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姚安也到了：“說什麼呢？”</p>
“我夫人小產恐怕與方府有關。”司徒文靖面容憔悴，壓抑着胸中的憤懣。</p>
“王妃怎麼樣了？”姚安知道江依也在，想必不會有大礙，可看司徒文靖的反應，又覺得有些不肯定。</p>
司徒文靖搖了搖頭：“就算身子無礙，只怕也很受傷吧。”</p>
據說來的是沈悅，那可是她生母，怎麼能對她做出這種事情？</p>
“這件事可能方沈氏並不知情。”江若擡眸看着司徒文靖，“方府與傑越的關係恐怕沒那麼簡單，不然皇上也不會暗中調遣皇商去調查。”</p>
“我父皇可能只是想賺錢呢？”司徒文靖並不認爲是皇帝起了疑心，“畢竟方丞相是他一手提拔到如今地位的。”</p>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江若攤開兩手，“你爹在某些方面雖然遲鈍，但在國家大事上可以說是老油子了。”</p>
“哪有這樣說皇帝的，你還不收斂點。”姚安輕笑，話是這麼說但是心裏也不見有多在乎的模樣。</p>
這讓司徒文靖更抑鬱了：“你們說方府這是想幹什麼？”</p>
“如今朝中局勢不明，太子黨突然被黜落也是莫名其妙，似乎是因爲什麼突然就遭受了打擊。而方府養精蓄銳，竟然還能把手伸到你這裏，可見太子的事情對他們呢沒有多大影響。”姚安沉思，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p>
江若跳起來，輕鬆道：“你這不是都說出來了麼，沒受什麼影響，說明背後還有別的靠山，如果靠山是你爹，那就不會有皇商在邊疆打擊方如傑的事情了。”</p>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呢？”司徒文靖輕輕敲了江若的腦袋一下，對他十分不滿，這明顯就是偷摸查他爹查出來的。</p>
江若氣不過，回手也敲了司徒文靖一下：“知道又怎麼了，又不賣出去，你再敲我頭我就讓依兒去請皇后娘娘做主。”</p>
“你去你去，你看我娘向着你還是向着我？”</p>
兩人你來我往，互敲了半天。姚安在一旁看着覺得十分尷尬，他以爲昭王殿下說正事的時候應該是十分正經的，沒想到也是這個德行。</p>
不過很快姚安就發現，其實司徒文靖的笑容有些僵硬，大概是找不到地方發泄才同江若打鬧，想壓制心裏的痛吧。網</a>
來這裏許久，司徒文靖都沒提到過孩子的事情，但是這怎麼想都是對一個“父親”最慘烈的打擊了。</p>
方蘊在屋子裏，心情複雜。喝了江依開的藥，將體內瘀血除淨，人就算是醒了，也覺得昏昏沉沉的。</p>
母親給她帶了她最喜歡的乳鴿湯，說是親手做的。</p>
可爲什麼她喝完了之後孩子卻沒了呢？</p>
這個孩子並非她所願，她是被“搶”過來的，昭王待她冷漠，可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也同她說笑，可她高興不起來。</p>
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被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強娶了，外面的人就會說是她婚前不貞，若是他不曾鬧着一出，或許，她還有救？</p>
其實她清楚的知道，女兒身的她在方府不過是一枚棋子，不過自太子做出抉擇之後，她就是枚棄子了。</p>
昭王殿下也是保護了她，將她禁足府中，隔絕了外面的謠言，沒有被流言蜚語吞沒。</p>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這個孩子是無辜的。</p>
或許她也期待着做母親吧。</p>
方蘊連想事情的時候，都是溫柔似水的模樣，一旁守着的小丫鬟都看呆了，不過看主子這麼難過，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勸解：“您別難受了，畢竟王爺對您一片情深呢。”</p>
“什麼？”方蘊喝了藥嘴裏都是苦澀的味道，連說話都有些澀，她迷濛着雙眼，“情深？”</p>
“可不是麼，見您身子不好了，御醫也說沒法保住娘娘日後的前程，急得要奴婢去蓬萊山莊求醫呢。”小丫鬟雙眼放光，“聽說那蓬萊山莊的女神醫去世了，可還有不少好郎中，花了王爺不少錢呢。”</p>
小丫鬟一副財迷的樣子讓方蘊一愣：“你說，什麼前程？什麼錢？”</p>
“您不知道，來了個鬍子花白的老御醫，說若是醫治，會讓您日後無法再有孩子了。”小丫鬟想起御醫顫顫巍巍跪在昭王面前的樣子，牛氣道，“王爺可是發了好大的火兒，然後就讓奴婢去蓬萊山莊了，還說價錢隨意開呢，多少都答應。”</p>
原來她傷的這樣重。絆倒之前，她已經察覺了身體有些不對勁，腹部隱隱的疼痛讓她心慌，知道是中了招，但是沒想過是這麼嚴重的。</p>
母親爲何這樣待她？</p>
方府中的事情她其實並沒有涉足，許多事情都是她爹同祖父一同商議，家裏的女人是沒有能插嘴的地方的。難道</p>
“你好些了麼？”司徒文靖的聲音傳過來，讓方蘊一時恍惚，記憶中似乎這個人從未如此溫柔過。</p>
小丫鬟很有眼力地退下了。</p>
“殿下。”方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真的不好，很不好。</p>
“可有地方還痛着麼？”司徒文靖坐在牀邊，右手撫上方蘊的臉頰。</p>
炙熱的溫度讓方蘊覺得很舒適，不由得有些留戀。</p>
司徒文靖見方蘊這次不同以往，並沒有抗拒，心裏更不舒服了：“我會護着你的，不要再想別的了。”</p>
“是我一開始就想錯了。”她的夫君是真心待她的，她的孃家將她撫養長大也只是將她當作棋子罷了。只是這人心難測，如此隱晦的深情，也不怪兩人之間什麼沒有溝通的餘地。</p>
司徒文靖見她難過，怕她想不開，一時緊張起來。</p>
“你既嫁給我，那我自然是要待你好的，你的名字上了玉牒，那就是我司徒家的人了。”他總算不用再剋制着對方蘊的喜愛了，“從前見你有心結，我是不敢同你講的，我心悅你，很久了。”</p>
“是嗎？”方蘊覺得疼痛消散了些，“我都不知道。”</p>
不知者無罪，是不是日後多補償他一些就可以彌補從前的種種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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