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馭腹黑小嬌妻 >第65章 風景依舊,情已不再
    鍾瑜衡從宴語咖啡屋出去,心裏不是滋味。

    他連去鍾氏集團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回到鍾家,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

    睜着眼,腦子裏是夏千尋今天在咖啡廳裏提起柯爵時,那幸福甜蜜的神情。

    閉上眼,腦子裏閃過的,是夏千尋這麼多年在鍾家的生活片段。

    她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一臉甜笑,聲音裏總是難掩高興:“瑜衡哥,你回來啦,這一次,你有時間陪我了嗎?我好想出去看看海呢,只在電視上見到過哦。”

    “瑜衡哥,你忙完了嗎?不能出遠門的話,你可以陪我去後花園裏看看花嗎?它們開得好漂亮呢。”

    “瑜衡哥,這個單詞是這樣唸的嗎?”

    “……”

    夏千尋的英文那麼棒,她怎麼可能有不會的英文單詞呢?

    她只是想要和他多說說話罷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再也不依賴他了呢?

    兩年前,她過完十八歲生日的時候。

    她是那時候認識柯爵,並對柯爵一見鍾情的嗎?

    他記得,十八歲她生日的時候,他第二天給她補了蛋糕,她依然對他甜笑,卻再也不像從前一樣,一臉興奮地說着:“瑜衡哥,你先不要告訴我你給我準備的是什麼禮物啊,瑜衡哥,你讓我猜猜看啊!我猜裏面一定是我最喜歡的那個品牌的香水。我猜一定是學霸專屬獎勵。我猜一定是水晶髮夾。我猜……”

    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她是有點反常的。再沒有像從前那樣,期待他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因爲柯爵給她準備了,是嗎?

    所以,他鐘瑜衡就不再重要?

    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鍾瑜衡從牀上騰起來,站到窗邊,看向窗外。

    他的窗口,正對着後花園。此時,後花園的花正嬌豔地盛開,那個曾經鬧着讓他陪她看花的女孩,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

    她正在努力地爲另一個男人學下廚。正在努力地準備着爲另一個男人生孩子。

    鍾瑜衡覺得心口堵得發慌。

    他走向酒櫃,從裏面取出一瓶紅酒來,不復從前的優雅與尊貴。

    不取高腳杯,不醒酒。

    粗魯地用開瓶器用力地把木塞瓶蓋拔出來,之後拿着瓶子對準嘴巴,仰着脖子便咕嚕咕嚕地喝。

    一口氣,便喝了大半瓶。有紅酒,順着他的喉結滑下去,滑到他衣服裏去,如同鮮紅的血液。

    他覺得這樣喝得太不過癮了,無法解愁。他拎着酒瓶走出房間,往廚房走去,那裏有個白酒櫃,那個濃度,一定夠爽夠刺激,一定能舒緩他心頭的那抹堵。

    鍾瑜衡去到廚房,站在白酒櫃前,咕嚕咕嚕把手裏剩下的半瓶紅酒喝下去以後,直接把瓶子重重地往臺子上一擱。然後拉開白酒櫃,取了瓶白酒,又開始灌。

    他越灌,夏千尋在他腦子裏的影象反而越清晰了。

    她那時候,最喜歡穿粉色的衣服啊。她說粉嫩粉嫩的,她說看上去特別乖巧,特別甜美。她說她要做瑜衡哥一輩子的甜妻。

    可是現在都不再見到她穿粉色,也沒有了甜妻。

    他看到她穿着職業套裝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那麼美!

    白酒灌下半瓶以後,鍾瑜衡覺得眼前的影像開始重重疊疊。

    好像千尋正向他走過來了呢。

    他嘿嘿一笑,撲過去,舌頭好重,他已經捋不直,他大舌頭地說道:“千尋,瑜衡哥後悔了,瑜衡哥不要你嫁給別人,千尋,你一直都是瑜衡哥的啊!你不是說,要做瑜衡哥的甜妻?千尋……千尋……”

    “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嗎?”鍾峯毅的聲音生氣地響起。

    鍾瑜衡已經聽不見了。他直接醉過去了。

    身體往前撲。

    鍾峯毅適時地扶住他。

    把他往房間方向拖。

    傭人聽到廚房的動靜,直接衝過來,便看到鍾瑜衡被鍾峯毅拖死狗一樣地拖向房間。

    傭人立即去幫忙擡腳,鍾峯毅一張臉冷得能滴出水來。

    把鍾瑜衡拖到牀上以後,鍾峯毅沉聲對傭人道:“去熬醒酒湯來。”

    傭人應聲麻利地去了。

    鍾峯毅擰着眉毛替鍾瑜衡把鞋子脫了,然後拉被子把鍾瑜衡蓋起來。

    他坐到牀前的椅子裏,掏出手機,調出一個電話號碼。他猶豫再三,還是撥出那個號碼。撥出號碼以後,他的臉色便冷了冷:“瑜衡病得很嚴重,你也不打算來看看他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一個女聲淡然響起:“不了,當初你強行把瑜衡搶走。最難過

