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虛掩着的，直接被秦天楠拍開，他整個人因爲慣性而撲進書房裏去，差點就摔了。
他一臉怨念：“大哥，你怎麼連門都不關？”
柯爵冷眼瞟他一眼：“我在自己的書房裏，爲什麼要關門？”
秦天楠伸手撓了撓頭，覺得大哥說得對。然後他又重複剛纔的話：“大哥，德叔那邊有消息了……”
柯爵打斷他：“我聽到了，他還提了什麼條件？”
秦天楠立即把手機遞給柯爵：“大哥，我讓陳雪的朋友轉成短信發給我了，你看。德叔果然很奇怪啊，難度太低的他不接，難度太高的他也不接。要是這樣的話，以後不是全看他心情，他高興就接，他不高興，就可以隨便說難度太低，或者說難度太高了。”
“嗯。”柯爵應了一聲。說道，“把德叔的QQ號給我。”
“哦哦。”秦天楠立即把德叔的QQ翻給柯爵。
柯爵坐到書桌電腦前，用自己的QQ登錄，加了德叔的QQ。請求好友驗證的時候，他眸光閃了一下，輸入：請德叔提供銀行帳號，五億奉上！
德叔既然已經有意向合作，應該不會拒絕財富。
德叔那邊很快就通過了驗證。然後直接丟了一串帳號過來。
秦天楠驚訝地看着帳號和用戶名，詫異道：“德叔真的是個女人啊？”
柯爵眉鋒微挑了一下，對秦天楠道：“立即讓禹彬給德叔把錢轉過去。”
“好。”秦天楠的神色，也顯得比較凝重起來。
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辦砸。與德叔合作，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廣昱國際和欣康醫療的數據庫數次被人攻擊，他們無法對方確定攻擊的目的。
是單純的想要竊取商業機密還是惡意攻擊？
他們只能被動地防守，每次都非秦天楠出馬不可。
秦天楠不是搞不定，而是一旦他把所有的心思放到守數據庫的事情上，他就沒辦法跟着柯爵到處跑。
而且，他們也必須防範，對手請到更強大的黑客，比如，對手先挖到德叔。
德叔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沒人挖呢？
套用柯爵的一句話，就算拿錢把德叔供着，什麼事情都不讓他做，他們都已經是賺了。因爲只要德叔與他們合作，就算德叔不願意幫忙做防火牆，起碼不會去對手陣營裏來攻他們的防火牆。
秦天楠麻溜地下樓去給韓禹彬打電話。
半個小時以後。
韓禹彬向柯爵彙報已經把錢匯入德叔指定的帳號。
柯爵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緩聲道：“託銀行那邊的關係，查一下德叔開戶的具體信息。把具體信息交給司琰去查。”
說完，柯爵關掉電腦，走出書房。
德叔這樣的人物，應該是不會走正常路線，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來開戶的。但是，就算不是他自己的身份，也一定是關係很親近的人的帳戶吧？這樣，要查到德叔的真實身份，就不會是太難的事情了。
*
次日早餐時間。
幾個人一邊喫早餐一邊聊起德叔的事情。
是秦天楠的起的頭，他一邊喫着陳雪準備的雜醬麪，一邊笑着說道：“陳雪啊，你那個朋友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她怎麼那麼厲害？她一出馬，就把德叔搞定了。我都和德叔聯絡了半年多了呢。他鳥都不鳥我。”
陳雪一臉喜色：“搞定德叔了嗎？”
秦天楠笑容放大：“是啊，終於搞定了。不過德叔要錢真狠，一年五個億啊。還不能隨傳隨到。幫不幫忙，還得看他心情。”
柯爵把夏千尋碗裏的辣椒挑出來，挑到他碗裏，上次夏千尋被一隻野山椒辣得都要哭了，她能喫點辣，但不是特別能喫。陳雪給她放的辣椒，太多了。大清早的，女孩子喫這麼多辣椒做什麼？
陳雪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秦天楠：“一年五個億？怎麼會這麼多？”
秦天楠撇嘴道：“所以啊，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嘛。我這累死累活當牛做馬的，得到什麼了？人家德叔想幹就幹，不想幹就撂挑子，一年就能拿五個億。對了，大哥，你不是讓禹彬根據德叔提供的銀行帳戶查他的身份嗎？怎麼樣，有結果了嗎？起碼也要確認一下德叔是男是女啊？”
