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一臉笑意的望着沈慧,她的神情淡淡的亦無所謂的,我走到薄光的身邊坐下,好奇的問:“你現在不應該是在你哥哥那邊嗎?”
“我哥提前結束任務回北京也順帶把我帶上,但一回家就遇見這麼一個糟心的事,我說過我並不在意陳深同誰交往,但偏偏沈慧絕對不行,誰讓她喜歡陳深來着?只要她喜歡的東西我偏不讓她接近。”薄光無所謂的語氣道。
薄光突然沒了耐性,她站起身望着陳深說:“倘若……她一個小時以後還在你的家裏,我會讓她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權勢,我會直接讓南京舊案沉底,我會直接做掉牽扯南京舊案的所有人,反正我薄光欺負人也是慣了!”
薄家的政治勢力滔天,薄光又並非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所以她這話值得深思。
薄光復而又對我說:“時小運,我現在見着沈慧這個女人就礙眼,連姑奶奶也敢欺負,當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回家給我爸報道。”
“薄光,你太欺人太甚,從最開始我都沒有惹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到絕境!因爲你喜歡陳深,所以你聯合時運就是想幹掉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陳深也不會讓你如願的!他曾經答應過的,他會一直護着我的!”
沈慧臉色蒼白,她着急的說出這番話又道:“薄光,我從來都不敢惹你,我怎麼敢惹你?你背後是整個薄家誰他媽敢招惹你啊?”
“你說我是故意欺負你?”薄光的眼神忽而變的深邃,她淡淡的問:“你說我是因爲喜歡陳深所以才故意針對你?你說陳深答應護着你?”
我看向一旁的陳深,神情淡淡猶如多年前的那個男人一般,從不屑爲自己解釋什麼。
哪怕他的心裏很着急。
薄光勾了勾脣問:“你當真護她?”
她這話問的是陳深,陳深的眸子閃了閃,略含着笑意說:“櫻桃兒,你知道我的答案。”
薄光哼了一聲,直接伸手握住陳深修長的手掌,她低頭輕輕的咬了一口,對臉色蒼白的沈慧說:“你看,他有了我的印記,以後陳深生也是我薄光的人,死也是我薄光的鬼。”
沈慧臉色一青一白,像極了打翻的調色盤,她站在原地許久才離開,神情很是失魂落魄!
待沈慧離開以後,我對兩人說:“恭喜你們,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終於沒有再錯過。”
薄光笑的明媚道:“就陳深事多,這兩年的時間該做的以及不該做的什麼都做過了,偏偏他要擰着那股子破矜持,非得拿沈慧氣我。”
“沈慧住這裏,我就搬走了。”
陳深耳側有微微的臉紅,他漠然的語氣解釋說:“這處的公寓我過手給陳桐了。”
薄光好奇的問:“那你現在住在哪裏?”
陳深嚴肅的神情說:“你公寓的鑰匙在我這裏,我在你那邊暫住了一個月。”
聞言薄光一愣,隨即笑開。
在離開這裏時,陳深追下電梯對我說:“阿運,我率先的離開你了——在你還沒有得到幸福以前。對不起,我只是需要一份溫暖。”
我望着他英俊的臉龐,問:“陳深,我一直都希望你與薄光在一起,你知道爲什麼嗎?”
陳深眉宇微蹙,不解問:“爲何?”
“曾經我們剛到南京時遇到過一位小姑娘,你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但我知道她是薄光,是薄家人人寵愛的櫻桃兒。”薄光告訴我這件事時是三年前,那時候她才二十歲,而轉眼的時間她已經二十三了,她追陳深整整八年了。
仔細算應該是快九年了。
“陳深,她從十五歲起就開始喜歡你,只是她從不會在你的面前提起,就像你守護我多年一般她也守護了你多年。”我笑了笑,又說:“薄光是一個堅強到可怕又令人心疼的孩子,你大她整整十一歲,我相信你會很寵她。”
陳深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傾盡一生的溫柔,那份包裹他情緒的孤僻以及冷漠都會化開,他必定會是一個待女人很好的男人。
所以認定陳深會是一輩子的幸福。
陳深皺眉:“她喜歡我八年?”
