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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我拭目以待

    姜世源聽到女兒如此分析,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誰會這樣做?你媽平時爲人處世八面玲瓏,根本就沒有什麼仇人,就算你大姨和表姐恨她,但是也沒有這樣大的本事啊!”

    姜薇也一時間說不上來。

    因爲苟玲是死於槍擊,後來又經過了法醫的屍檢,即便法醫的縫合技術再完美,她看上去仍舊像是一個破布娃娃般悽慘,姜薇完全不能接受苟玲死於非命的事實,拉着她冰冷的手不停的哭。

    一半是因爲母親去世的傷感,一半是因爲苟玲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幫她出謀劃策了,她在這世間,煢煢孑立。

    忽然,她看見了什麼,將苟玲的手臂翻了過來。

    只見那慘白髮青的手臂上有幾道淺淺的印子,應該是用指甲劃下的,並不起眼,但是姜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兩個字——姜咻。

    苟玲爲什麼要把這兩個字用指甲劃在手臂上?!

    姜薇的眼睛裏瞬間浮出濃重的怨毒,失聲笑了起來。

    姜世源被她嚇了一跳:“薇薇……薇薇你怎麼了?”

    “是她……原來是她!”姜薇喃喃道:“我們都小看了這個賤人!”

    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推開了姜世源,咬着牙出了門,“司機!司機!送我去學校!立刻!”

    司機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只覺得和平時的姜家大小姐形象大相徑庭,但是畢竟是剛剛失去了母親,傷心過度也有可能,也沒有多想,踩了油門。

    放學鈴聲響起,姜咻把最後一道題寫完,同學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她剛剛擡頭,就看見一臉陰鬱的姜薇衝了進來。

    她徑直到了姜薇面前,雙手撐着她的桌面,眼睛黑沉的彷彿沒有止境的黑洞:“姜咻……”

    她扯起脣角,詭異的笑了一下:“是你吧,一切都是你做的!”

    姜咻將筆放回筆袋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薇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你當然不會承認……你怎麼會承認呢……但是我已經知道了!我已經知道是你了!”

    聞細辛一把將姜薇推開:“你發什麼瘋?!”

    姜薇踉蹌了一步,眼神如同陰冷的蛇,她沒有再做什麼,只是盯着姜咻:“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姜咻頓了一下,說:“拭目以待。”

    姜薇冷笑了一聲,神色癲狂:“你等着!”

    說罷又離開了。

    聞細辛滿臉的不耐煩:“她神經病啊?死了媽跟失了智似的。”

    殷緋道:“理解一下吧,畢竟是她親媽。”

    說完又扭頭看着姜咻:“咻咻,她剛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啊?”

    姜咻垂着眼睫:“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阿姨去世,她受的打擊太大了吧。”

    她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們知道自己那麼噁心的一面。

    殷緋也沒有多問,幾人一起出了校門。

    姜咻抱着自己的書包,回了重夢水城,她精神不太好,吃了晚飯後就進了房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

    睡着了。

    但是她睡的並不安穩。

    她夢見苟玲胸口有被子彈洞穿的血窟窿,她站在無盡的黑暗裏癲狂的對姜咻笑:“你滿意了是不是?你害死我了!你手上全是我的血!”

    姜咻渾身發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只見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沾滿了粘稠的血液,她嚇了一跳,趕緊去擦,但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怎麼樣都擦不掉,她哭了起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你殺了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苟玲的聲音如同魔音入耳:“姜咻,我一定會化爲厲鬼日夜糾纏你!”

    她伸出乾枯的手來抓姜咻,姜咻趕緊往後跑,但是身後全是濃稠的黑暗,她什麼都看不見,彷彿天地間只剩了她一個人。

    苟玲的聲音忽然變得悲傷起來:“姜咻……我好疼啊……好疼啊……”

    姜咻問:“你哪裏疼?”

    苟玲指着自己心口的那個窟窿:“這裏……你爲什麼這麼狠心?”她的聲音猛然尖利起來:“你這個劊子手!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死後一定會下地獄!我在這裏等着你!”

    ……

    傅沉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多了,他沒在自己的房間看見人,就打開了姜咻的房門,正看見她一頭冷汗,揪着被子不停的說“不要”。

    應該是做了噩夢。

    傅沉寒抓住她的手,道:“我在這裏。”

    姜咻忽然哭了出來:“我太壞了……媽媽一定會討厭我的……”

    傅沉寒心中微疼,他把姜咻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姜姜,你沒有錯,是她應該受到的懲罰,你是最乖的小朋友,叔叔在這裏,你別怕。”

    姜咻的顫抖慢慢平復下來,依賴的抓住了傅沉寒的手指,彷彿一個凍得要死的人拼命的抓住一點點溫暖,死都不會放開。

    傅沉寒將她抱起來,她立刻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窩在了他懷裏,臉頰上還有斑駁的淚痕。

    將人抱到自己的牀上,傅沉寒打開抽屜找了包溼巾紙給她把臉擦乾淨,姜咻秀氣的眉輕輕皺着,白淨的臉上全是恐懼。

    傅沉寒去洗了個澡,剛剛上牀,姜咻就抱了過來,緊緊地摟着他的腰,就好似在抓着救命稻草。

    傅沉寒就着睡眠燈的燈光看着她的臉,擡手在將她的眼睛捂住,聲音低沉沙啞:“姜姜,你做的很好,你要記得,只有叔叔,纔是你最可以依靠的人。”

    只有我,纔是你生命的全部。

    ……

    第二天早上起來,姜咻對昨晚上的噩夢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自己夢見了苟玲,但是相比起這個,她更好奇她怎麼會在傅沉寒的牀上醒來。

    明明她昨晚上是在自己的房間睡的!

    洗漱完下樓,姜咻扭捏了半天才問:“叔叔,昨晚是您把我抱去您房間的嗎?”

    傅沉寒說:“不是,你自己夢遊來的。”

    姜咻:“胡說!我纔不夢遊!”

    傅沉寒:“夢遊的人都不知道夢遊。”

    姜咻呆了一會兒,陷入了自我懷疑:“我真的夢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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