柯爵輕咳了兩聲。秦天楠永遠都長不了腦子，什麼事都往外說，陳雪過關了嗎？就當着陳雪的面亂說話。就是頭豬！要是陳雪這邊說漏嘴，讓德叔知道他們在查他，還會願意
他對陳雪說道：“陳雪，以後給夏夏的早餐不要做這麼辣，調料少放一點。”
“好的。”陳雪利落地應下。
秦天楠聽到柯爵的咳嗽聲，就立即反應過來，他故意一臉怨念地說道：“大哥，我要漲工資！”
柯爵翻了個白眼：“我少你喫少你穿了？秦天楠，你再敢給我提漲工資的事情，我讓你去跟着司琰，天天加班。”
秦天楠：“……”
他低低地念叨：“果然是中國兩大鐵律啊，牆裏開花牆外香，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德叔的屎都是香的。”
夏千尋默默地喫着面。
剛纔秦天楠的話給她提了個醒啊！
幸好她這兩年一直防着鍾家，學會了小心翼翼，學會了隱藏自己。
查吧，嘿嘿，想要憑藉她提供的帳號查到德叔的真實身份，別做夢了！
那帳號，她不會告訴柯爵，她是兩年前和田小嬌與田家的農場時，跟農場裏一個要離職的阿姨用兩千塊換來的。那個阿姨現在都回到西北老家去了。聽那位阿姨說，她在西北老家是住窯洞的。
讓柯爵順着這條線索查吧，可勁兒折騰。
想到這個，夏千尋像只偷猩成功的小狐狸，笑得眉眼彎彎。
“偷笑什麼呢？”柯爵的聲音響起來。
夏千尋笑意更濃：“我在笑，我早上在微信羣裏撒了一陣紅包雨，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各種給我出謀劃策了。哪些地方可能會出現漏洞，他們全部都心細地指出來了。一會兒我只要整理一下聊天記錄，就是一份極好的方案。發紅包這種事情，真的太接地氣了。”
柯爵脣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夏千尋是真的很聰明，一點就通。他越來越喜歡她了，每多看她一眼，就越多喜歡她一分。
夏千尋把一碗麪條喫完，抽餐巾紙擦嘴，然後起身，準備去夏氏集團。
今天約了公司高層的人集體看生產線的狀況，抽查一下各個分車間報上來的要改造的生產線的狀況是否屬實？
柯爵立即跟了上去，一臉笑：“今天我不想在家裏‘切西瓜’，我陪你去參觀！”
他去看看生產線上還有哪些漏洞。有些漏洞，以夏千尋目前的能力，還看不出來。
“好啊！”夏千尋一臉驚喜，主動把手塞進柯爵的手心裏。
柯爵猛地一怔。
N年前，在他最無助最傷心的那個時刻，有個小女孩，就是這樣，將她的手，塞進他的手心裏。她的手，軟軟的。夏千尋的手，也軟軟的。
夏千尋不會知道，他爲什麼總是誇她的手軟，爲什麼總是說他很喜歡她的手。
他把對另一雙手的想念，轉到了夏千尋的手上。所以，他愛夏千尋的手。
*
鍾家。
因爲宿醉，鍾瑜衡覺得頭痛得十分厲害。
他掀開被子下牀，身形晃晃悠悠的，不穩。
他扶住桌角，定了半天的神，才穩住了。
他洗漱好，又用力地晃了晃頭，下樓去喫早餐。
鍾峯毅正拿起椅背後的西裝，準備出門。
看到鍾瑜衡下來，他眉頭皺了皺，沉聲問道：“醒了？不難受了？”
“爸，今天千尋是不是去看生產線？”鍾瑜衡問道。
他問完，伸手用力地按壓太陽穴的位置，顯然，酒雖然醒了，人卻是很難受的。
鍾峯毅又把西裝放回椅背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坐進椅子裏。
皺着眉頭問道：“瑜衡，昨天你和夏千尋到底都談了些什麼？趁爸爸現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原原本本地都告訴我。不要到時候弄得我們雞飛蛋打。”
傭人立即給鍾瑜衡倒了杯白開水。
鍾鋒毅冷聲對傭人道：“你下去吧。”
他一直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
“是。”傭人離開。
鍾瑜衡喝下半杯白開水，又再伸手按壓太陽穴，幽幽地問道：“爸，是不是我和千尋，再也不可能了？”
鍾峯毅原本皺着的眉頭驀然擰緊：“你說什麼？鍾瑜衡，你不要告訴我，你昨天去找她，沒有表明你一直把夏千尋當成妹妹的立場？”
鍾瑜衡苦惱道：“我說了。可是，爸，我發現，我愛上夏千尋了。也許，不是現在才愛上她。而是很久以前，就認定了她。”
鍾峯毅頓時冷笑起來：“呵呵，鍾瑜衡，你是我鍾峯毅的獨生子，你跟我說你愛上了夏千尋。你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