“嗯,這件事你去問她自己比較合適。”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
別再操心我了,我與段北庭會好好的,你過好你的日子,我過好我的日子,我答應你,我以後會幸福的。”
陳深這輩子都在護着我。
“嗯,我也會護着你以及你的孩子。”
我說這話的時候陳深愣了愣,他隨即反應過來說:“現在我談孩子太早了,阿運。”
與陳深分別以後我打電話給阮庭,他接了命令以後就將沈慧帶到我的面前。
北京的夏天下雨挺頻繁的,沈慧一身淋的溼透,我皺了皺眉居高臨下的望着跪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沈慧,問:“現在的心情如何?”
“我的心情如何?時運,我無論經歷什麼,無論你報復了什麼,我都不會覺得難過,可是爲什麼……偏偏……他又愛上了別人呢?”
她茫然的問:“明明是我先遇的他,你是後來者薄光也是後來者,爲什麼他喜歡你喜歡薄光都不會喜歡我呢?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沈慧,報應懂嗎?陳深那樣的男人即使平常不會表現什麼;即使也不會說你一句的不對,但他內心也會挑選一個心底善良的女孩做妻子,而那個心底善良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你。”
我蹲下身,望着狼狽的沈慧說:“你以爲陳深心裏對你沒衡量?任何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他看似冷漠其實都會用心的去了解。”
“但薄光她也算不上純良!薄光是一個充滿殺戮的女孩,她壓根就不配陳深!”
“殺戮?薄光殺戮的背後是代表祖國的榮譽,其實你知道嗎?你知道陳深怕什麼嗎?他怕自己配不上薄光所以猶豫了三年!”
沈慧紅眼瞪着我:“你胡說!”
平常的一雙大眼睛此刻充滿血色,我笑着問:“我胡說?有些事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沈慧,你會失去陳深更會段北庭以及宋伽南。錯了,你已經一無所有了,就連你的家族你都沒有倚仗的了!你的父親沈凌爲了沈家的利潤將你趕出沈家了!”
“你閉嘴!”沈慧雙手捂住臉龐,聲音低低的說:“沈家趕我離開我能理解,畢竟我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我比誰都清楚,段北庭離開我也能理解,因爲他愛的至始至終都不是我!但唯獨陳深我卻不能理解,爲什麼他轉眼就是別人的了呢?我愛他二十年了啊,我人生的一半都在追求着他,爲什麼始終是別人的呢?哪怕我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的排擠他身邊的女人,可是爲什麼輸的最慘的都是我呢?”
沈慧魔怔了,對於陳深她執念太深。
我突然很疲憊,不知道懲罰的是她還是我自己,看見她這樣我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快.感,畢竟她從始至終在意的只是陳深。
我的任何報復都不及陳深在她世界裏的離開,她的滿心就只剩下了一個陳深。
“時運,我愛他啊,所以我傷害你更甚至大着膽子去傷害薄光,可是最後……我依舊沒有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怎麼報復我都行,可是能不能將我的陳深還給我?”
沈慧瘋瘋癲癲的,我皺着眉對阮庭說:“看着糟心,讓陳桐逮捕吧。南京舊案可以上訴了,沈智犯的並不是這個事,她那邊就單獨處理。”
阮庭提醒:“案子是牽扯沈、宋兩家的。”
我嘆息道:“算給宋靳一份人情,把責任都過到宋伽南名下去,別牽扯到宋家根本。”
阮庭問:“那沈家呢?”
“證據指的是誰就是誰。”我說。
阮庭帶着沈慧離開以後我去找盛朗,而盛朗正站在房檐下望着遠處的雨水,十三歲的少年貌似什麼都懂又貌似什麼都不懂。
我走到他身邊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問:“還有幾天離開?到那天我親自送你過去。”
“後天就去大學報道。”盛朗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十三歲的少年處於變聲期,他低低的聲音又說:“姑姑忙的話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
“我家的孩子上大學我怎麼也得去他的學校走上一遭,到時候你缺什麼生活用品我都可以給你置辦。”我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說:“轉眼你就上大學了,原本該享受童年的時間都拿來學習了,朗兒,其實你可以活的很輕鬆的。”
“姑姑,我會活的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