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耐心。”李淡淡道。
“亞當他們怎麼還沒來？”
“他們又沒有車，來的慢一點很正常。”
“你說夏佐·景靠譜嗎？”
李聳了聳肩道：“我連他的名字都第一次聽說，怎麼知道靠不靠譜。”
“況且，”李睜開眼睛，眼角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剛纔不是挺相信他的嘛。”
“就如同你相信我一樣。”
“我現在擔心一下，不行嗎？”夏樂朝李怒目而視。
“我一直覺得，在結果出來之前就憂心忡忡，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李從地上站起來，挽起白色襯衫的袖子道。
夏樂剛要開口反駁，餘光便瞧見了萊恩·亞當等人的身影。
路上，精靈正在跟他們描述有關西斯窟的事情，而這一切，都與他們之前瞭解到的事情有很大出入。
帝諾市對西斯窟的誤解太大了，議會甚至有意加劇這種誤會，就算三人可以對西斯窟保持客觀，但從男精靈口中得知的事情依然讓他們改變了原本誤以爲是事實的觀點。
“爲了躲避輻射，”男精靈道：“很大一部分西斯窟居民都選擇將家搬到下水道中去了。”
“西斯窟的食物很緊缺，這裏的土地並不適合種植食物，如果你們喫不慣的話，還請見諒。”
“你們看到遠處那座大山了嗎，那裏就是垃圾山。每隔一段時間，帝諾都會將垃圾傾倒過來。那邊的輻射污染也是最嚴重的，其中更是有大量變異生物生存。”
當男精靈指着遠處的垃圾山時，萊恩·亞當三人的腳步已經走到了夏樂面前。
“怎麼樣了？”林關切道。
夏樂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
“夏佐·景在裏面？”瑤的語調依舊保持冷冰冰。
“恩。”李回答道。
“你們之前所說，西斯窟的人不只擁有接近人體極限的肉身強度，難道跟這個有關？”萊恩·亞當的目光轉向地上沾染了獸人之血的防護服。
夏樂與李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你們究竟做了什麼？”萊恩·亞當冷道。他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就彷彿是自己曾經聽父親提起過的關於異端科技的事情。
那是一個到今天還令他有些不寒而慄的故事，他並不知道這個故事中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但是，其中所說的將人體“虛實轉換”的恐怖事實，至今令他記憶猶新。
這個故事還跟很多神殿與神祇有關，他不是很明白，但在他父親的描述中，是非常血腥殘忍的科技手段。
不知怎的，當他瞧見了地上沾染了獸人之血的防護服時，他便想到了那段故事。
“我們只是按照西斯窟的方法變強而已。”李並不想多解釋什麼。
“我想知道真相。”萊恩·亞當的語氣有些迫切。城市文明科技尊崇史前文明遺留，“無形蒼穹”也好，騎士甲與元素也罷，都殘留着史前文明的影子。
這是一種安全的，遵循道德與法規的科技手段，一旦偏移，很容易發展成扭曲的異端科技。有異端科技的狂熱者將此稱作是突破史前科技桎梏的唯一方法，但其中藏着的黑暗與野蠻生長卻另整個城市文明
李顯得有些無奈，他早就清楚帝諾與西斯窟的不同深深地刻在骨子裏，也早就預料到進入西斯窟的四人一定會與自己等人產生矛盾。
只是沒想到，一直就潛伏的矛盾在此時即將激化！
“人體改造。”
當李將“遠古改造”解釋給萊恩·亞當等人聽後，萊恩·亞當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異端科技的手段！”林臉色一變道。身爲帝諾市普通居民的他比擁有貴族血統的萊恩·亞當更清楚異端科技的危害。
帝諾市曾經有一段時間，有大量孩童走失再也沒有迴歸。後來，經過警方的調查，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些永遠消失不見的孩子，正是被異端科技給抓走了！
城市傳說裏，大量有關器官販賣的恐怖故事，也多與異端科技有關！
“異端科技？”李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是很清楚所謂的異端科技，於是他搖了搖頭道：“不，這是西斯窟的技術。”
“李。。。。。。”萊恩·亞當開口。
“如果你有任何不滿的話，不用告訴我，直接離開吧，西斯窟不歡迎你們。”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萊恩·亞當並沒有因爲李的冷淡而生氣，他只是搖了搖頭。
“我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現在只想知道，所有接受這個‘遠古改造’的人，是否是自願的。”
“這也是我想問的。”林點頭道。
“是的，”夏樂插嘴道：“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詢問。”
沉默持續了很久，就聽萊恩·亞當苦笑道：“既然是自願的，雖然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但身爲帝諾人的我，沒資格說什麼。”
“我對‘遠古改造’沒什麼意見，不過等夏佐·景出來，恐怕要大鬧一場了。”瑤淡淡道。
“那就只能拜託智慧美麗的瑤去解釋了。”李朝瑤笑眯眯道。
“呵呵。”瑤用一種捉摸不透的語氣回答道。
改造室內，夏佐·景猛地吐出一口氣來，就像是想要將他的靈魂釋放出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的白大褂上已經沾滿了布爾加索的鮮血。
病牀上，布爾加索雙目緊閉，胸脯正在緩緩的起伏。葛·提古勒踮起腳看了看布爾加索逐漸恢復血色的面容，終於將一直懸在喉嚨裏的心放下。
“過去了多久？”夏佐·景的嘴脣有點發白，沙啞着嗓子道。
“一天了吧”葛·提古勒一邊說着，一邊走出改造室，拉開了捲簾門。
屋外，有陽光傾灑進來，空氣依然是西斯窟特有的混濁與腥臭，但夏佐·景緩緩走到葛·提古勒身邊，大口且貪婪的呼吸。
“怎麼樣了？”屋外等了一天的夏樂與李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過來。
“相對平穩了，”夏佐·景望着李冷冷道：“但我現在需要知道，他究竟。。。。。。”
話音未落，夏佐·景雙腿一軟，再也無法支撐疲勞的身體，陷入昏迷當中。
夏樂眼疾手快，將他攬住，有些無奈的望着李。
“帶他去休息吧，我陪着布爾加索。”李吩咐道。
“待會兒我讓狄寧來替你。”夏樂點了點頭道。
李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進入改造室，葛·提古勒朝夏樂聳了聳肩，便跟着李走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