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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淺溪看着薄夜白每一次說話,口中都有鮮血溢處,就連自己的語氣裏面都充滿了無限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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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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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病,是這麼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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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哭。”薄夜白有些蒼白無力的笑着,“我沒事,老婆乖,要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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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要死的人是薄夜白,可如今夏淺溪彷彿纔是要死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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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馬車,在天空中越飛越高,而地面上面,身爲伴郎的薄希爵此刻卻站在南瓜馬車的下面,擡起頭來,看着在視線裏面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的南瓜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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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老太太等人,臉上並沒有任何結婚應該有的愉悅高興,反而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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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神醫,夜白……夜白真的撐不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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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擦了擦自己溼潤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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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所有人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就是爲了不讓夏淺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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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着自己的孫子終於已經實現了自己最幸福的事情,他們心中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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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夜白直接將我給他的藥都喫完了,那是他三天的藥劑,一下子喫那麼多,身體根本就喫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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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宗嘆了口氣,雖然他希望自己的徒弟好,可是這一趟的南瓜馬車,可謂是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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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家主根本就無法承受住藥的副作用,我們必須要將家主從南瓜馬車上弄下來,否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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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聞言,立馬就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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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剛剛薄大哥我聽他說,南瓜馬車的編入程序,是必須滿足在空中飛行十五分鐘,如果想要強行將其下降的話,會使得程序錯亂,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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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禮在林俞說完了之後,便立馬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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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人在聽完了US意禮的話之後,瞬間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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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薄夜白在坐上南瓜車之前,早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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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而言,這十五分鐘,或許就是他彌留在人間的最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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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願意讓任何人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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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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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天空中飄着的南瓜馬車,此刻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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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開始緩緩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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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四分鐘,而按照程序的編寫,如今就只剩下最後一分鐘,南瓜馬車便可以安全着陸。
可是呆在南瓜馬車裏面的夏淺溪,現在已經不在乎時間的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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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南瓜馬車裏面,薄夜白虛弱的靠在她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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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男人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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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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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聽起來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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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你,夜白,很愛很愛你,夏淺溪很愛你,不能拋下夏淺溪知道嗎?”夏淺溪一遍又一遍在命令着薄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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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允許他們的幸福生活纔剛剛開始,這個男人就要離開她,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獨自去回憶兩個人甜蜜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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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拋棄,不會拋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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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白說完,握着夏淺溪的手,卻一下子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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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也直接深埋在夏淺溪脖頸處,身體冰冷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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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這個時候,南瓜馬車,終於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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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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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無比淒厲的聲音從南瓜馬車裏面傳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心頭狠狠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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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帶着無限的悲痛,彷彿從泣血的喉嚨裏面發出一般,又萬般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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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第一時間就將南瓜馬車的車門給打開,一瞬間,裏面濃烈的血腥味,立馬就竄入了所有人的鼻腔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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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當他們所有人都看清楚南瓜馬車裏面的一幕之後,所有人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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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穿着白色的婚服,可是一大片全部都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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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白臉上帶着滿足笑容躺在了夏淺溪的懷中,而夏淺溪的目光變得很是呆滯,彷彿三魂七魄,都已經從身體裏面被完全抽離,整個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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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緊緊抱着漸漸僵硬的薄夜白,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不讓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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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孫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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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見到這一幕之後,剛剛止住的眼淚,如今更是吧嗒吧嗒的一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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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裏面就將薄夜白從夏淺溪的懷中給放在了擔架上面,然後立馬擡到救護車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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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救護車是霍宗花了高價錢讓人改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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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所有器材以及醫療用品,全部都是爲了薄夜白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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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今天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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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薄夜白被送到了救護車裏面之後,救護車的門就立馬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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