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素來都是以溫和的手段解決瑣事,從未見他動過武,這麼久了,就連靈司耀都快忘了,自己還有着一身武藝傍身。
當年他在花姬城的鄉下時,也是因爲救了落水的虞淺,才導致他們一見鍾情,互相傾心。
那時候的翩翩少年郎,到了現在,已經變得懦弱不堪了。
“靈司耀,竟然是你?怎麼?你也想要手刃我?”
虞歌逞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冒出來的索命之音,讓靈司耀毛骨悚然的同時,也不免疑竇叢生。
“你究竟是誰?你爲什麼知道本相的名字?”
虞歌悽慘一笑,要讓她怎麼說,要說她是他的女兒,是他當年倍加疼惜的靈歌,也是當年備受冷落的靈歌嗎?
他配嗎?他不配成爲一個父親。
“當然知道,凌香,可就是我親自送進你府裏的。”
“凌香?是你安排的?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手腳?”
靈司耀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女子,不僅跟君上楚瀟有着難以言喻的關係,還與自己家的家事,密切相關。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哈哈哈,你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就你,還配得到真情嗎?”
靈司耀的手青筋暴起,這個女子,所指的拋妻棄子,又是怎麼一回事?莫非她知曉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不管你是誰?今天晚上本相也一定會取你的性命。”
靈司耀大步向前,虞歌卻是輕蔑一笑,看,這就是她虞歌的父親,從她小時候一直到長大,她真正受過她疼愛的日子,不過是五年,而今日,這樣的父親,還想要親手殺了她。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一定要取我性命,靈司耀,你爲什麼一定要殺我?”
虞歌一激動,體內的血液瘋狂的往上跑,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她小時候,無比的期待着見父親。
那時候的孃親經常說,父親是怎樣一位有情有義的少年郎,那時候有人罵她野孩子,都被她掐着腰,一一的反擊回去了。
那時候的虞歌對那些小夥伴們說,她不是沒有爹,她爹是個大英雄,她爹去建功立業去了,她爹有一天,一定會回來接她們,到時候,她要讓她們好好的看看父親的樣子。
那時候的小孩子,懂什麼啊,虞歌將父親當做一個高高在上,不容許任何人侵犯的神聖存在。
後來,靈司耀是派人來接她們了,但是來的不是他,而是兩個嬤嬤,那兩個嬤嬤好凶,她不喜歡她們,但是爲了見到父親,虞歌很乖,很乖的不去招惹那兩人,她想着,等她見到父親時,一定要讓他好好抱抱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有抱過自己。
可是當虞歌來到相府的時候,她見到的是一張很陌生的臉,那男子說,他是靈歌的爹爹。
靈歌那時候搖搖頭,奶聲奶氣的說你不是我爹爹,我孃親說了,爹爹是很愛笑的,不像你這樣嚴肅。
那時候的靈司耀就笑了,他旁邊的那個女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靈歌很害怕,說着這個嬸嬸真可怕。
靈司耀卻是放下了靈歌,咳了咳,正了正神色,嚴肅的說道,這是長公主,也是你的長母,以後見了長母,都得問好。
爲什麼她會有兩個母親,而且父親還說,要以長母爲尊?
“爲什麼?爲什麼靈司耀?你告訴我?爲什麼一定要取我的性命?”別人都可以,爲什麼他也想要她死?
那五年的快樂時光,虞歌沒有忘記,所以在先前的計劃中,出於私心,她還是沒有對靈司耀下死手,畢竟,靈司耀的那雙手,曾經抱過她。
“因爲你傷了我大炎的君上,因爲你傷了當朝的靈貴妃,你傷了我的女兒!”
“哈哈哈哈,真是父女情深的一段好戲啊,靈司耀,你對你的孩子,可都是如此講情義?”
靈笙受了你十八年的疼愛,而我呢?你又給了我什麼?
“妖女,你莫要擾亂本相心智,你現在這副模樣,人人得而誅之,我今日,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
“可笑,你覺得你,還能傷得了我?”
虞歌是受傷了,而且受的是重傷,但這不意味着,她還打不過靈司耀。
手中的劍猛然上手,靈司耀也不想在與這女子廢話,朝着她刺了過去。
女子腳尖頂地,輕鬆的避過了靈司耀的這一擊。
靈司耀的刀劍雖快,但是虞歌的魅術已經到了大成的階段,雖說如今自己身受重傷,但是要對付他,還是不礙事。
靈司耀的攻擊,全被虞歌一一的化解了,這般看來,倒是有些戲耍他的意味。
今日來的人大都是文官,少有的幾個武官,卻也是不敢輕易出面,這女子的功法,古怪得緊,他們不想白白的送死。
靈司耀的一劍,與虞歌的髮梢擦肩而過。
“你知道嗎?凌香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害的。”
靈司耀轉身的一掌,也被虞歌輕鬆的化解,此刻的靈司耀,像是到了要與虞歌不死不休的地步。
“你知道嗎?你的宅相府,也是我燒的。”一夜之間,全部化爲灰燼。
靈司耀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就是個惡魔,鬥了數十個回合,他累的筋疲力盡,女子的傷口處,也是不停的往外冒着鮮血,先前的打鬥,就像是在戲耍着自己一般。
“爲什麼?爲什麼要殺我孩兒?靈琅何其無辜?”
“殺他的不是我,是你,是華蘭,是你的自私自利。”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毒婦!”
“毒婦?這是你欠她的,靈司耀,我只不過替她討回來而已。”
靈司耀這次的攻擊,更加凌厲,虞歌也不準備再與他玩耍,下一掌襲去的時候,卻意外的瞥到了。靈司耀袖中的那個螞蚱。
草螞蚱,他怎麼會留着?
要知道,戰場上刀劍是不會留情的,你一個分神,可能受到的,就是致命的打擊,顯然,虞歌便是在這個時候,被這草螞蚱分了神。
而靈司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狠狠的插到了她的肩上,再往右一點,就是喉嚨了。
虞歌一掌擊處,兩人的身體皆是暴退數尺。
她的身後,是萬丈的懸崖,雲崖底深,萬丈深淵無人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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