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車站。
王朋拉着行李箱出來，擡頭看一眼夜幕下的燈火璀璨，就往出租口那邊走去。
這個時間，是不會有班車了，只能奢侈一把，坐出租車回去，反正拿下了那兩座鍋爐的單子，就當獎勵自己了。
這麼晚了，他當然也不會回學校，直接去了他的小基地。
不管他的東西，還是陳月留下那些，都不適合跟舊衣服放在一起，他開的自然是另外一個房間。
冷冷清清，和他離開時沒兩樣。
收拾好東西，躺牀上去，往旁邊看了一眼……空的……挺好。
出去一圈，累了，很快睡着。
第二天起牀，精神奕奕，一點異狀都沒有。
早上學校聽課，下午還聽課，晚上去夜市擺攤……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彷彿生活軌跡從來沒有偏移過，而這也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本來該有的樣子。
人生本來就沒那麼多波瀾起伏，除非是自找。
夜幕又一次拉下。
和往常一樣，王朋準時出現在舊衣攤子上。今晚生意不錯，不大會工夫，就賣出去好幾件，刨去成本和攤位費還有賺……當然，再多賣幾件，他也不介意啦。
“看他那賤笑的樣子，不定又坑人家多少錢。”遠處，ren liu中，馬詠貞就他目前的情況做出判斷。
“做買賣就是爲了賺錢啊，換了是你，會虧本賣給人家？”蘇曉茹觀點不一樣，“再說了，能坑到錢，也是人家本事，換了別人，還不一定有這個能耐呢。”
“他給你灌了什麼**藥，你這麼向着他？”馬詠貞瞅瞅她，“前些天不是說放手了麼，怎麼又吧吧的跑來了？”
“感情的事，哪有說放就能放下的。”蘇曉茹望望那邊又進入工作狀態的某人，“年輕，勤奮，會賺錢，長得也不差，這麼好的男人可不多，放棄了多可惜。”
“他能有這麼多優點？爲什麼除了無恥貪財，我就看不出別的來？”馬詠貞覺得她純粹是鬼迷了心竅，喪失判斷力，不足爲信。
“不要總戴有色眼鏡看他嘛，反正我還沒見過比他更有上進心的男人。”蘇曉茹捏捏拳頭，“我一定要得到他。”
馬詠貞翻個白眼，“那你倒是上啊，人就在那兒呢！我跟山山打聽過了，他還沒女朋友，你猶豫個什麼勁兒！”
“我這不沒找到藉口嘛，第一次倒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蘇曉茹擡頭看看她，“你說的‘山山’，就是你那個很漂亮的表妹？他們不是那種關係麼？”
“當然不是，她纔看不上那種傢伙，也就是愛玩，恰巧手裏又砸了一堆東西，纔跟着跑來享受擺攤的樂趣。東西賣完，自然也就兩不相干了。”馬詠貞詫異看她，“不是跟你說過一次，怎麼還問？”
“就想再確定一下……，再說了，大家都是女人，應該清楚，有時候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碼事。”蘇曉茹看看遠處又有收入進兜的賺錢狂人，眼神發亮，“不管了，只要確定他還單身，我就有機會。”
馬詠貞撇撇嘴，“我看你還是不要想太美的好，聽安安說，什麼樣的女人都沒機會。”
“安安？又是你哪個表妹？不管是哪個，她肯定是騙你的。”蘇曉茹看着遠處又進入忙碌狀態的男孩，“我一眼就看的出來。”
“你還有這本事？什麼時候學的？”馬詠貞不信。
“好了，不說這些，你快幫我想個接近他的法子……如果直接過去搭訕，總覺得太刻意，他會反感。”
總算知道你爲什麼老失戀了……
人高馬大就算了，心也那麼粗獷，哪個男人能喜歡？
蘇曉茹一指某人，“你撲一個我看看？”
“我幹嘛撲？”馬詠貞賞她一個白眼，“以爲我和你一樣傻？像他那種人，白送我都不要，還撲。哼，只有傻子纔會……我靠！還真有傻子！”
遠處，某人真的被撲了……其實也不能說是撲，只是繞到後面矇住他眼，但要撲人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確了。
等了那麼久，卻被別的女人搶了先，蘇曉茹心裏的怨憤可想而知，擡手一指，聲音轉厲，“那女人是誰？”
馬詠貞能感受到她的變化，但並不放在心上，“不認識，不過單就身材來說，你可比人家差遠了，肯定是勁敵，你自求多福吧。”
“有什麼了不起！”蘇曉茹咬牙切齒，“我比她強多了！走！咱們也過去！”
她們終於決定有所動作了。
在那邊，時間倒回幾秒，妙齡女郎從攤子後面繞過去，擡手矇住某人的眼睛，假着嗓子，聲音嗲嗲，“猜猜我是誰？”
中二的行爲中二的話，基本可以確診，是中二病晚期無疑了。
王朋對待病人還是客氣的，淡淡問她，“還想再被綁一次？”
“還是那麼不解風情，一點不懂憐香惜玉。”齊歡放手，走到前面來。
王朋看她妝扮，比之以前收斂很多，就多問一句，“怎麼還沒離開廣南？”
商蓉都離開了，不知道她爲什麼還賴着不走。
“離開了。”齊歡看看他，“又回來了……仇還沒報，不甘心。”
王朋看看她，“這樣吧，爲了能讓你甘心，咱們可以做筆生意，你出錢，我出人出力，保證讓你出了這口惡氣，如何？”
齊歡覺得那麼不真實，“真的假的？”
“我只要是談生意，就沒有假的，只有談的成與談不成。”王朋跟她保證，“只要價格公道，你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怎麼纔算公道？
還沒等齊歡問出來，旁邊過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顯得很熱情，捱得王朋近近的，就差貼上去了，臉上卻裝出一副很正常的樣子，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企圖，可一張嘴說話，虛假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王朋，我家裏最近出點事，急需用錢，但我就那點工資，每月下來，不剩多少，所以就想着出來找份兼職，好貼補家裏……你這裏需要店員麼？”
這麼個小攤，都不能稱之爲店鋪，需要什麼店員？
齊歡正要刺她兩句，王朋卻搶在了前面，“家裏真的缺錢？”
“嗯，當然，我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的，你得信我。”蘇曉茹言之鑿鑿。
聽她這麼說，馬詠貞把頭偏向一邊，不發一聲。
齊歡嗤之以鼻，是真是假，同爲女人，她還是看的出來的。
似乎就王朋沒有懷疑，想了想，很認真地說，“店員就不必了，也掙不了幾個錢……”
聽他這麼說，蘇曉茹明顯有些失望，正要再說點什麼，好讓自己留下來，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她傻了眼。
“……這樣吧，我把這攤子送給你，租約還長，這些貨也能賣些錢，應該能讓你家裏過得好一點……你覺得怎樣？”
“啊？”
我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