曾經熟悉的人,或者是親人,時常跟她講一些過去的事,興許她還有機會恢復理智。”

    “院長,我可以過去單獨看看她嗎?”秦正周徵求着她的意見。

    “當然可以,不過她畢竟是一個病人,對於陌生人,應該是很抗拒的。即便你是她曾經的親人,興許她也不記得你了。你千萬不過太急,引起她情緒太過激動。”院長囑咐着她。

    “好。”秦正週迴答一聲,便向對面草地上的中年女人,緩慢的走過去。他在草地上採摘了幾朵,與她手上一模一樣的小花。“雲嬌……”

    他站在她的跟前,入秋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顯得特別的柔和。他的身材很高大,身影把她整個人都給籠罩。

    雨兒擡頭望着他,他背對着太陽,臉色都是黑的陰影,完全看不清楚,他具體的長相。

    “你……你誰呀?你叫我什麼?”她用手掩飾着柔和的陽光,有點癡癡傻傻的盯着他。

    “你不認識我了嗎?”秦正周蹲在地上,伸手溫柔的握着她的手,繼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我是正周啊。”

    “誰?什麼正周?”她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可是對於她來說,卻十分的陌生。她趕緊把他握着她的手,強行給抽了出來。

    “雲嬌……”

    “誰又是雲嬌?”她打斷他的話質問。“你是在叫我嗎?你怎麼可以隨便給我取名字?我叫雨兒。”

    她嘟着嘴脣,向旁邊坐了一點,然後拿着手上的花,把玩起來。

    “你不叫雨兒,你叫白雲嬌。雨兒是你的女兒秦雨筱。你誰都不記得了,但你還記得你的女兒。

    我是你的丈夫秦正周,我是你的老公啊。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他再一次握着她的手,逼迫她正視於他。

    “什麼……什麼老公啊?院長說我還是一個孩子,我還沒有結婚呢。你可……可不要侮辱了我的名節,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什麼秦正周,也不知道什麼秦雨筱,你到底是誰呀?”雨兒掙脫不掉他的手,臉色突然顯得恐懼起來。

    “好吧,既然你不記得我是誰了,你喜歡雨兒那個名字,我就叫你雨兒吧。”他鬆開了她的手臂,儘量順着她。“你很喜歡白色的花是嗎?”他把草地上,散落的白色小花,交遞到她的手裏。

    “對啊,你怎麼知道?”她精心打理着手中的白色小花。

    “你需要多少,

    我可以幫你採摘。”

    “我自己可以摘,不需要別人的幫忙。”她從草地上站起身來,沒有穿鞋,光着腳丫在草地上小跑,到前面那一片白色花海里採摘。

    秦正周同樣從草地上站起身來,望着那個女人,在草地花海中,歡快穿梭的樣子,顯得特別的興奮。

    她一身白色長裙,飄飄若仙,彷彿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驚豔。時光不在,她的風韻依舊猶存。

    “雲嬌……”他大聲的叫喊。採摘着白色小花的女人,卻把他給無視了。

    她是真的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全部都不記得了。

    “蝴蝶,好多的蝴蝶……”女人追着蝴蝶在草地裏,花叢中奔跑。

    “雲嬌,你記得雨兒,那麼你記得淨兒嗎?”他走過去,攔下抓着蝴蝶的女人。

    “淨兒?誰是淨兒啊?我就是雨兒,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多的話,你神經病吧,放開我,我要去抓蝴蝶……”她推着他的手臂,用力的掙扎。

    “雨兒是你的女兒,淨兒是你的兒子,當初你帶走的兒子呀。你告訴我現在他在哪裏,他是否還活着。你說啊……”他的情緒突然有點激怒。“告訴我淨兒在哪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是淨兒……你抓疼我了,放開我……放手……救命啊……”她大聲的哭喊起來。

    “淨兒,你的兒子容淨格!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們。他在哪裏……”秦正周迫切的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而衝着她吼叫起來。

    “我沒有兒子,我也沒有女兒,我是雨兒……你鬆手,放開我……你是誰啊,救命,救救我……嗚……”女人朝着遠方的院長,大聲的哭喊。

    院長聽到雨兒的聲音,趕緊帶着兩名護士跑過來。

    “秦先生,我跟你說過了,雨兒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你不能逼迫她。你這樣做會傷害到她的。放開她……”院長強行把秦正周抓着雨兒的手拿開,吩咐護士把雨兒帶走。“秦先生,你剛剛是怎麼答應我的,爲何現在要這樣?”

    院長是一個和藹的五十多歲的女人,她的年紀與雨兒差不多。她對待在這個瘋人院裏的病人,就像照顧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貼心。她是絕對不容許,別人傷害這裏的病人的。

    “你們在河邊發現她的時候,可有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六歲的男孩兒?他在哪裏去了?他是死還是活?”

    秦正周今天也是第一天,來到這個瘋人院,昨天接到消息,白雲嬌還沒有死,她一直都居住在這裏。所以,很多事剛剛他都還來不及詢問院長。

    “沒有,沒有什麼六歲的男孩兒,只有她一個人。發現她的那個挑水工人,是在蘆葦叢中看到的,當時他以爲她已經死了,就打算把她撈起來報警,可撈起來後,才發現她還有氣息,所以就帶回了瘋人院。

    若不是她命大,她可能早就死了。你說那個什麼六歲的男孩兒,他年齡那麼小,肯定早就已經死了。”院長向秦正周解釋道。

    秦正周聽着這話,手下意識的鬆開了,抓着院長手臂的手。深深的呼吸起來。

    她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說得特別的對,白雲嬌一個成人,即便活着都已經變得瘋瘋傻傻了,更何況是一個那麼年幼的孩子呢?

    他肯定被淹死了,屍沉湖底,被魚兒蟲了喫掉了。

    ‘我一定會報仇的……’

    二十四年前那個小男孩兒,對秦正周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如同魔咒一般,依舊清晰的迴盪在他的耳邊。

    整整二十四年了,當初的秦雨筱還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呢。那個六歲的小男孩兒,肯定已經死了。

    可他那股發狠,充滿仇恨的目光,卻讓他時刻想起,當年被他燒死的容天含,在火海中臨死之前的狠戾模樣。

    “等一下。”秦正周見院長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趕緊叫道:“當年那個挑水工人,具體在哪裏找到雨兒的,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我一會兒讓他帶你去吧。”

    “謝謝院長。”他趕緊道謝,緊接着又說:“剛纔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是我太久沒有見到她了,情緒太過激動纔會如此。

    我能不能請求院長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

    “雨兒在這裏的事,除了我之外,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希望她在這裏,能夠平靜的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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