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刑祖 >第一章 漁村少年
    飛虹界廣袤無垠,以海居多,衆多島嶼如星辰密佈,散落在這世界的每個角落,飛虹界中,有個傳說:“這片天地其實是一囚籠,負有罪血的人被關押在此。”

    飛虹界靠北的島嶼,一片村莊伴海而生,村裏人歷代打魚爲生,固名漁村。

    烈日當頭。

    一顆茂密的巨樹之下,一名說書人手舞足蹈,道: “咱們漁村村後有個方老頭,十年前的雨夜他孤身入海,不僅僅是沒死,還往村裏抱了個嬰兒回來,那嬰兒可古怪的很,背生“刑”字,能通獸語。”

    “爺爺,那那個嬰兒現在哪?”

    “對啊,他那麼厲害,我能不能和他做朋友?”

    樹下,幾名歲數不大的孩童坐在木凳之上,滿臉期待的看着說書人問道。

    “萬萬不可。”

    說書人將手中的摺扇猛的一收,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道:“你們可知我們這漁村的祖訓?”

    孩子們紛紛點頭,異口同聲,道:“深夜的驚濤駭浪中會有食人的妖怪,不得出海。”

    這條祖訓,漁村上下不論孩童老少,皆是心知肚明,代代相傳!

    書生老者笑了笑,隨即故作惡狀,道:“那個少年是妖怪所生,你們要是接觸他,那麼妖怪也會找向你們!”

    孩子們驚恐的向後退了數步,更有甚者被老者這話直接嚇哭。

    妖怪,喫人肉飲人血,怎能不讓人害怕?

    樹上,一名皮膚黝黑,扎着小辮子的少年懶洋洋的躺在樹幹上,少年嘴裏叼着根草根,苦澀的笑了笑,隨即便是再懶得聽樹下書生的說道,翻身從樹後越下,往村外走去。

    少年歪歪拐拐,一路上專尋一些偏僻的小道,在避過了無數人之後,終於是走出了村子。

    烈日下

    海灘邊,幾名少年正在用石子搭屋子。

    皮膚黝黑的少年緩緩走到他們的身旁,用極其低的聲音說道:“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也不知是第幾次,少年又問了這話。

    “你是你爺爺撿回來的,你是妖怪,我們不要和你一起玩。”一名身穿布衣的少年收拾起地下的石子,隨即看着少年大聲道。

    “對啊,你可是妖怪,你和我們玩我們會不幸的,我纔不要這樣。”一名身穿布衣的少女揉着眼睛哭泣着,從小大人們就和她說,那個皮膚黝黑留着小辮子的男孩是妖怪,得離他遠點。

    “方刑,你別跟着我們了,何歡歡都被你弄哭了!”一名胖胖的少年攔在何歡歡的身前,憤怒的盯着方刑。

    “我不是妖怪!”皮膚黝黑的方刑看着身前的三人大聲道。

    話音未落,方刑看着手中的石子喃喃自語道:“我只是……只是想要和你們一起玩。”

    “石頭,何歡歡,咱們走。”胖胖的少年拉着兩名小夥伴的手便是要離開這裏,在這村裏不會有人會願意和一個妖怪玩。

    “方刑,你下次再跟過來,我和杜壯就揍死你!”那名叫石頭的少年狠狠瞪了眼方刑,一旁叫杜壯的胖少年更是朝他揮了揮拳頭,隨即便是一同拉着哭泣的何歡歡朝着遠方跑去。

    夕陽西下,三名少年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方刑一個人站立在原地。

    方刑看着三人的背影,眼中有淚流下,他便是十年前的雨夜老者從海上帶回的嬰兒,而自懂事起村裏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疏遠他,說他是妖怪,會帶來不幸。

    “我……我真的不是妖怪。”方刑緊緊握着手中的石子,渾身顫抖。

    突然,一隻海鷗落在方刑的肩上,親暱的蹭着少年的腦袋,一隻花鹿從林中跑出,圍着方刑打轉,越來越多的動物從各處匯聚過來,以少年爲中心,親密無比。

    方刑抹了抹眼淚,看着周圍的動物,喃喃自語道:“有你們就夠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少年沒有朋友,只有這羣動物願意親近他,所以每天坐在這海岸邊對動物嘮嗑已成了他必做的事。

