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笙讓楚瀟上了主位之後，又貼心的讓掌燈的宮女點了香。
兩人這邊坐下之後，也開始了用膳。
今天是除夕，但是聽笙宮這裏卻沒有多喜慶，就連寢宮裏伺候的婢子，也只是那麼幾個。
“除夕，是一年一度盛大的節日，靈貴妃爲什麼不讓宮人將這聽笙宮打扮得喜慶點。”
“臣妾先前以爲，君上不會來，也就沒費這個心了。”
“君上不要誤會，笙兒沒有抱怨的意思，只是如今華家沒落，我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奢侈無度了，若是讓那些臣子知道了，只怕是又要起爭端了。”
靈笙換了一雙銀筷子，爲楚瀟布着菜。
楚瀟看着靈笙，也覺得她實在是變了許多，她的身上，如今就好像只剩下柔和了，楚瀟喜歡這種感覺，她的母妃也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人。
啞然了一會兒，空氣有些凝固，靈笙便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除夕，這麼大好的日子，君上能來我的寢宮，我便已經覺得萬分榮幸了，這些話題，我們就不談了吧。”
楚瀟心情不佳，沒喫一會兒，就放下了碗筷沉聲說道：“就算你華家再怎麼沒落，你也是我楚瀟的貴妃，既然是貴妃，就應該有貴妃的樣子，現在宮中無後，你便是這後宮四妃之首，這些必要的排面，還是不可缺失的。”
靈笙點點頭，覺得外祖母的這一招還真是管用，有許多的東西，她不能主動去要，她得學會適當的示弱，這樣，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會心軟，將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東西都給她。
“可是，宸妃那邊？”
楚瀟低頭沉思了一刻左右，複道：“宸妃只是一個青樓女子，與你這官家出來的大家之女，那始終還是不同的，況且如今她一心撲在含笑身上，也沒什麼心思打理後宮，等年過了，朕就會下道聖旨，讓宸妃把協助管理後宮之權讓出來，交由笙兒打理。”
或許是憐愛靈笙失去了孩子，或許是突然想起了幼時母妃相同的遭遇，如今的楚瀟，對着靈笙，也沒有了往常那麼痛恨。
或許，她也是身不由己吧。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妹妹會不會多想？”
“貴妃本來就是四妃之首，她豈會多想？”
靈笙今晚穿的素淨，這眉眼之間，還與虞歌頗爲相像。
“君上要喝一杯酒嗎？這是臣妾特意從攝政王府拿回來的。”
“不用了，朕等會還要回承乾宮，怕喫醉了，不好做事。”
“既然如此，臣妾也不強迫君上了，這一罈酒，是先前姐姐送我的桃花醉，我之前聽君上說過一次，沒有人能制的出來同種口味的酒，就想着這最後一罈，留着今晚除夕給君上品嚐，既然君上還有要事，那這酒臣妾就先收着，等君上日後有空了，再給君上。”
靈笙提起口中的姐姐的時候，神色自然，彷彿她們兩以前，從來沒有什麼矛盾，她們一直都是很好的姐妹一樣。
楚瀟看着靈笙，有些發愣：“是歌兒親手釀的桃花醉嗎？”
靈笙點點頭，對着身後的貼身宮女點點頭，就有人開了罈子，桃花醉的香味，就立馬飄滿了這屋子。
楚瀟的面目柔和了許多，見狀，靈笙便讓宮人倒了一小杯桃花醉，輕輕搖晃之後，放到了楚瀟的面前：“君上？”
“靈貴妃有心了，既然如此，那便小酌幾杯。”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的夜色太迷人，還是這聽笙宮的香太過沁人心脾，楚瀟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與記憶中的那個她，越來越像。
楚瀟覺得頭有些暈，便想站起來，這一動身，就覺得全身乏累。
“君上，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幾日太過勞累，身體有些喫不消啊？先前臣妾還讓人給您備了茶酒解乏，你要不要再坐一會？”
現在的楚瀟也覺得身體乏得很，也沒有繼續起來的興致。
更何況今晚的靈笙，與往常尤其的不一樣。
“無妨，那靈貴妃先坐下來，再與朕說會話就好了。”
靈笙今晚穿的衣服，是緋色的，頭上也只是簡單的插了一個玉簪子，雖然小產了一個孩子，這身姿，卻還是十分妖嬈的。
“君上，臣妾去爲你端一杯茶酒上來吧？”
楚瀟的意識有些模糊，他看着靈笙，都覺得她分成了好幾個影像，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這靈笙剛起身，就被楚瀟拉回了懷裏，他的脣邊，全是桃花醉的酒香味，果然，這合歡花，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但是靈笙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女人了，就算現在楚瀟到手，她也不能立馬貼上去，要不然第二日楚瀟醒後，一定會起疑心。
是故，靈笙故作驚慌的掙扎着要從楚瀟懷裏起來。
他的雙手禁錮得靈笙很緊，這一幕，林影完全的盡收眼底，或許知道接下來的事自己不該看，林影抱着劍，回了頭，出了寢宮，在外面守護着。
林影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對楚瀟是絕對忠誠的，但是他還是理解不了，爲什麼君上能在心裏有着虞妃的情況下，還與那麼多的女人交好。
林影心裏有着酒兒，卻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見過那個丫頭了，不知道那個丫頭現在過得怎麼樣，她的眼疾，是不是治好了？
如果再遇到酒兒，她還會像往常一樣欣喜的跑到自己面前，小聲的叫着林大哥嗎？
不會了吧，她對自己那麼失望，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寢殿內的楚瀟，滿臉通紅，一說話，那低沉的嗓音就引得靈笙身體一怔，她還是那般迷戀他，如果他還是在攝政王府的那個瀟哥哥，那該多好啊。
“歌兒，歌兒，你，你怎麼瘦了啊？”
若是換做以前的靈笙，或許在聽到此話的時候還會憤怒，還會質問她，可是現在的她學聰明瞭。
這個情況對她有利，她爲什麼不好好的利用？
所以靈笙不但沒生氣，反而還親暱的攀上楚瀟的脖子，嬌笑的說着：“因爲君上不來找臣妾，所以臣妾茶不思飯不想的，自然就瘦了。”
這桃花醉的酒性本來就大，又加了合歡花，就更別提它的威力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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