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站定了。
她回過神來，自己的姿勢有些不雅，把雙腿從椅子上放下來，她笑道:“你穿這一身很好看。”
即使他不會有被誇的喜悅與高興，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十七符合程序的說了一聲:“謝謝。”
“對了，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她見他的手上提着一個袋子，剛剛問出來，就見他在她的身前蹲了下來。
下一秒，是她的腳踝被一隻手握住了。
她微愣的看着他從袋子裏拿出來了一雙白色的平底鞋，他低垂着眉眼，俯視着他的角度，能看到他的睫毛很長，卻並未顫動一下，他的動作很穩，爲她把鞋子穿在了腳上。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站了起來，緩慢說道:“我在三樓找到的。”
她微微沉默後，問:“爲什麼想起找這個了？”
“你的腳不舒服。”他說:“女性會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得體而穿得不舒適，經過現實情況分析，逃生路上不會有人對你的着裝進行苛責，白小姐，我建議你選擇舒適的穿着，這是合理的。”
白酒被他一本正經的話弄得一時無言。
合成人的建議都是根據數據分析合理得來的，有時候他們的建議可以幫助主人做不少正確的決定。
白酒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因爲他的舉動而動容真的是太愚蠢了，她站了起來，微笑着說道:“等和宮燁會合了，我會把你還給他，現在，我們去找我的車離開這裏。”
他把她的鞋子裝進了袋子裏，無言的跟在她的身後。
在上車前，白酒突發奇想的看着他問道:“你說我把你丟在這裏好不好？”
“遺棄合成人，會對你的徵信有影響。”
“但是我並不是你的主人，遺棄你好像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我沒有人說錯吧？”
過了一秒，他說:“沒有。”
“既然這樣，那你就留在這裏等你的主人來找你吧，我就先走了。”白酒上了車，關上了車門，她看向車窗外，飛在半空中的水晶球與他一起留在夜色裏，只有一束光亮照映着他的臉，莫名就顯得沒有表情的他有些寂寞。
合成人在未有主人的命令前，他是不可以上別人的車的。
白酒忽然就發現了他的視線看向了另一邊，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店子的櫥窗，玻璃已經碎了，裏面站着四五個合成人，還有許多的合成人倒在了地上，被掉落下來的天花板壓着。
這是一家賣合成人的商店，但是這些合成人還未被人買走，也永遠不會有人來爲他們開機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爲數不多的站着的合成人裏，有一個男性合成人與十七有着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身材，同樣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裝。
十七看着櫥窗，也許只是在看那個與自己同型號的那一個合成人。
副駕駛那邊的車門開了。
他看去。
車裏的白酒抱着雙臂直視前方，語氣不自在的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