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靠我和那些劍真的不夠。”
他再次重複了那句話。
“但我有第三篇章的力量,屬於世間第一位修行者的力量,我雖然暫時沒有資格傳承那股力量,可我已經打開且弄懂那股力量的源頭,我就身處在那股力量裏,就算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只要能借那股力量,便足夠讓我殺死你!”
荒原魔主怒目欲裂,他實在很難想得明白,明明李夢舟沒有傳承那股力量,那力量又怎能讓其借走?
他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若沒有什麼契機在,李夢舟是絕不可能暫借那股力量的!
但荒原魔主想不通到底有什麼樣的契機才能讓李夢舟沒有傳承那股力量的情況下,居然能夠暫借?
他的意志跟世間第一位修行者的身體沒有完美契合,根本沒辦法牽引那股力量,有他的意志在,第三篇章的力量同樣也不會認可他,可他想着自己總歸要比李夢舟更有資格傳承那股力量。
他抵抗着要把身體撕碎的力量,瘋狂地想要接近李夢舟。
李夢舟咬着牙,舉劍斬落。
一劍又一劍,不斷斬擊着。
他渾身鮮血淋漓,模樣實在可怖。
就算有黃金時期三十三位劍仙的本命劍幫助他承載第三篇章的力量,但他的身體終究也要承載一些,而僅僅只是一些,他的身體便已然撐不住。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第三篇章的力量也依舊在往那些本命劍裏灌入着,只有極小的部分灌入他的身體,但積少成多,在已然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哪怕只是再多一滴,也極易崩潰。
展現出來的尚且不是第三篇章全部的力量,但那股力量的強大,已是超出李夢舟想象的。
外界的天地發生着奇異的變化。
新復甦的氣運在劇烈滾動着,天地靈氣凌亂到極其不堪的地步,整個世間都被那股力量影響着,各處都有地面塌陷,天上被撕裂出一個又一個口子。
世間裏的修士在竭盡全力救助着百姓。
接近雪山的城鎮都面臨着全城陷落的危機。
謝春風他們都已遠離雪山,就連蕭知南他們也前去救援附近城鎮的百姓。
燕國雪山被濃郁雪霧覆蓋着。
什麼都看不見。
落青冥在嘶嚎。
像是在痛苦掙扎着。
觀主直接將其一掌拍散,而落青冥卻遲遲沒有復生。
感受着天地間那股極其可怖的力量,觀主自認絕對接不下,從雪霧裏爬出來的司徒朝元心裏也有些恐懼,那股力量之強足以毀滅整個世界。
世間受到嚴重影響是不可避免的,但李夢舟顯然也在控制着,否則人間早已崩碎。
“那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
劍意很磅礴,劍光很耀眼。
李夢舟和荒原魔主明明就在那裏,卻什麼也看不見。
司徒朝元吞嚥着唾沫,“我一直夢想着能夠得到《蠶滅卷》,我深知它強大的力量,但在親眼得見時,依舊超乎我的想象,那絕不僅僅是一門神通,是修行起源的傳承,有着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就連天地都爲之恐懼顫抖!”
熊老師從遠處走來,他步履有些踉蹌,大地的震顫很劇烈。
“李夢舟也在承受着極大痛苦,他很可能無法承受那股力量,或許我們也該再做點什麼。”
雖然看不到那副畫面,但荒原魔主的淒厲嘶吼中也隱隱有着屬於李夢舟痛苦煎熬的聲音,那些聲音傳遞在世間每個角落,給人帶來無盡的壓抑。
司徒朝元壓低聲音說道:“那股力量全都凝聚在此,但凡我們靠得太近,絕對會被那股力量撕碎,我們可沒有荒原魔主那麼變態的身體!”
熊老師看向他,說道:“你向來信奉世間第一位修行者,把自己當做他最正統的傳承,怎麼如今竟侮辱他的身體?”
司徒朝元冷眼看着他,說道:“我的信仰從未改變過,但他終究早就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身體而已,更是被荒原魔主佔據着,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恥辱。”
熊老師點點頭,倒是認同司徒朝元的話。
“你想成爲天下第一,但看來,你似乎沒什麼希望了。”
司徒朝元自是清楚熊老師那番話是什麼意思,若李夢舟具備着如此恐怖的力量,他怕是再刻苦修行幾輩子也沒機會超越,他的心情由此變得極其糟糕。
觀主微微皺着眉,也許司徒朝元和熊老師都有忽略的地方,但他卻記得很清楚,李夢舟和荒原魔主的對話雖然在狂風暴雪裏顯得很不清晰,可觀主也得聽得見,第三篇章的力量李夢舟很明顯沒有真的掌握。
跟荒原魔主的猜想一樣,觀主也覺得李夢舟肯定是因某種契機,才能施展出第三篇章的力量。
但不管是那股力量是李夢舟真正擁有的,還是暫時擁有的,哪怕觀主和司徒朝元的力量跟荒原魔主相差無幾,他們的身體卻是相對普通的,抵抗那股力量在世間裏影響的餘威倒是沒問題,若真的進入到那股力量爆發的中心,絕對抗不了幾時就會被撕碎。
......
燕國境內曾被荒原魔主意志侵蝕的修士仍在肆虐着,他們都集中在了雪山外圍,一眼望去,烏泱泱一大片。
諸國大軍都在抵抗着被侵蝕的修士。
狂草堂抗着一把寬背大刀,風馳電掣而來,有人在救援附近城鎮的百姓,也有人幫忙抵禦被侵蝕的修士。
按照荒原魔主目前的處境,世間裏被侵蝕的修士按理說因其意志的衰弱,就算無法掙脫,也不會變得更瘋狂,但情況卻恰恰相反,他們似乎也能感受到荒原魔主的痛苦煎熬,自世間諸國裏全都瘋了般朝着燕國跑。
而在姜國被江聽雨壓制着的那些修士也都有掙脫的跡象。
站在鳳江城頭,看着那些嘶嚎站起身的修士,江聽雨眉頭緊皺。
他猛地揮劍,暴雨變得更激烈,重新將得那些修士壓趴在地。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緊攥着手,眼眸裏都有很複雜的情緒,注視着燕國雪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