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紹燁又點了幾瓶啤酒。
“大家隨便喫隨便喝,”楊紹燁一邊說着,一邊把酒倒滿杯子,“大家都辛苦了,今晚一定要痛快的喫,痛快的喝,不醉不歸,來,乾一杯。”
大家一起舉起杯子,齊聲說道:“幹……”。
就這樣喫着,喝着,聊着,每人一瓶酒下去,都有點醉了。
楊紹燁藉着幾分醉意,突然萬分感慨的說道:“年輕人吶,只要肯拼,肯喫苦,不怕輸,終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想當年,燁哥我什麼苦沒喫過?做過搬運,擺過地攤……”
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情緒,又繼續說道:“燁哥我也年輕過,年輕人嘛,年輕氣旺,有點小脾氣,性格容易衝動,這是在所難免的。所以,有時候也要懂得適當地自我約束,不然就很容易喫虧。”
楊小過聽到這裏,才知道燁哥今晚請喫飯的真正目的。也算是用心良苦吧。燁哥確實也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講的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姐夫,我們哪敢跟你比啊,我們沒讀過幾年書,文化低,註定一輩子打工的料,”馬尚有醉眼朦朧的說道。
“額,尚有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做人怎麼能沒有信心?文化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鬥志,沒有目標,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楊紹燁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連續三年高考落榜後,孤身一人來廣洲打拼的這十幾年,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熬了十幾年,也算有了一點小成就,存了一些錢,在郊區買了一套比較舊的二手房。雖然比較舊,但至少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當然,他的目標遠遠不止這些,他計劃再拼十年,就能在廣洲最豪華的錦繡小區買一套房,然後再買一輛小轎車。再然後就是把爸媽接到廣洲享享清福。
“小過,你有沒有給自己定下目標?”楊紹燁突然問道。
“我嘛,我一個剛從學校出來還沒幾天的學生狗,暫時還不想那麼快就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先混兩年再說吧,”楊小過淡然的笑道。
他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正在寫小說,所以,燁哥既然都這樣問了,他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敷衍一下。
“尚有呢?你有沒有人生目標?”楊紹燁又看了一眼馬尚有問道。
馬尚有突然被這樣一問,還真有點猝不及防,遲疑片刻,才靦腆的笑道:“迎娶白富美,爲我們馬家開枝散葉。”
全場無語。。。
“超雲,你呢?你有沒有什麼目標或者理想?”楊紹燁把目光投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馬超雲。
馬超雲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慌張的說道:“我……我打算攢夠錢後,去新東方學廚師,然後回鄉下開一家飯店,自己當大廚。”
“好,這個目標好,可是你有當廚師的天賦嗎?”馬尚有早已經笑得前俯後仰。
馬尚有,你這樣肆無忌憚的嘲笑別人真的好嗎?
馬超雲原本不姓馬,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因爲他自小就是一個孤兒。
自從被一位姓馬的村民撿回去收養,他便有了自己的姓名。
天生的裂脣,估計這就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原因。雖然後來做了修復手術,但嘴脣上依然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
就是因爲這道疤痕,自小就被身邊的人取笑,欺負。性格上也因此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孤僻,不喜歡跟別人說話,不喜歡跟別人玩耍。
被別人欺負時,只會一個人偷偷地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傷心難過。
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他覺得這個世界是冰冷的,是灰暗的。
直到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他和一位同班同學發生爭吵,最後打了起來,同學比他高大,根本不是對手。
這時候,跟他同一條村的馬尚有出現了,想不到,馬尚有居然會奇蹟般的挺身而出,幫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那位同學。
從那時候開始,就再也沒人敢欺負他。他彷彿看到了人生的一絲希望。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和馬尚有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一起上學,一起玩耍,兩人情如手足,親如兄弟。
“超雲這個目標一定會實現的,只要腳踏實地,勤勤懇懇。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楊紹燁說道。
人生沒目標,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楊小過不禁自我感慨。
酒足飯飽,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了。楊小過似醉非醉的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金聚星河食府”。
廣洲這座充滿魅力和誘惑的國際化大都市,有多少人想在這裏擁有一席之地。有多少人曾經滿懷希望而來,然後又掃興而歸。
每天都在上演着悲歡離合,嘻笑怒罵,每天都在見證着每一個來去匆匆的腳步和一張張有着不同表情的臉。
廣洲夜晚的更是如夢似幻,一座座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綻放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街道上人頭攢動,燈紅酒綠,斑離繁華。除卻了白天的匆忙、緊張,在夜的籠罩下,妖嬈、放縱!茶館、咖啡屋、商場、酒吧、迪廳,男男女女,成羣結隊的,微笑着,大笑着,放縱着歡樂和**。
“不如我們去唱k吧,”馬尚有出神的望着街道對面的一家ktv。
馬尚有的提議馬上就得到了楊小過和馬超雲的一致贊同。
可楊紹燁卻說:“我就不去了,你們玩開心點,記得別玩太晚,要注意安全。”說完後又遞給楊小過兩百塊錢,說是給他們三個一起花的。
楊小過心想,有了這兩百塊錢,又可能痛快的玩一會兒了,燁哥這人還是蠻大方的。
目送着楊紹燁打車回去了,楊小過他們才興高采烈地朝着街道對面的ktv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