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千帆過盡爲伊人 >第九十七章 冠禮主賓,太傅餘暉
      傍晚時分,瞅準顧千帆去了書房,唐伯便命人送了湯過去,還不許說是他吩咐的。

      小廝端着托盤,硬着頭皮敲開了書房的門。

      “將軍,小廚房熬了湯,夫人吩咐小的給您送一碗來。”

      顧千帆擡頭看了一眼,魏伊人方纔好像是說累了要熬湯來喝,眉眼裏便帶了笑意:“嗯!放着吧!”

      小廝喜出望外,又不敢表露,放下湯,便退了出去。

      行至迴廊處,便見着唐伯在那裏等着。

      “怎麼樣?少爺喝了嗎?”

      小廝不明白爲什麼送完湯也要做賊一般,又沒放老鼠藥。

      “小的怕將軍疑心,放下便出來了。不過將軍瞧着還有些高興。”

      唐伯這才心滿意得地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回頭添了小少爺,給你記一功。”

      “多謝唐總管!”

      小廝欠着身子退了下去,眼角餘光卻是瞟了一眼書房,嘴角浮起了然的笑來。

      難怪唐總管不許說是他吩咐的,那湯裏邊兒多半是放了那種東西了,唐總管可真是不容易,還要操心這些事。

      估摸着那碗湯也該喝了,唐伯這才慢慢悠悠地向着書房走去。

      他敲了敲門:“少爺,是我!”

      “進!”裏面傳來淡淡的聲音。

      唐伯進了門,狀似無意地向湯碗瞅去,見着空空如也的碗,臉上笑意又濃了幾分。

      “唐伯,何事?”顧千帆微擡頭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了眸繼續自己的事情。

      “昨日宮裏來人了,請您務必進宮一趟。”

      進宮?務必?顧千帆這才放下手中紫毫,擡了頭看向唐伯:“可知所爲何事?”

      “哎喲!我的少爺,您忘了,今日二十三了!”

      顧千帆似有所悟:“二十三了,我倒把這事給忘了,日子定了?”

      唐伯從袖中掏出一張金漆摺子遞給顧千帆:“正好二十六便是吉日,這不,皇上連戒賓帖都發下來了。”

      顧千帆略略看了一眼,便又放到了一邊:“還有兩日,宮裏這時候來人,莫非是讓我做贊冠者?”

      唐伯不由豎起了大拇指:“少爺果然聰明!”

      顧千帆懶得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又問:“主賓定了何人?”

      “這少爺怕是想不到,便是餘太傅!”

      餘太傅,便是顯榮皇后餘妙心的父親,餘暉。

      這顯然有些出乎顧千帆的意料,自顯榮皇后病逝,餘暉便已退出朝堂,不問世事,在定安城裏開設了書院,安心做起了教書先生。

      私底下與顧錦澄來往並不密切,餘暉對這個親外孫似乎沒有多大的感情。

      可沒想到此次卻成了顧錦澄冠禮的主賓。

      天楚習俗,女子十五成年行笈禮,男子二十成年行冠禮。

      冠禮之上,爲冠者授冠之人稱主賓,助主賓行冠禮之人,稱爲贊冠者。

      而主賓與贊冠者皆需身份貴重之人擔當,主賓更是要德高望重之人才可匹配。

      掃去心頭那點不可思議,顧千帆又斂了眉:“餘太傅雖退隱朝堂多年,卻也是有威望的,又是錦澄的外祖,想來錦澄也會高興的。”

      “聽說大皇子今日帶着徐家小姐去拜訪老先生了,出來的時候滿面春風呢!”

      聞言,顧千帆只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頭卻是對當年餘妙心之死存了疑慮。

      唐伯擡眼望了眼窗外,見着天色漸暗,眸子裏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他攏了攏衣領,拂好袖子:“少爺,已經不早了,近日天氣變涼,夫人一個人在房中怪冷的,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說着便往外頭走去,到了門口又回頭望了眼那隻湯碗:“明日一早還要進宮,您可別折騰晚了。”

      說罷連門也未關,一溜煙兒便不見了蹤影。

      顧千帆眸子一眯,低低道了聲:“爲老不尊!”

      半敞的窗戶裏吹進陣陣冷風,燭火不斷搖曳着,叫人再無心手頭之事。

      主院是梅蘭竹菊四園中最大的蘭園,裏頭蘭花品類繁多,正值花期的寒蘭、墨蘭兀自盛放,散發出馥郁的香氣。

      便是院子裏的丫鬟奴僕忙碌着也會湊到花邊聞一聞,似乎能散去不少煩惱。

      魏伊人正坐在案前完善最新的訓練章程。

      青陽衛與乾龍軍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她要根據青陽衛的自身特點,隨時更改訓練強度和項目。

      顧千帆進門時看到的便是她伏案寫作的專注模樣。

      一直候在一旁的墨玉便自覺退了出去,並將房門帶上,徑直去了小廚房看青玉留玉從魏伊人那裏學來的最新成果。

      屋內,顧千帆看着魏伊人寫下的最新計劃,不由挑了眉:“你當真是要把青陽衛打造成一支無所不能的軍隊嗎?”

      “自然!他們一定會是比乾龍軍更加強大的存在。你相信我嗎?”魏伊人擡起頭來,眼裏閃着自信的光芒。

      顧千帆被她眼中光華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帶了笑,點着頭:“信!你說的我都信!”

      他俯下身來,將頭埋在魏伊人頸間:“湯不錯!”

      “湯?”魏伊人捧起顧千帆的臉來,眼中帶着淡淡的疑惑,“什麼湯?”

      瞧着魏伊人這反應,顧千帆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定是唐伯乾的好事,他不由黑了臉。

      魏伊人看着他的臉色變化,不由一陣莫名:“怎麼了?”

      顧千帆緩了臉色,無奈道:“唐伯,不知又燉了些什麼湯,打着你的名義送來。”

      不用問魏伊人便知道那是什麼湯,瞧着顧千帆的臉色,魏伊人便憋不住笑出聲來,連外頭都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

      “顧千帆,你可真是撿了個活寶!跟蘇老有的一拼。話說當年在雲陽,也沒發現他是這麼個性子呀!”

      看着小妻子笑得開心,顧千帆心中一點子無奈也散了去,眼底染上了笑意:“那你可千萬別讓他倆湊到一起,否則這府裏的人可要遭殃了。”

      “我還得去趟千機閣,你不必等我,早些用飯了便休息吧!”

      感受到耳邊撲來的溫熱氣息,魏伊人微偏了頭:“癢,別鬧!可是雲陽那邊有什麼動靜了?”

      “不是,我總覺得顯榮皇后的死有些不同尋常。她病逝後,餘暉便迅速辭去太傅之職,退隱朝堂多年,甚至不與錦澄往來,此次卻是答應做錦澄冠禮的主賓,這些事串聯在一起,總是透着古怪。”

      “你是擔憂背後有隱族人插手?”

      顧千帆點了點頭,拉着魏伊人起了身。

      魏伊人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顧千帆:“今日你不必去千機閣了。”

      “顯榮皇后死的時候,我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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