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總有人前赴後繼地愛上我 >178.8.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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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把碗放下!”

    “人是鐵飯是鋼,這碗就是我董存瑞炸碉堡的炸藥包,就是我祖國的釣魚島,我脫了褲子也不放!”

    “小混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給我站住!”楚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肺都快氣炸了,特別想把前面那掄着兩條腿飛奔的傢伙一悶棍悶倒,扯了褲子啪啪啪扇幾個巴掌。

    “哥英勇無畏,堅決反抗法西斯,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你算老幾還叫哥?!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楚飛憋着一口氣又加速了,全身的青筋都一突一突的。

    “我叫您哥行了嘛!別追了!”前面的臭小子一邊跑一邊叫,終於哭喪着臉求了饒。

    “哥個屁!老子他媽是你爸!”

    “哪有人家爸就比人大十五歲的,這歲數一說出去您當年乾的荒唐事就能傳遍我全班……哎喲媽呀!”

    楚世一腳絆到路邊伸出來的鋼筋上,連人帶碗翻了個軲轆,滿滿一碗飯灑在臉上胸口上。

    楚飛嚇得心臟都差點飛出去,頭腦暈眩了一下,大吼一聲“楚世”,趕緊衝上去一把抓住了他。

    楚世哭喪着一張臉罵娘:“他媽哪個狗孃養的放根鐵柺兒在這兒,建築工地垃圾不能隨地投放不知道嗎……”

    楚飛放下心來了,知道這小子還會罵人那鐵定沒事,但還是一把將他歪着的腳提了起來,擼開褲腿看了看。腳紅通通的一大片,外傷沒有,但看着嚇人。

    楚世眼淚花子都沁了出來,倒抽着氣說:“我都這樣了您還打我嗎?”

    楚飛說:“誰跟你在這外面丟人現眼的,給我滾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楚世頂着滿頭米粒一瘸一拐地摟着他爸脖子吭哧吭哧滿不情願地被逮回家了。

    楚飛回到家,餐桌上的飯菜還沒動,他把楚世丟到沙發上,翻過來就用力往屁股墩兒上揍了好幾巴掌。楚世趴在那兒手忙腳亂地扭來扭去躲來躲去,都沒能逃過楚世的巴掌。

    “爸……嘿……爸!小點兒勁!”

    “現在知道叫爸了?”楚飛心裏有點兒心酸,特別糾結。他收到老師打來的家長電話,說他家楚世又和人打架去了,氣得險些沒把鍋砸了。

    本來打架也沒什麼,誰小時候沒打過幾場架破過幾次腦袋?但是楚飛他當年打架的時候,成績還是數一數二的,和他打架的人都不敢下狠手,因爲老師肯定把罪定在那幾個成績不好的頭上。但是楚世就剛好跟他倒了個個兒,他就是那些被定罪的。

    成績不好和鬧事打架,就其中任何一個都不算什麼事兒,但是合併在一起楚飛覺得那就是養出個社會混混的節奏,一次兩次還能忍,八次九次,他就他媽想回到十五年前把楚世回爐重造。

    楚飛醞釀了一肚子惡氣守株待兔,楚世一回家就坐下一頭埋在飯碗裏,結果看到楚飛手裏拿着根擀麪杖心叫不好,撒腳丫子就跑,跑時還不忘拿着飯碗。

    成績差,愛打架,野心不小飯量還大。

    楚飛撈起鑰匙就追了出去。

    現在楚世被摁在沙發裏捱揍,心裏連叫了幾聲晦氣,暗自琢磨到底是哪個不老實的給打的小報告,改天讓他知道陰不死丫的。楚飛說:“你他媽還想陰誰?”

    “沒有、沒有。”楚世連忙說。

    “還打不打架了?”

    “不打了、不打了。”楚世忙不迭地說。

    楚飛鬆開了他,“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打架,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打架。”

    楚世剛剛躍躍欲試起來,想到打的對象是楚飛就蔫了。還能怎麼打,他肯定不能還手。

    二、

    楚世沒繃緊他的皮,沒多久他就面臨要和楚飛打一架的局面。

    一個小姑娘站在他們班級的門外,拿着一個信封揮舞兩下說“楚世,有人給你的”。坐在楚世身邊的幾個調皮搗蛋的起鬨的起鬨吹口哨的吹口哨,拿胳膊頂他的胸口,拿腳踹他的小腿。

    楚世在萬衆矚目中走向那個女孩接過信打開一看臉就青了。他把紙三下兩下撕了,拎起班級最後面的那根鋼柄掃把就衝了出去。

    幾個小弟趕緊叫着“楚哥”跟他一起往外跑。

    “楚世你以爲那是情書呢吧?你他媽就是個孬種,除了被你那小白臉爸胖揍一頓還能幹什麼?”

