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已經捱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輕,她被打了個趔趄,痛的雙眼冒金星:“你……你!”
姜咻慢吞吞的收回手,淡漠的看着她:“要是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就不是挨一巴掌這麼簡單了。現在,趁我沒發脾氣,滾。”
衆人:“……”你都打人了你還沒有發脾氣!!
姜松音人小腿短,卻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張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手上抱着奶瓶,一臉嚴肅的勸:“你不要惹她生氣,她生氣特別難哄,上次把我的奶糖喫完了纔不生氣的。”
衆人:“……”
“……”姜咻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道:“姜松音,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話,以後你就別想喫到奶糖了。”
姜松音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繼續喝他的奶了。
剛剛被打的下人捂住臉,一臉的怨恨,姜咻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單手託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很不服氣?但是沒辦法,你報復不了我。你是自己滾,還是我讓人請你滾?”
那下人也是個有眼力見的,忍辱負重的爬了起來,咬牙道:“老婆子自己走,不用勞煩丁小姐!”
姜咻微微一笑:“不麻煩。”
下人:“……”
等老女人離開後,殷緋驚悚的看向姜咻:“姜咻咻!你啥時候就氣場兩米八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姜咻看了眼剩下的、人人自危的傭人,讓他們都散了,纔回答:“人總是要變的。”
“啊啊啊啊!!你剛剛好a啊!我愛上你了!你這個芳心縱火犯!”
姜咻說:“別,你別愛我,無福消受。”
殷緋就開始假哭,“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正好這時候聞細辛過來了,姜咻頭痛道:“趕緊把她領走毀屍滅跡了吧。”
聞細辛眼睛裏含了一絲笑意:“行。”
這時候,管家匆匆過來,道:“姜小姐!”
“怎麼了?”
“唉,小少爺一整天沒睡覺了,剛剛被我勸去休息了,誰知道這會兒來了個貴客!我怕我去招待對方會覺得怠慢,就只好來請您了。”
管家看人最清,明白姜咻絕不是可以得罪的人物,別說老司令還給她留了東西,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少爺可護着她了。
是以他對姜咻畢恭畢敬。
“貴客?”姜咻把奶瓶從姜松音那裏搶走,自己把剩下的奶喝完了,道:“行,我過去。”
“好好好。”
姜松音:“……”
姜松音看着重新塞回自己手上的、空空蕩蕩的奶瓶,一臉幽怨。
姜咻拍拍他的頭:“寶貝兒,是不是很生氣?”
姜松音嚴肅的點頭。
而後飄然離開了。
姜松音:“……”
姜咻跟着管家到了會客室,她垂眸看着手機上各種各樣的短信,等到了會客室門口才移開視線,管家上前將會客室的門拉開——
姜咻瞬間就怔住了。
會客室裏的人有好幾個,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窗戶邊上的那個男人。
四年不見,他和記憶中的樣子別無二致,或許是因爲來弔唁,所以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手臂上是一枚白色的袖章,是在爲人戴孝的意思。
男人的背脊清瘦又挺拔,讓人想起清晨大雪之下清癯冷漠的松柏,帶着拒人千里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就看見了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面容姣美,妝容清淡,恍惚間給姜咻幾分熟悉感,但是她又想不起這古怪的熟悉感從哪裏來,只認出了這人是姚小凝。
管家剛要開口,姜咻就已經將人拖了出來,順手將會客室的門摔上了,會客室裏人都愣了一下,男人轉過頭,露出一張精描細畫仿若神賜的容顏,帶着幾分病體的蒼白,聲音也很冷淡:“怎麼?”
姚小凝站起來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想進來,看見裏面有人,就走了吧。”
傅沉寒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收回了視線,似乎並不關心,只是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那是一個習慣性的、摩挲什麼東西的動作。
……
門外。
管家一臉疑惑:“姜小姐?您怎麼了?”
“……”姜咻捂住自己嘭嘭嘭跳個不停的心臟,尋思着難道我要告訴你裏面那是我債主?
她沉默了一下,道:“你現在去把秦映從牀上薅起來。”
“?”管家一臉驚恐:“少爺會猝死的!真的會猝死的!”
姜咻嚴肅的說:“我是醫生,你相信我,你們少爺壯的跟頭牛似的,還能連軸轉三百六十五天,你去把他叫起來招待客人,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不是……姜小姐……”管家還想挽留,姜咻卻已經跑了個沒影了。
身後會客室的門猛然打開,極具壓迫性的男人站在門口,那雙眸子如同子夜般深沉冰冷:“你在這裏做什麼?”
管家被嚇了一跳,趕緊道:“寒爺!我……我……”
“剛剛是誰推的門?”傅沉寒淡淡問。
管家剛要回答,忽然想起姜咻剛剛的古怪態度,謹慎起見,他沒有說:“哦,是家裏養的貓,到處瘋跑,不小心撞到了,我這不是去逮它麼。”
“貓?”他眯了眯眼睛,道:“那這貓的力氣還不小。”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隻很調皮的貓。”管家只好笑着道。
“那要好好管教,免得到處亂跑,不知道回家的。”傅沉寒聲音淡淡,興致缺缺,有些懶散:“直接帶我去靈堂。”
“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