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轉眼跑過了九。
顧辰率隊走出揚帆大廈，後面跟着的都是鼎興的員工，他們剛剛與清風集團的人進行了又一輪的磋商談判，氣氛融洽，合作成功的概率很大，個個喜氣洋洋。
當他們走下大廈門前三九長階地時候，迎面走來一隊人馬，個個趾高氣揚，哪怕是自下而上，依然氣勢恢宏。
他們的領隊在二九階前停下，衝顧辰笑了笑，“老同學，好久不見。”
人家打招呼，顧辰也只能停下回應，“你確定想見我？”
譚亞平依然一臉微笑，“那是當然，不光我想見你，其實文清也很想見見你，畢竟同學一場，在米國那麼艱難的日子都過來了，不能條件好了，反而疏遠了。”
聽他提到那個名字，顧辰表情明顯黯了一黯，雖然很快就調節過來，但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無論看到的沒看到的，短短兩句話裏透漏出來的信息，已經足夠他們分析出很多事情來了。
最重要的一條：兩人曾經追求過同一個女人，譚亞平是最後的贏家。
於是看向顧辰的眼神變成了兩種——同情和不屑。
不管哪一種，都不能令人身心愉悅。
所以顧辰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風度，“有什麼好見的，陳芝麻爛穀子，留在過去漚爛了最好。”
與之相反，譚亞平表現的很大度，“別這麼說，有些事情既然發生過，痕跡就不會消失，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改天文清有空，我來安排，咱們三個聚聚。”
顧辰朝後指指，“你是來談事情的吧，遲到了可不好。”
“說的也是，守時是最基本的品德之一。”譚亞平贊成他的說法，跟着話風一轉，“不過時間還有，既然難得遇上，有件事情想順便請教你，畢竟當初我們三人之中，你的能力是最強的，應該能給我好的建議和答案。”
顧辰表情一肅，很認真地問，“你說。”
譚亞平笑笑，“你是做電子行業的，就專業的電子檢測儀器而言，你覺得米國、漢斯、島國哪個國家做的最好？”
顧辰也笑了出來，“這也是問題嗎？各有各的優缺點，就看你怎麼選擇了，需要我詳細說給你聽麼？”
譚亞平微笑搖頭，“不用了，再問一句，國產的與之相比，是否也是各有優缺？”
顧辰笑的燦爛起來，“別家的不敢說，我們鼎興的產品，只會比它們好，不會比它們差。”
譚亞平笑的更燦爛，“你還和以前一樣自信，希望清風的季總也能有這樣的想法，和你一樣的相信國產。”
他這話已曝其心，很多人聽不下去，顧辰身後便越出一人，“你什麼意思？！”
“寧中，退回去。”顧辰呵斥一聲。
馬寧中恨恨地瞪譚亞平一眼，退回到同事中間去。
“你們鼎興家教很嚴啊，我們萬乘就要寬鬆多了，即便有人亂插話，我也不會說什麼。”譚亞平不無諷刺地道。
顧辰皮笑肉不笑地回他，“可別當着我員工的面這麼說，萬一他們都跳槽去了萬乘，我可就成光桿司令了。”
“我們不會離開鼎興的。”又是馬寧中在後面揚聲喊道。只是無人響應，顯得尷尬。
顧辰回頭看他一眼，這次倒沒說什麼。
那邊譚亞平倒是說了一句，“你還是那麼愛開玩笑，我們萬乘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顧辰也沒回護他的意思，而是向前走了一步，“你的廢話如果說完了，就可以滾進去了。”
生氣了？
譚亞平並不介意他的態度，反而笑着向上迎了一步，“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覺得‘安平檢測’的資質如何？雖然是掛在我們老闆叔叔名下，但親叔侄該幫忙還是得幫忙，你說對不對？”
顧辰看他一眼，一言不發，擡腿便走，蹭蹭蹭，很快走遠。
譚亞平看一眼他的背影，調整情緒，擡腳跨步，甚有氣勢地往前面的大廈走去。
人生得意需乘風，一路上青雲。
而另一邊，馬寧中匆匆追上老闆，“他們萬乘就是衝我們鼎興來的，我們應該早做準備，制定應對的預案。”
顧辰看他一眼，“馬上回公司開會，你來主持。”
“嗯。”馬寧中點頭答應，上了旁邊的車子。
顧辰則上去自己車子，發動上路後，掛上耳機，撥通了某人的電話，“boss，我很生氣，有人竟敢看不起我們的產品，覺得國產都是爛貨。”
“跟無脊椎動物有什麼好生氣的？浪費情緒！跟我一比，你那都不叫事兒。”
“您又怎麼了？老闆娘又問候您了？”顧辰的八卦之心瞬間跳蕩不已。
“差不多，我現在守着兩個姑奶奶，一個比一個不消停，趕不走騙不了，一個頭兩個大，想死的心都有了。”
“兩個？！”顧辰驚訝出聲，但考慮周到，“您身體喫得消嗎？要不要我買點補品給你……靠！又掛我電話！”
電話的另一邊，坐三輪後鬥邊舷上的安拾叄，一邊不安分地踢蕩着小腳，一邊好奇地問，“大孫子，我什麼時候漲輩了？一下躥成姑奶奶，也不怕把人家叫老了。”
本來安安靜靜坐另一邊的安拾肆也發表意見，“這樣的待遇我可不要。”
那你們現在在幹嘛？
王朋緊蹬起來，把三輪騎進偏僻無人的角落，跳下來給兩位大小姐作揖，“麻煩兩位了，放我一馬行不行？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你們再這樣，我就要喫不上飯了。”
安拾叄不解地問，“你不是才坑了廖文傑二十萬？這麼快就花光了？”
“拿去投資了，那麼多錢放手裏只能貶值。”王朋實話實說，錢轉手就到了一家公司賬戶上，當然了，老闆是他。
安拾肆這時候說了，“我們是來幫忙的，爲什麼要趕我們走？”
幫忙？倒着的吧！
載着這麼兩位招搖過市，不像做買賣，倒像是在示威，王朋不覺得有誰會把舊衣服賣給他們這樣的組合——仙女收舊衣服幹嘛？回去織錦麼！
不管做什麼買賣，你要做到的第一點就是——得讓人相信你就是幹這個的！
她們誰像是需要舊衣服的？又有誰像缺這點錢的？
升斗小民或許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富貴，但對比明顯的兩個人站在眼前，又有幾個感覺不出來？
王朋輕吐一口氣，挺直腰板，走過去一手推一個，將兩姐妹推進車斗裏，“今天我不收貨了，改收拾你倆，就不信了，還能真的喫虧不成。”
姐妹兩個擠在一起，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看過去，聲音一甜一柔卻無比同步，“同時養兩個很費錢的，你準備夠了嗎？”
“……”
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