    對面那染一頭黃毛的叫賈奎,就一三流混混,楚世原本也沒那麼愛生事,就是這個賈奎給帶得。

    “我日你媽!”楚世操起掃把就上了,一囫圇將賈奎身邊一小弟開了瓢。

       那小弟是賈奎給拉過來當擋箭牌的,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就見了血,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直挺挺地不動了。楚世他們幾個之前打架,都還沒到見人命的地步,這一下直接把人給打暈了,楚世也給懵了一下。賈奎順勢一個板磚下來,楚世的頭腦“嗡”的一聲,眼前都黑了。楚世的一幫同學兼小弟連忙衝上和對方拼作一團,慘叫、罵娘、疼痛混雜在一起,活像是個販賣暴力的菜市場。

    楚飛又被班主任打電話了。這一次人家讓他直接來辦公室領人。楚飛心裏咯噔一下,一拍大腿心想這小皮猴子又幹什麼壞事了,連忙套上外套請假下班。

    同事對楚飛說:“你這離開得可真不是時候,項目到緊要關頭了,老闆天天盯着呢。我們全組,除了你還有誰每天是回家喫晚飯的?”

    楚飛把安全帽摘下來,苦笑了一下說:“幫忙幫忙,我這不是……有小孩兒要帶嘛。”

    “喲,你結婚啦?”同事大爲震驚,“都有孩子啦?”

    楚飛沒空滿足對方的好奇心,只好說:“這事兒回頭給你說啊,我先走了。”

    楚飛沒車,捏着錢包猶豫來猶豫去,最終打了個車,心急火燎地趕到學校。

    “你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只知道生不知道養,當年荒唐的時候也是個孩子吧?”“把人打進醫院差點醒不過來了知不知道?”“你還想怎麼了?這事兒還有異議了?”……

    楚飛被劈頭蓋臉澆了一通呵斥,和楚世一般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站在叉腰茶壺班主任面前唯唯諾諾。

    等班主任罵完了他掏出前來問一旁坐着的受傷孩子他媽醫療費要多少錢。

    楚世眼睜睜地看着之前那還趾高氣揚義怒氣衝衝的賈奎小弟他媽在見到楚飛正臉之後變得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伸出一個手指來說:“小事情,兩個孩子都有錯,我那娃也就點兒跌打腫痛的,一千塊錢就了了吧。”

    一千塊還真不算什麼,對於那個腦殼都被骨折的傷來說。但是對楚飛一家來說,那可真不是筆小數目。楚世就沒見到過那麼多錢。

    楚飛眼睛都不眨,打開自己的皮夾從裏面數出十張毛老頭,雙手遞給了對方。楚世雙眼圓睜,跟個受驚的貓似的。

    回去的路上楚世一直瞪着楚飛,問:“爸,咱家這麼有錢啊?”

    楚飛面無表情地說:“你車在哪兒。”

    楚世有一輛自行車,是他剛剛上高中的時候楚飛給買的,當時買來簇新,沒有多久就各個零件兒都換了一遍,變得破破爛爛的。

    楚世趕緊一指車棚說:“在那兒。”

    等楚飛過去一看,自行車的車胎是癟的。楚世正在檢查剎車。他說:“沒事兒,就被放了氣,打點兒進去就好。”

    楚世打氣的時候,楚飛就站在一邊看,他問:“誰幹的?”

    “賈奎那幾個唄,還能有誰。”楚世順口一說,突然警醒過來,這不是把他的劣跡都給招了嗎?

    “他們經常這麼幹?”

    楚世硬着頭皮回答:“嗯……但是爸,我從來沒對他們幹過這麼下作的事!”

    楚飛沒有回答。

    等楚世把氣打足了,他對楚世說:“坐後面去。”

    楚世楞了一下,有點兒傻:“爸……你騎車啊?”

    “別廢話。”楚飛上了車,把楚世給載走了。起初有點兒搖搖晃晃的,楚世驚恐地說:“爸你不行別亂來!”

    “小兔崽子是你太重了。”楚飛一咬牙,車穩了。

    楚世都幾年沒做過他爸的後座了,他看着面前的背,耳朵裏是那輛自行車“吱吱嘎嘎”的聲音。他說道:“爸,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

    三、

    楚飛問楚世那幾個小混混有幾個人,怎麼打起來的,他們都怎麼打的。

    楚世一回到家就被楚飛揍了一頓,心情有點鬱郁,不想招,楚飛說:“你當你還是日寇呢?還要我嚴刑伺候?”

    楚世耷拉着腦袋說:“我就是國民黨也翻不出您共產黨的手掌心啊。”

    “現在我們講究多黨合作,什麼翻不翻的。”楚飛拍了楚世後腦勺一巴掌。

    楚世委屈地說:“您要知道他們多少人幹什麼,您放心,我不是孤膽英雄,從來都是帶人——不是,我一人——”楚世卡殼了。

    “幾個人。”楚飛面無表情。

    “……八九個。”楚世乖乖回答。

    “爲什麼打架?”楚飛問。

    楚世義憤填膺大聲道:“他們說我是龜兒子,罵我可以不能罵我爸啊!我一生氣就——”

    “爲什麼打架。”楚飛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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