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奈何人生終寂寥 >第二十二章 錯過
    來了莊子感覺每天都很忙的樣子,醫館和繡樓都能絆住江依的腳步。

    本來準備今日去姚府附近轉轉,可是凌十七清早就敲了門,很着急的樣子。

    “姑娘,莊主受傷了。”江依開了門,就見十七跪在門口,嚇得匆匆就往醫館奔去。

    十七見她這麼着急,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有些疑惑,還是很快跟了上去。

    江依一邊跑一邊呼喚阿織,結果阿織也是急急忙忙跑過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命令用輕功帶着小姐走。

    兩人一路都是從屋檐和樹上走的,上上下下的一路狂奔就算阿織再穩,江依也不太受得住,頭都暈了纔到藥館。

    一個郎中正給師兄把着脈,江依的心高高的提着,走過去問道:“怎麼會受傷呢?傷到哪了?”

    江若愣住了,看着小師妹紅紅的眼眶,一頭霧水。轉過頭看向跟過來的十二和十七,發現十二也是一頭霧水,十七卻是一臉“怎麼會這樣”的樣子揉着自己的腦袋。

    十七這貨又犯二了!江若心裏有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師兄你說話呀,你怎麼了?”江依見師兄面露呆滯,還以爲是傷的極嚴重,眼淚刷的就下來的,走過去擡起江若的手腕,細細的把着脈,卻沒見任何端倪。

    江若不知道怎麼解釋。一旁的郎中目瞪口呆:“那個小姐,這是給莊主請平安脈呢,這是莊子裏的規矩,今日每個人都要診的。”

    “可是十七說你受傷了。”江依定定的看着江若,害怕他瞞着自己。

    江若瞪了十七一眼,十七都要鑽到地縫裏去了才罷休。

    “我沒事,就是早起不太習慣,撞到茶桌了。”江若說着,撩起了袖子,也不講究什麼男女大防,把胳膊上的青紫大大方方的給江依看。

    江依想到自己剛纔的莽撞,於是又臉紅了,沉默了許久,才轉過身,小手握拳錘了一下十七,嗔了他一眼:“大騙子,再也不信你了。”

    屋裏的人看見十七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鬨堂大笑,江依在這笑聲中匆忙的逃開了。

    江若追了過去,哀哀的哄道:“我這也算受傷啊,你看我這胳膊,可疼了。”之後就一直纏着江依,勢必要哄好了她纔行。

    於是江依忘記了自己今日的安排,一整天都在莊子裏生悶氣,江若也一直哄着。

    就在他們笑鬧的時候,姚府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姚安自從捱了那次罰跪,身子骨一直不見好,整日的病容,終於因爲每日刻苦學習而病倒了,高燒不退。姚勝又剛沒了凝霜肚子裏的孩子,雖然顏面丟盡,可那是自己的骨肉,怎能不痛呢?對於姚安的身子就上心了不少,雖是庶子,也是長子,更何況是從小到大都安安分分學業有成的長子,姚安還是寄予厚望的。

    方唯經歷了那樣的打擊,怎樣也不想讓姚勝如願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兒子的妾室有了首尾,這是多大的醜聞啊?心中的怒氣就都發在了姚安身上,在他病中剋扣醒書院的用度,也不怕維持了小半輩子慈母的形象在下人那破裂。

    大家都清楚府中出了什麼事情,不敢去觸黴頭,醒書院的事情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姚勝只覺得是兒子身體太差了,查不出原因來。

    這日清晨,姚安的高燒持續了兩天總算是要爆發了,整個人燒的開始說胡話。齊松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姚安呢喃着“宛奴”,二小姐已經去了這麼久了,少爺總是放不下。然而自己只是個小廝,什麼也做不了。

    靈機一動,他偷偷溜到凝霜那,將少爺病重的事情透了過去。

    凝霜本來捱了毒打沒了孩子,如今也半身不遂了,只能坐在牀上整日做做繡活兒,開始的時候姚勝還來看看她,沒幾天後就再不來了。

    她手中的針線停下,雙眼空洞不知在想什麼:“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齊松的心在滴血,他喜歡這個姑娘,本來求了少爺的恩典,可是她有自己的恨,於是齊松選擇幫助她與姚勝那邊創造了機會,如今想來,他們也是太天真太天真了。

    今日的天氣這麼晴朗,可內心的愁雲消散不去。未來彷彿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

    果然晚間凝霜就使了小性子,死命扣下了姚勝,哭的姚勝連聲哀嘆。

    “妾身無福爲老爺開枝散葉,如今老爺便只有兩位少爺,可一位還小,一位現在病入膏肓,老爺,妾身心疼你呀。”小姑娘的聲音婉轉哀悽,卻在姚勝心裏敲響警鐘。

    “病入膏肓?”他驚愕道,“不是風寒嗎?”

    凝霜也假裝喫驚的樣子,回道:“可丫鬟婆子們都在傳大少爺病重了呀。”

    姚勝霍的起身,叫着小廝去喊府醫,急匆匆往醒書院而去。

    凝霜在身後喊了數聲“老爺”都沒能將他喊回來,陰惻惻的一笑,讓人頓覺心驚:“兒啊,那女人合該爲你陪葬。”

    姚勝的速度從沒這麼快過,一路小跑着進的醒書院,也看到了幾個下人驚恐的神情,就越發的不安起來。果不其然,還沒進醒書院的門,就聽見小兒子姚秋生的聲音:“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你醒醒啊!”

    心臟彷彿被斧子劈開,驟然一疼,自己對兒子們的關懷很少,常年經商也讓他的心比他人硬上些許,此刻他竟然有些後悔了。難道真是那女人的魂魄不寧,影響了自己的孩子?

    怒氣更甚,驚得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府醫也趕到了,被小廝架着過來的,比他自己走的快了不少,見到老爺的那刻還驚魂未定。

    “莫要行禮了,快快進去爲我兒診治。”竟是還推了府醫一把。

    眼見着裏頭小少爺跪在牀邊,大少爺已經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府醫心裏頭就涼了。少爺病的這般重,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怕是要受老爺的怒火連坐。

    雙手抖着放下藥箱,給姚安診脈後更是覺得自己小命不保,只能跪地求饒:“少爺本是風寒,可這症狀該是拖了許久了,已然傷及內裏,怕是不行了呀。”

    “庸醫!要你何用!”姚勝氣血翻涌,一腳踹翻了府醫,“他病了這許久你在做什麼?!”

    他吩咐人將府醫拖下去杖斃,又一轉眼看見齊松:“少爺病了這許久,你爲何不告訴我?!”

    齊松跪在那,硬生生的漢子竟嚎啕大哭起來:“奴才說了呀,跟大夫人身邊的莊媽媽,老爺身邊的張秋,府裏的張管事,府醫身邊的藥童,奴才說了千千萬萬次啊!”

    姚勝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被瞞住了,而且身邊的人竟然也聽方唯的吩咐,頓時毛骨悚然。

    這府裏現在難道是一個女人當家騎到自己頭上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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