    的時候,我已經走過來了。你不是也跟瑜衡說,我已經死了嗎?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砰——

    電話被掛斷。

    鍾峯毅心頭無名之火便蹭蹭上升起來。他眸子裏滑過冷光,粗重地喘息了一下,瞪着電話,把那個叫江娥眉的女人拉入了黑名單。

    他狠狠地瞪着電話,少頃,他嘆了一聲,又把這個女人從黑名單里拉了回來。

    傭人端着醒酒湯進來。

    鍾峯毅站起身來,冷聲道:“好好照顧少爺,我去趟公司。”

    “是。”傭人恭敬地應聲。

    鍾峯毅不滿意,警告道:“要是下次再讓我看到大少爺這樣喝酒,而你們沒有及時發現,沒有及時制止的話,你們都不要乾了。”

    傭人立即應下:“是。”

    鍾家的傭人不算多。鍾峯毅不喜歡家裏人多。

    就四個傭人,還是輪班的。早班兩個,晚班兩個。所以此刻鐘家就只有兩個傭人。剛纔因爲是午餐過後的時間,平常鍾家很少會有人在家裏喫午飯的。傭人們自己解決了午餐,該打掃的打掃,該整理院子該給花澆水的,都去忙活去了,纔會一時沒有發現鍾瑜衡竟然會在家裏喝酒。

    這是他們鍾家的傭人幾年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鍾峯毅起身去了自己的書房,從保險櫃裏取出一份文件以後,匆匆離開鍾家。

    他的臉色依然很臭,有些東西,能處理的,還是要早點處理,未雨綢繆纔行!免得等夏千尋發現的那一天,就來不及了。

    *

    下午六點。

    夏千尋所在的別墅裏。

    柯爵難得地沒有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切西瓜’,破天荒地在書房的電腦桌前處理着文件。

    夏千尋繫着圍裙和陳雪在廚房裏忙活着。

    夏千尋學切菜,握着刀一點點地切着一條黃瓜。

    原本陳雪要做的是拍黃瓜,以她的作風,刀子一躺平,啪啪幾下就將黃瓜拍好。

    結果夏千尋愣是要學切片,拿着刀子站在砧板前,笨拙地切着黃瓜片。

    陳雪站在一旁看着,一邊提醒:“慢一點,注意手。”

    夏千尋費好大的勁才切了半條黃瓜,並且切的片有的那根本不叫片,那就叫筒筒。

    陳雪不由地想笑,她掃一眼夏千尋那細如凝脂的皮膚,詫異地問道:“大少奶奶,你都不用黃瓜貼臉的嗎?”

    “黃瓜貼臉?”夏千尋驚訝地看着陳雪,“我爲什麼要用黃瓜貼臉啊,那多麻煩啊。而且,我聽嬌嬌說,用黃瓜貼臉的養顏效果其實不怎麼好的。貼臉的時間要是拿捏得不好的話,黃瓜會倒吸臉部的水份。並且,現在的黃瓜有很多是用避孕藥泡水澆出來的啊,怎麼敢隨便用在臉上啊?”

    陳雪:“……”

    她再看一眼夏千尋的皮膚,羨慕地問道:“大少奶奶的皮膚天生就這麼好,什麼都沒有用過嗎?”

    夏千尋一邊慢慢地切着黃瓜,一邊輕鬆笑答:“不是啊!我用面膜膏的啊!偶爾也要化妝的。所以平常要精心護理皮膚。”

    陳雪再羨慕地看一眼夏千尋的皮膚,詢問道:“大少奶奶用的面膜膏,貴嗎?”

    如果不是太貴,她也想買來試試看。

    “這個我沒問過,反正嬌嬌經常都會給我送的。下次嬌嬌給我送的時候,我讓她多帶一盒給你啊!”夏千尋一邊認真地切着黃瓜,一邊說道。

    陳雪頓時就激動了:“真的可以嗎?”

    哪有女人不愛美的呢?尤其是剛剛被拋棄的女人。

    被張廣甩了,被張廣拍了視頻,還被張廣要脅讓她拿出三十萬來。

    她現在最想的是什麼呢?

    她希望自己變得貌美似仙,變得有身份有地位。然後找一個普天之下最好的男人,像大少爺一樣長得帥又疼老婆的男人。

    她挽着男朋友的手,走過人流,吸引所有人豔羨的目光。

    然後,她與張廣在街頭偶遇。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張廣比起從前還要更窮酸。

    她挑起下巴得意地問候張廣全家:“張廣,原來離開我,你竟然混成這副死德性了。你媽還好嗎?你爸還好嗎?你妹妹還好嗎?你全家都好嗎?”

    曾經,她拼了命地打五份工,有多少錢,是拿來給張廣媽媽看病?又有多少錢是拿來給張廣妹妹讀書?

    付出過的真心,被那樣踐踏,怎麼可能不恨?

    “陳雪,你怎麼啦?”夏千尋伸手在陳雪面前晃了晃。

    她都切好黃瓜問了陳雪三遍,接下來要做什麼了?陳雪竟然這樣都能發呆。唉,爲情所困的女人,真的特別容易走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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