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尋就這麼被柯爵拉了出去。
柯爵開着車子載着夏千尋去超市。
路上,柯爵問夏千尋:“老婆,你會折星星嗎?用細管子折的那種?”
“會。”
“老婆,你會織手套嗎?”
“不會。”
“呃,老婆,你會織圍脖嗎?”終於繞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上來,柯爵眸光閃了一下。
“會。”
“老婆,我想要啊!”
“我織的不好看。”夏千尋想起曾經自己給鍾瑜衡織過圍脖,他不要,他說難看,他讓她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老婆牌的圍脖,怎麼會難看?我想要!”
“真的會難看,我去品牌店給你挑。”
“那種機器批量生產,一批數千條的,能跟你親手織的比?”
夏千尋心頭悸動,又有些酸澀。同樣是男人,柯爵與鍾瑜衡,真的太不一樣了。他們側重的點,完全不一樣。
柯爵在乎的,不是外表是否好看,而是圍脖出自誰手?
鍾瑜衡在乎的,是美觀。
“那我織一條給你,不喜歡你可以不戴的。”
“我天天戴!”
夏千尋心頭又悸動起來。
付出過的心,總期望被溫柔對待,總期望有迴應,而不是一個人,默默地付出,孤獨地堅守。
“再有幾個月就冬天了,等你有時間,你可以學織手套嗎?”
“那個好像有點複雜。”
“我想戴你織的手套。手套和圍脖一起,才圓滿。”
“好,我有時間就學。”
“老婆,我愛你!”
“柯爵,謝謝你!”
兩個人的感情,又在升溫。互看一眼,全是深情。
到了超市,柯爵牽着夏千尋的手,他像個大男孩一樣詢問售貨員哪裏有折千紙鶴的紙,哪裏有疊星星的夜光管子?
“爲什麼要是夜光的?你打算放在哪裏啊?”夏千尋不由地問。
柯爵揚眉:“我要把它們粘在天花板上。晚上開燈的時候,它們就會吸收光亮,等關上燈以後,它們就會發光,我們每天晚上都躺在牀上一起看星星。”
夏千尋又覺得自己被感動了。和柯爵在一起,她怎麼那麼容易被感動?明明是很小很小的事情,可是她覺得很感動,覺得很浪漫。
“夏千尋,我們來做一個約定,以後,不管有多忙,不管因爲什麼事,我們每天晚上,都要回家。”柯爵說道。
夏千尋心裏又感動了,她咬下脣,真不想打破這樣美好的願望,可是現實與夢想,總是有差距,得面對現實的。她說道:“我們努力做到吧。未來的事情,畢竟不可料,出差或者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不可避免的會回不了家。”
“傻瓜,你出差我跟着去,我出差你跟着去。我們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啊!”柯爵說道。
在他這裏,所有的事情,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夏千尋突然對家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
柯爵說得沒有錯,有愛的地方,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柯爵摸夏千尋的頭:“不會!”
他這輩子,只對一件事情食言,就是對那個在他十二歲那年答應要娶的小女孩食言。
“好,我們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夏千尋語氣輕快起來。
她開始挑選折千紙鶴的紙。
“夏千尋,你挑,摺好了以後,送給我。我要一千隻。”柯爵像個孩子一樣,強調要一千隻。
“咳,做什麼要那麼多?”夏千尋問道。
“用一千隻許下的願望,會成真!我想要你永遠幸福。”柯爵說道。
夏千尋的手,不由地一抖,她手裏拿着的紙張,滑落下去。她顯得有些緊張起來:“柯爵,什麼意思?”
她害怕聽到這樣的話。
曾經爸爸說,千尋,爸爸希望你幸福。然後,爸爸進去了。
媽媽說,千尋啊,媽媽好想看到你幸福。然後,媽媽跳樓了。
鍾瑜衡曾對她說,千尋,瑜衡哥希望你幸福。然後,他們沒有未來。
爲什麼現在柯爵要祝她幸福?
她突然覺得心口痛起來,她僵直地站在那裏,淚水突然洶涌。
柯爵嚇了一跳,趕緊給夏千尋抹淚,可是她的淚水啊,怎麼那麼多。
柯爵一邊心痛地替夏千尋擦眼淚,一邊不知所措地問道:“怎麼了?老婆,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柯爵,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開?”夏千尋問道。她的鼻音變得很重,她一雙眼睛已經紅了,跟兔子似的,她固執地看着他。
柯
爵的心猛地一緊,他的眉頭擰起來:“我們不是剛剛纔約好,一輩子,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嗎?怎麼會分開?我們明天就辦婚禮了啊!”
“那你爲什麼要祝我幸福,我不要你祝我幸福。嗚嗚……”夏千尋控制不住,哭起來,“爸爸祝我幸福,我就離開了爸爸,媽媽祝我幸福……”
“別說了,夏千尋!”柯爵陡然明白夏千尋爲什麼哭了,他猛地將夏千尋拉進懷裏,抱緊她,讓她不要再說,“夏千尋,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快樂,我只是希望,我給你所有的一切,都能讓你覺得幸福。”
看到她突然傷心,哭得像個淚人,他的心跟着揪緊,鈍痛。
“嗚嗚嗚,柯爵,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想!”夏千尋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不可自拔,那些回憶,每次揭開,她就覺得好痛。
“我們不會分開,夏千尋,只要你不想,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柯爵的手,在夏千尋的腰間緊了緊,他託着她,俯頭吻她的淚水,聲音低沉而沙啞,“不哭,我想要我們在一起的幸福,不分開的幸福。”
“柯爵,我好難過啊!”夏千尋嚶嚶地說道,“我一想到和你分開,我就好難過。”
“我們不會分開。”
“我可能離不開你了。”
“我喜歡聽到你這句話。”柯爵聲音磁性道。
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他要守護的東西,很多很多,有柯家,有十七堂上下五萬人,還有他懷裏的這個小女人。所以,他怎麼能不逼着自己去爭,怎麼能不逼着自己去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