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相處,甚至睡夢中都會呼喚她的名字,她覺得蘇啓是對她有情的。可今日再見,似乎和以前不同,對她甚是敬畏。都說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是夫妻之道,可她在姚府時不曾感到姚勝對方氏的態度有這麼冰冷的感覺。
蘇啓把她扶到牀上坐下,婚宴沒開始就結束了,江依就這樣無法感受被人誇讚漂亮的過程,兩個人在室內,連個喜娘都沒有,就這樣一杆秤挑起了紅蓋頭,二人沒有羞澀感覺地對視了一番,還是阿織在一旁提醒道:“該喝合衾酒了。”
江依點點頭,可能是蘇啓的態度影響了她,讓她也變得冷冰冰的。
其實蘇啓內心是十分滿意江依的長相的,他一直覺得自己若是娶妻,那一定如這般美貌動人,溫柔嫵媚。雖然私心沒把江依當做真正的妻子,可這張可人的臉蛋兒他面上一紅,想到了別出去。
二人交杯喝了酒,蘇啓體貼道:“娘子可餓了要不要喫些什麼”
“妾身是有些餓了呢。”江依眉眼彎彎,對蘇啓笑了一下。
蘇啓呆呆地看着那笑容,眼神不願錯開,突然伸手捧住了江依的臉頰:“娘子,你真好看。”
江依這纔有些窘迫,羞得不知所措,有了些小姑娘的嬌氣。她手微微攥拳,輕輕捶了一下蘇啓的胸口,低下頭去避開了目光。
男人的手鬆開,略帶爽朗的笑聲響起,心情大好地出門去吩咐人準備飯菜。
阿織見狀覺得有些彆扭,就告辭去耳房了。
“娘子稍坐,爲夫去父親那裏討些好酒去。”蘇啓走回房中,彷彿是因爲那笑容太美,對江依卸下了防備,“你不知道,父親都把好酒自己藏起來,爲夫去坑他一些。”
聽了這話,江依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聲悅耳動聽。
“娘子就是好看。”蘇啓本來都要出門了,又戀戀不捨的回來,“娘子隨我一道兒去吧。”
“別,我還有些有些”江依不知道該怎麼說,只紅着臉唯唯諾諾的。
這嬌羞的模樣放在蘇啓的眼中,大抵也是顧不得她是妖精了,只覺得把全世界都捧給她也值得。
“那你在這裏等等,爲夫去去就來。”話音未落,人已經疾步而去。其實蘇啓想給自己兩巴掌,良辰美景,就算自己還病着,有這麼個美嬌娘在房間裏,他非出來要哪門子的酒
但是江依聽到他要拿酒,眼神裏確有期待的,他咬了咬牙,小妖精,真不讓人省心,還是給你把酒討來吧。
到了定國公處,爲着婚宴的事,趙姨娘與蘇盞正商量着什麼。
蘇啓本來不想偷聽,但是今日混亂,一路上都沒見到守門婆子,到了房門前就聽趙姨娘在煽風,提到了江依,蘇啓便靜靜地站在了原地,想知道這婦人到底在說什麼。
聲音隱隱從房間門內傳來,趙屏兒略帶不滿:“國公爺,要我說,那新娘子就是個掃把星。”
“住口瞎說什麼呢”定國公嚇得一激靈,生怕有蓬萊山莊的人在暗處竊聽,下意識的還看了看房梁。
趙屏兒可不管那些,依舊喋喋不休:“咱們啓兒遇到她就中了毒,回來找她醫治,藥材又出問題,好不容易治好了,婚禮又這樣。可真愁人。”
“姨娘就這麼不喜歡我娘子嗎”蘇啓火冒三丈,氣的一腳踹開門,“那您希望我娶誰,趙翠寧那個賤婢嗎”
“翠寧是你表妹”趙屏兒沒想到從小跟她親到大的蘇啓會因爲一個女人跟她說翻臉就翻臉,頓時胸口一悶。
“哪門子的表妹”蘇啓沒想到趙屏兒年歲漸長腦子也糊塗起來,“你一個妾室,算得哪門子親戚還表妹那腌臢賤人給我做妾我也不稀罕”
“夠了”定國公見這情景,也是心煩意亂。畢竟在蘇啓去邊關之前,他們仨宛如一家人,孟氏都沒能影響到他們的“親情”,怎麼江依就這麼有能耐,剛進門就把兒子的魂兒都勾走了。
“父親也如姨娘一般想”蘇啓冷笑,“您想讓我娶一個那樣的女人”
定國公瞬間偃旗息鼓,是啊,自己是氣糊塗了纔對兒子發火兒,這可是皇上賜婚,若是讓外人知道他們對這樁婚事心存不滿,況且他們有兵權定國公嚇出了一身冷汗。
趙姨娘沒想到一向對她和善的蘇啓和一直護着她的定國公現在都離她遠了,對江依的恨越發深刻,不過現在還不能發作。
做了得寵的妾室許久,當初對付孟氏那套她也沒忘了。只見趙屏兒弱不禁風,盈盈一拜:“夫君,少爺,莫氣,是屏兒一時豬油糊了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望莫怪罪吧。”
說完便小聲抽泣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定國公見愛妾委屈,一時心疼的不行,不由得出言責怪蘇啓:“你姨娘一個女子,見識少,頂多說幾句酸話,也是無心之失,那你何必這般急頭白臉”
“父親”蘇啓想要辯駁,定國公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開口了。
蘇啓氣的連酒都忘了討,又步伐匆匆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進了房門,發現江依已經和衣睡着了。
這若是平常,蘇啓會覺得這是對他的不尊重,可是看着江依睡顏嬌憨,一時也不忍吵醒。坐在牀邊悶了半晌,竟然自己想開了。
“唉,累成這樣,都不等等我。”蘇啓聲音裏帶了一絲無奈,一絲委屈,卻還是招呼丫鬟自行歸置了,摟着江依進入夢鄉。
其實江依在蘇啓躺在牀上的時候就醒了,想了想自己方纔沒多思量,自顧自的睡了,就有些愧疚,只好裝作睡得很沉。蘇啓也一點沒意識到江依醒着,順手將她摟緊,二人都疲累不堪,蘇啓沾牀就沉沉睡去,都沒發現懷中的人被摟住時有些僵硬。
這樣或許也不錯吧。江依心裏有個聲音響起,好像是她自己的聲音。
閉上眼睛,浮現着姚安文氣的容顏,江若使壞的表情。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她夢裏,可是夢到他們,她很開心。
房樑上的十七見牀幃內沒有動靜了,細細觀望,發現蘇啓還算規矩,就是摟着小姐,什麼都沒做,這才放心的換了個姿勢,在房樑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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