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裏面,全場人鴉雀無聲,皆因有人竟然拿着槍,想要在這軍區庭院裏頭開槍打人,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啊。
段文文立刻走到了懷秋的身邊,用手微微地壓了壓他拿槍的手,“懷秋,等我一下,先不要衝動”
段文文說完之後,便快速地來到了張明雷的身邊,與他低聲地交流了一番。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不然的話,這裏沒人會保你”段文文語氣凝重地說道。
“這樣做的話,我會死的,不要啊,段小妹。”張明雷此時哆嗦着身體,整個人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似乎被人逼着行刑一樣。
“哼,你覺得自己還有得選擇嗎,”段文文冷哼一聲,“你應該知道太子的手段,你已經得罪了他了,你認爲他會放過你嗎”
“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你一樣會死,甚至會死得更慘。”
“你現在聽我說的去做,那麼你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的話,不管你和你的家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段家都絕不出手”
段文文冷靜地向張明雷分析着現在的情況。
“這......”
“我......”
張明雷整個人的身體都抖動得非常厲害,整張臉已經蒼白到沒有一點點血色了,整個後背都是溼的。
他現在是真的害怕,一輩子都沒有現在這麼害怕過。
段文文讓他去做的事情,跟叫他去死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現在擺在張明雷面前的選擇就是,選擇自己一個人去死,還是要整個家族跟他陪葬呢。
很明顯,張明雷沒有更好的選擇,他只能選擇去相信段文文,相信段家,正如段文文所說的那樣,這是他唯一的生機了。
想到這,張明雷眼中劃過一陣決絕之色,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段小姐,你可要答應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家族啊,一定要啊”張明雷此時嘴脣顫抖着,眼淚鼻涕流了出來,看得出,他雖然決心要去做這件事,但是心裏還是怕呀。
“放心,相信我,你的選擇是對的”段文文拍了拍張明雷的肩膀,給了他一定肯定的眼神,用人必定許於承諾。
得到了段文文肯定的眼神之後,張明雷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大力地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和鼻涕,眼中劃過一絲狠色,咬了咬牙,隨後站了起來,身型猛地一走,來到了懷秋的身邊,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便從懷秋的手中搶過了槍支。
“道歉”
張明雷紅着眼睛,呼吸急促,雙手握着槍,槍口對準了太子,厲聲地喊道。
太子本來淡然的眼睛猛地一縮。
意外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就算是太子,他也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衝擊。
“張明雷,你特麼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是不是瘋了”
“你特麼竟然敢拿槍對着太子,你腦袋是不是裝屎了”
馮松康和柳榮裕兩人也是臉色驚慌,他們瘋狂地對着張明雷怒罵着。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竟然個個拿槍對着太子,他們是活膩了嗎
“道歉,快點啊”張明雷雙手拿着槍,對準了太子的腦袋。
這讓太子那邊的心顫抖了一下,真是讓人生怕這槍萬一走火了,這事情該怎麼收拾呀。
太子沒有避開張明雷的槍口,而是眼睛冷冷地盯着張明雷,隨後聲音冷淡地說道,“放下你手中的槍,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我沒有得選擇”張明雷根本就不敢對上太子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但是卻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槍,似乎這能給自己帶來力量,帶來安全感一樣。
太子譏笑了一下,張明雷終歸只是小人物,決定站場作用的,還是站在他背後的大人。
“好一招借刀殺人,真是精彩,而且讓人感到意外。”太子看向懷秋,同時看向站在他身後的段文文,這個曾經自己眼中的小女生,真的長大了。
“嗯,精彩確實是挺精彩的,但是我覺得借刀殺人這個成語用得不對。”懷秋笑了笑,然後摸着下巴想了一個更加貼切的成語,“我覺得這叫田忌賽馬會更加好一點,你覺得呢。”
“田忌賽馬,呵呵,好一個田忌賽馬”太子揚天大笑了起來,“你說得對,還是田忌賽馬更貼切一點。”
太子沒想到自己會被算計了,毫無疑問,自己就是那一匹上等馬,而懷秋也是對面的那一匹上等馬。
如果一命換一命的話,太子不介意跟懷秋同歸於盡,畢竟這是一種對等的交易,上等馬換上等馬,不虧。
但是當對手換成一個下等馬的時候,太子可就不願意了,更何況,張明雷在他眼中,就連一條下等馬都不是,他就是一條廢狗而已。
一條廢狗就想跟自己這一條上等馬對賭,開什麼玩笑
懷秋也是洞穿了太子這樣的心態,剛纔他毫無顧忌地慫恿着自己開槍,那是因爲如果自己開槍了,他就便可以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但是如果開槍的人,換成了是一匹下等馬呢,太子還會這樣嗎
他不會
這種站在了燕京上流頂層的人,他會捨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條下等馬
開什麼玩笑,太子這種人連一根頭髮都不會跟這種小人物的性命換。
那麼,太子
現在就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這一次,是你贏了。”太子眼神冰冷地看着懷秋。
“不是誰贏,誰輸的問題,”懷秋搖了搖頭,然後看着太子的眼睛說道,“我剛纔就說過,從一開始,我的要求都很簡單,就是要一句道歉而已。”
太子猛地擡頭,眼神死死地盯着懷秋,但是懷秋並沒有任何的退讓,而是眼神堅毅地與太子對視着。
良久,太子眯了眯眼睛,再看了看那隨時會走火的槍支。
最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拳頭緊緊地握住,從牙縫中緩緩地擠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