    少年笑的很開心。

    比孤獨更可悲的事情,是分明很孤獨,卻把自己都騙得相信自己不孤獨。

    自幼,不管是多麼兇猛的野獸在看到方刑後都會變的溫順無比,而這一切也是方刑被漁村衆人排擠的原因之一。

    終於,天邊最後一縷陽光消失,黑夜籠罩大地,一彎明月爬到了半空之中,星辰璀璨。

    “今天好像是第十五天。”少年看着夜色似是想起了什麼,隨即驚恐萬狀,連忙往海中跑去。

    撲通

    少年的身子在半路跌倒在地,迅疾體內一股寒氣擴散而開,寒氣瘮人,只待一瞬間便已是將他腳下數丈之地凍結成冰。

    無數動物圍繞着方刑嘶鳴,卻是毫無辦法,那瘮人的寒氣它們就連靠近都困難無比。

    方刑咬緊牙關,眼睛緊閉,渾身顫抖,自五歲以來每隔十五天他這體內的寒毒便會爆發,痛不欲生,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他背後的一個血紅色的印記。

    “得爬到海里……”

    方刑的布衣化爲冰屑碎去,黝黑的臉蛋此時也變得蒼白,黑夜之中,少年背後的紅芒耀眼無比,若是從外界看去,便能見到少年背後那深紅色的“刑”字,而那無盡的寒氣便是從那“刑”字之中擴散而出!

    “娃子,娃子。”遠方傳來急切的呼喊聲。

    一名身穿布衣鬚髮皆白的老者焦急趕來,衆動物見老者到來皆讓出了一條道。

    老者名方有義,正是十年前的雨夜帶方刑回漁村之人。

    “啊!”方有義看到方刑周身翻滾的寒氣驚呼一聲,隨即便是顧不着那瘮人冷氣將少年懷抱於胸,只待一瞬間,那無盡的寒氣便是攀爬到了方有義的身上,他顫抖不止,體內的血液都要凝固成冰。

    “爺爺……”方刑微微睜開了雙眼,他渾身帶着一層冰霜,虛弱無比。

    “娃子,不怕,不怕,爺爺在。”方有義的四肢被凍的已是毫無知覺,但卻依據義無反顧的抱着方刑朝海中奔去。

    “撲通……”

    方有義緊緊抱住方刑跌入海中,只待片刻,兩人周身幾丈內的海面便是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

    而方有義和方刑則被困於冰中動彈不得。

    衆動物嘶鳴出聲。

    “呼……”

    不久,一股溫暖的海風吹拂而過。

    柔和的歌聲徐徐傳來,遙遠的海平面上一名貌美的女子乘鯨而來,月光照耀下,女子身下的魚鱗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方刑昏死過去,一縷殘缺不全的記憶涌入腦海:

    金碧輝煌的內殿之中,燈火通明,檀香纏繞,威嚴莊重。

    宮殿之內,伴着一聲嬰兒啼哭之聲,一顆星辰從殿內直衝而起,諸天星辰爲之黯淡,此爲帝星!

    “帝星之命!我孫兒楚陽有仙帝之資!”

    ……

    海岸一旁。

    “啊……”

    方刑猛的驚醒,滿頭大汗,方纔夢中的一切格外的真實。

    “你醒了。”

    月色之下,一名身穿青衣的貌美女子柔聲道。

    “寧姨……”

    方刑看着身前的女子,淚光閃爍,每當自己毒發,總是有一倩影出現在自己的身旁,她就是寧秋綿,方刑的寧姨。

    方刑被方有義扶養而大,而寧秋綿則教他識文學字,也正是如此,方刑才知曉這世界叫飛虹界,而這飛虹界的盡頭有一座小島,島上有一巨樹,高聳入天,長青不敗,遮天蔽日,那便是寧秋綿的家。

    “要不是你爺爺將你帶入海中,我也不能這麼快趕來。”寧秋綿摸着方刑的腦袋道。

    話音未落,一旁的方有義便將外套蓋在方刑身上,老淚縱橫,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爺爺。”方刑看着一旁的方有義百感交集,多年以來,正是因爲自己的緣故,連帶着方有義也被村中人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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