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還要救我呢?凌陽內心悲慼,活着也是個廢人了,還不如就這樣離開。只是心中牽掛着曾經在細雨中練劍的那抹身影。本來想着任務結束就跟她如今
牀上傳來男人低聲的哭泣聲,驚動了趴在外間桌上睡了一晚的七娘。
聽到裏間有動靜,她難以言說自己的喜悅。聽小姐說他只要醒了就再也沒事了。忙匆匆跑進去。
凌陽看到一身大紅喜服的七娘推門而入,驚愕不已。
兩人同時張口:“你”
之後是一瞬的安靜,還是覺得自己說話間有些不便的凌陽開了口:“你什麼時候與人定親了?我現在是沒辦法參加你的婚禮了。”
顫抖的聲音,拼命抑制悲傷的樣子打動了七娘,她竊喜着,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我的婚禮在昨天。”七娘解釋着。
凌陽定定的看着她愣住了:“這樣啊”
七娘笑了:“昨天我嫁給你了,莊主還給我們上了戶籍,以後你是凌陽,我是江七娘,我就是你三書六禮娶進門的妻子。”
“啊?!”凌陽腦子徹底亂了,可是沒有喜悅的感覺,反而更低落了,“這,我是一個廢人了,會耽誤你的。”
七娘瞬間把兩隻手拍上了凌陽的臉頰:“我照顧你一輩子,你不願意也沒辦法,莊主命令的,你也別想違抗。”
她現在是拿着雞毛當令箭,這羣人對江若不能說百依百順,但是對下達的命令是絕對遵守的。
凌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她喜不喜歡自己,七娘就出去了。凌陽一個人靜靜地想着事情,也沒喊她回來。或許某天她就會離開自己,那就讓自己先把寸寸光陰握在手裏攥緊吧。
可是濃濃的藥香飄了過來,七娘端着江依親手調的藥,一點一點的餵給凌陽,過後還不忘了給他塞一顆蜜餞。眼裏的認真與珍惜晃花了凌陽的眼。
“她是喜歡我的,是喜歡我的。”他只覺得內心有什麼東西,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可是這幫兄弟一個個都趴在門口乾啥呢?
在莊主的帶領下,十幾個人都在門口,腦袋一個挨一個圍觀着新婚的兩個人。
凌陽無能爲力,七娘默默的摸了一把腰間的軟劍,門外除了江若全都頸間一涼。
這羣人是真的來無影去無蹤啊。拿着藥箱準備給凌陽換藥的江依走過來,只看見了幾個逃跑的影子。身旁的阿織已經笑得不行了。
走上前去,才發現原來屋裏的兩個人彼此對視着,如同對方是自己的全世界。
江依便也笑了,她喜歡這種暖洋洋的氣氛。
“七娘,凌陽大哥,我來換藥的。”她笑的宛若鄰家小妹一般。七娘現在是越看越喜歡。
凌陽印象裏沒有這麼個姑娘,只聽聞莊主要帶師妹下山來處理莊子的事情,這姑娘恐怕就是他常掛在嘴邊的“頂好頂好的師妹”吧。
可見江若在他們心裏惡魔的形象有多根深蒂固了。雖然這幾年沉穩了不少,但是也不能瞬間就改掉了。衆人都是明白的。
江依要七娘掀開了凌陽的衣服,雙手上下翻飛,爲人包紮的樣子像是流水般順暢,二人都看呆了。難道郎中給人包紮的技術都這麼好嗎?以前也沒覺得呀?
只是在包紮腿的時候,凌陽居然叫了一聲疼。江依驚喜萬分,又用手指嘗試着按了按幾處大穴,聽凌陽說有感覺的時候,她看着七娘的眼神便熱切了許多。
“七娘,本以爲他以後就只能躺着了,看來還有機會。”
這句話如平地一聲驚雷。連暗處的十二和十七都忍不住跳了出來。
“小姐說的可是真的?”七娘熱淚盈眶,凌陽和十二還有十七也激動萬分。
“我把脈的時候發現他被震碎了筋脈,本是不抱希望了,可是現在看來是我言之過早。”江依反覆探查了凌陽幾次,才又肯定道,“腿上的筋脈應該是掌力沒夠程度,所以損傷的並沒有那麼嚴重,右手是肯定不能用了,但是左手的話以後還是能稍微恢復些力氣的。”
“小姐大恩大德,七娘沒齒難忘。”七娘跪了下來,本以爲陵陽會鬱郁一生,這樣一來,也能放下心了,“七娘已經不是莊主的暗衛了,以後七娘就跟着小姐,以報小姐大恩大德。”
江若外出辦事回來,過來尋江依,正好就撞上這一幕。善有善報,師妹日後多一條臂膀,他也是樂見其成。
“也別說我虧待我師妹,以後你保護我師妹,我還給你發月銀,以後每個月就一百兩吧。”江若考慮着,“你隨我的姓氏出嫁,便也是我的妹妹,離皇宮最近的那個繡樓我轉到師妹名下了,你日後佔三成的股份。”
七娘感動的說不出話,只能深深的拜下去。陵陽也是激動不已,他是被莊主救下的孤兒,若不是莊主年幼貪玩下山剛好遇到被丟在林子裏喂野獸的他,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哪還能有今日?
如今他甚至擁有的比其他人更多些,莊主也不計較他出任務不利,這樣的主子,他應當侍奉終生的。當下也表了態,日後做個普通的管家,協助喬先生打理庶務。
江若與喬管事提起的時候,喬先生也是欣然接受了:“你再不找個人幫幫我,我都準備把你在皇宮的眼線挖掉一批了,算你小子識相。”
“你這個想法可是有點危險。”江若摸了摸鼻子,但是不敢反駁,確實是他太壓榨喬先生了,如此一來,這安排倒是剛剛好。
與此同時,江依接到了凌十七送到她手上的繡樓的房契與轉讓單子,可是她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打散了。
兩張單子上寫的接收人,赫然是“姚宛奴”三個大字。
姚宛奴,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