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奮鬥在沙俄 >第八百二十六章 手段(上)
    亞歷山大一世靜靜地坐在尼古拉一世的書房裏,曾幾何時他總覺得這間書房過於簡陋,根本配不上九五之尊的地位。

    但現在看着簡單的辦公桌簡陋的行軍牀,他沒由來地突然懷念起自己的父親來,那時候那個總讓他感到害怕和壓抑的父親一直孜孜不倦地在這間小小的書房裏處理俄國的國家大事。

    他能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哪怕是再大的亂子再麻煩的局面到了他手中總是能輕鬆解決。甚至哪怕是明知道俄國有越來越多的人不喜歡他討厭他的保守甚至密謀暗害他,也不能動搖他分毫。

    亞歷山大二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就做不到老父親那麼果斷呢?

    就比如現在,他多麼想能像老父親那樣一句話就擺平那些蠢蠢欲動的臣子。

    亞歷山大二世揉了揉眉心,自哀自怨地嘆了口氣,一步一踱在小小的書房裏來回走來走去,最後又回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奧爾多夫公爵的那份報告凝視了起來。

    這個消息有點突然,有點讓他措手不及,因爲按照他的認知首先起來搞事情的應該是改革派纔對,怎麼烏瓦羅夫伯爵首先跳起來了?這個老東西是吃了髒東西搞壞了腦子嗎?

    是的,按照常識像烏瓦羅夫伯爵這樣的既得利益者完全沒必要主動生事,維持現狀對他們又沒有任何壞處。真正需要搞事情的應該是改革派,那些傢伙才該迫不及待啊!

    反正亞歷山大二世怎麼也想不明白烏瓦羅夫伯爵這是搞什麼鬼。都有心將他叫到面前質問和痛斥一番,哪有你們這麼胡搞瞎搞的!

    甚至他對以烏瓦羅夫伯爵爲首的保守派不禁生出了一股子怨念,認爲這些傢伙完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個時候你們自亂陣腳想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啊!

    如果讓烏瓦羅夫伯爵知道亞歷山大二世此時此刻的想法,他估計也是欲哭無淚。因爲說到底烏瓦羅夫伯爵也是被逼急了,誰讓亞歷山大二世之前一直不表態來着。

    他還不是怕夜長夢多,而且亞歷山大二世還一再拒絕見他,他有點其他想法準備先下手爲強也很正常嘛!

    這一切亞歷山大二世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烏瓦羅夫伯爵很不老實準備搞事情,而對他來說任何不安於現狀準備搞事情的臣子都是敵人!

    敵人自然不能手軟,必須好好修理!

    想了想他下定了決心,吩咐道:“烏瓦羅夫伯爵勞苦功高,長期爲教育事業努力工作,特授予聖徒安德烈.佩爾沃茲萬內勳章以表彰其功勳!”

    聖徒安德烈.佩爾沃茲萬內勳章可不是一般的勳章,這是俄羅斯帝國的最高等級勳章。一般來說輕易是得不到的,像烏瓦羅夫伯爵這種文職沒上過戰場的幾乎跟它就是無源。

    但亞歷山大二世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將勳章授予了烏瓦羅夫伯爵,這裏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原因很複雜,帝王心術不是一般的重!

    你想想,烏瓦羅夫伯爵是什麼人?可以說是俄羅斯帝國數一數二的權貴,代表了保守派最廣泛的利益存在,可以說只要他振臂一呼響應者那是如潮水一般的多。

    這樣一個人,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搞事情,哪怕是亞歷山大二世也會覺得棘手。畢竟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最不希望烏瓦羅夫伯爵這樣的人搞事情。

    可他偏偏就搞了,這時候怎麼辦?

    直接給他擼掉修理他?

    恐怕不合適,畢竟他實力大關係廣泛,一個弄不好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更不好收拾。

    亞歷山大二世曾經聽老實茹科夫斯基說過: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你烏瓦羅夫伯爵不是要鬧騰嗎?那就先設法堵上你的嘴,你鬧的原因不就是擔心地位和利益受損嗎?

    那我就給你喫一顆定心丸,連聖安德烈勳章都給你了,夠意思了吧?

    至於烏瓦羅夫伯爵如果還不滿足還要搞事,那亞歷山大二世收拾他就有理有據了,該給的不該給的都給你了,你憑什麼鬧?真以爲羅曼諾夫家族的鐵拳是擺設嗎?

    甚至只要烏瓦羅夫伯爵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這時候給他聖安德烈勳章另有深意。這可是俄國最頂級的勳章,意思是你的“功勳”已經足夠高了,該想想是不是要收斂了!

    如果還不收斂那功高蓋主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當然從內心出發亞歷山大二世並不會高興給烏瓦羅夫伯爵這個勳章,他是迫不得已纔給勳章安撫保守派的。

    反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旦控制住了局勢就讓烏瓦羅夫伯爵回老家,這種不知道爲君王分憂的老東西留着幹什麼,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烏瓦羅夫伯爵突然受到表彰的消息自然是滿不住的,聖安德烈勳章這種高級貨每一枚頒授的儀式都非同小可,舉國皆知那都是必然的。

    所以他獲得勳章的第一時間方方面面的勢力都知道了,對於亞歷山大二世的突然舉措,看不懂的人自然是一頭霧水,而看得懂的人則是暗自發笑了。

    羅斯托夫採夫伯爵就笑着對尼古拉.米柳亭說道:“看到沒有,我們要等狀態已經出現了!”

    尼古拉.米柳亭就不明白羅斯托夫採夫伯爵怎麼笑得出來,因爲他就屬於那種看不懂的,根本不明白這麼個糟糕的消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羅斯托夫採夫伯爵難得地翻了個白眼,嘆道:“你以爲這對烏瓦羅夫伯爵是好消息?難道你看不出來陛下這是無奈之舉嗎?”

    尼古拉.米柳亭腦子轉了轉,狐疑地問道:“您的意思是,這是隱晦地警告?”

    “當然是警告,既提醒烏瓦羅夫伯爵他已經是高處不勝寒,也是告訴他陛下完全掌握了他們的一切小動作!”

    尼古拉.米柳亭愣了愣道:“可這是不是意味着陛下依然對他們抱有耐心,還是想維持現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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