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細辛木着臉，說：“可能只有在夢裏才能實現了。”
鬱攸狀似遺憾：“只能在夢裏實現了嗎？”
聞細辛實在是受不了了，道：“不然呢？”
鬱攸輕輕嘆息，“聞大小姐，我是非常真心的在追求你，不是想要跟你玩玩兒，也不是覬覦你的家世，只是單純的覬覦你這個人，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你就不能屈尊答應我嗎？”
聞細辛耳尖有點紅，嘴硬道：“追我的人那麼多，要是誰都答應，我不累死了？”
鬱攸點點頭：“那倒也是。”
聞細辛不想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道：“不是要去喫飯嗎？到底走不走？我都要餓死了。”
“馬上。”鬱攸說。
他定的粵菜館是一家百年老字號了，平時不太好排位置，聞細辛跟殷緋姜咻來喫過幾次，味道很不錯。
聞細辛隨意點了幾個自己愛喫的菜，忽然發現坐在對面的鬱攸一直盯着自己，臉色不太好看的道：“你盯着我做什麼？”
鬱攸說：“想看看你。”
“……”聞細辛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正經點？要是說鬱公子你以前泡的小姑娘就喫你這一套？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喫這套。”
鬱攸笑道：“哪有什麼以前的小姑娘，就只有你一個而已。”
聞細辛一頓：“什麼？”
鬱攸說：“我以前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沒有追求過別人，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多包涵。”
聞細辛傻了，隨後嗤笑一聲：”鬱公子，你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身份，臨到三十了你告訴我你以前沒有交過女朋友？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在撒謊，還有一種就是你說的是真的，因爲你不行。“
鬱攸也沒有生氣，而是笑着道：“那你覺得我是哪種？”
聞細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嫌棄的說：“第二種吧。”
鬱攸但笑不語。
辛姐並不知道，自己以後會爲這句話付出怎樣的代價。
一頓飯喫完，聞細辛就要拎着包離開，鬱攸道：“一起到護城河邊上散散步吧？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幹。”
聞細辛冷着臉：“誰說我回去沒有事情幹？我那麼多朋友，都約我去玩兒。”
實際上是真沒事情幹，兩朋友有了男人忘了閨蜜，談起戀愛來六親不認，夜生活可豐富了，哪有時間來搭理她。
但是在鬱攸面前，絕對不能露怯。
鬱攸含笑道：“抱歉，是我說錯了，是我回去無事可做，不知道聞大小姐可否賞臉陪我去走走？”
聞細辛睨他一眼，道：”你們這樣的貪官，不都在晚上呼朋引伴的去夜店麼，點個陪酒公主什麼的……你會無事可做？“
鬱攸舉手道：“大小姐，你可別冤枉我，那次真的是意外，平時這樣的酒局我都是能推就推的，上次是真的推不掉，加上喝多了纔會……我平時不這樣的。”
他
說着說着笑了：“嗯……也算是守身如玉了吧？”
聞細辛是真的不信，鬱攸是什麼樣的人？鬱家這一代的長子嫡孫，出類拔萃，就是她爺爺也誇過好幾次，說他是這一輩裏難得有出息的。
聞細辛一直覺得，能在政圈裏混的如魚得水的政客，心都髒，心思彎彎繞繞，曲折的很，人精似的，更別說鬱攸以如今的年紀混到如今的高位，那更是人精裏的人精，要道三十歲了的人，沒交往過女朋友，還沒睡過幾個女人？
想到這裏，她無端端的有幾分煩躁，冷着臉說：“我又不是你老婆，騙我有意思？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感興趣。”
鬱攸看出她生氣了，想了想，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那你說說看，要怎麼樣才能相信？”
聞細辛作起來的時候殷緋都比不上她，冷笑：“你要我的相信做什麼？我說了，我不想知道，鬆手，不然我叫人了。”
鬱攸無奈道：“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我真的沒有騙你，不然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問他？我是他兒子，平時我怎麼樣，他是最清楚的……”
聞細辛瞪大眼睛，“你神經病啊？我給你爸打電話做什麼？”
鬱攸道：“你不是不相信麼。”
聞細辛簡直被他搞怕了，道：“相信了相信了！你鬆手！”
鬱攸的手指緩緩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輕聲說：“有點捨不得放開。”
“……”聞細辛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把推開鬱攸：“你有病啊！”
她看起來很兇，但是臉其實已經紅了一片，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愛，鬱攸沒有繼續逗她，怕人真的炸毛了，而是道：“你以前沒有和杜尋宇牽過手麼？”
“……”聞細辛翻了個白眼：“你別跟我提那個傻逼行不行？”
鬱攸脣角掛上一抹愉悅的笑容，道：“怎麼不能提？”
聞細辛道：“提起那傻逼我就生氣……我當年真是腦子裏進水了才喜歡他，他到底有什麼好了？連本小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鬱攸順着她的話說：“對，連你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聞細辛嗤了一聲，道：“那時候他就一邊吊着我一邊跟別的女孩子搞曖昧唄，我們那時候算是……精神戀愛？反正挺迷的，我現在想想都覺得當時的自己是腦子瓦塔了。”
鬱攸道：“年輕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吧，一腔孤勇。”
河邊的風吹亂了聞細辛的頭髮，她低頭將長髮別到耳後，笑了：“是啊，年少的時候，一腔孤勇，爲了喜歡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長大之後，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鬱攸輕聲道：“也不一定的。”
聞細辛轉眸看他：“什麼？”
鬱攸說：“若是長大之後，遇見喜歡的人，也還是會懷有一腔孤勇的。”
聞細辛看着他明亮又溫柔的眼睛，愣住了。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見這樣乾淨的眸子了，像是月光，又像是溫柔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