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看一眼柯震,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再看一眼七爺,害羞地低下頭去,隨後雙手捧過盒子,恭敬又卑微道:“謝謝乾爹!”
“好,好,來,打開看看,看看喜不喜歡。”七爺慈祥道。
雲清立即又再怯生生的模樣看向柯震。
七爺放下心來。想來,柯震這個爆脾氣,並沒有學會惜香惜玉,所以,除了對他深愛的鄭可婉會有那麼一點溫柔以外,對別的女人,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柯震點了一下頭。
雲清便乖乖地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盒子裏,躺着一枚夜明珠,泛着綠瑩瑩的光芒。
柯震故作震驚狀,騰地起身道:“乾爹,不可以!這是您收藏了幾十年的珍品。”
七爺見柯震還記得,並且一副爲他着想的樣子,他笑道:“人是活的,東西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說了,我也沒有子嗣,未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區區一顆珠子,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這……”柯震一副爲難的模樣。
七爺伸手拍了拍柯震的肩,慈祥地笑道:“收下吧,是乾爹的心意。”
“嗯,謝謝乾爹。”柯震應下,坐下來。
一個冷刀子一般的眼神掃向雲清。
雲清立即騰地起身,怯生生地朝着七爺微微鞠了一躬,恭敬道:“謝謝乾爹!”
“不謝不謝,好,好啊!”七爺十分高興。
自古以來,喫人嘴軟,拿人手短。
柯震繼承人的事情勝券在握,明天柯氏的天,就變了。以後,一切都是柯震說了算,他當然要對柯震好一點。
因爲,人心都會隨着環境變化的。明天得到繼承人的位置以後,柯震大概就看不上這麼一顆夜明珠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收下了,這個人情,便已經欠下。柯震一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因爲他太可憐了。只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私生子而已,呵呵!別人對他的一點點好,他都會銘記一輩子!
七爺滿意目前的一切,他對新管事道:“去準備吧,十二點準時開飯。今天,我們就過中秋節了,一切標準,按去年黃飛制定的標準來。”
“是。”新管事立即去安排了。
七爺又親自去取了棋盤來,與柯震下棋。
雲清坐在一旁,一臉怯生生的模樣,眸子裏卻又透着一點崇拜。
七爺看着雲清這樣,頓時明白,李雲清這個蠢女人,怕是愛慘了柯震。呵呵!
中午。
七爺的中秋宴十分豐盛。
柯震全程喫飯對雲清都是不聞不問。雲清始終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七爺心裏滿意,柯震真是一點都沒變,對鄭可婉癡情,便難免對另一個女人絕情。
他之前還擔心柯震對李雲清動情,會打亂全盤計劃。畢竟,李雲清和柯爵那個死雜碎的老婆夏千尋是好友。
現在看來,他之前的一切顧慮,都是多餘的。
飯桌上,新管事突然附到七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七爺神色變得稍顯凝重。
這句話一出,柯震便不好走了。
他心頭無奈。臉上卻仍然是一副素來冰冷的神情,沉聲道:“好。”
雲清聽到這句話,心裏也是一緊。總擔心晚上會不太平。
柯震與七爺下了一下午的棋。
晚餐過後。
新管事拿了一盒月餅來。
月餅是特製的。
像個大圓盤,是一整個。
七爺手裏拿着一把刀子,他往大月餅中間劃一刀,說道:“月餅就是拿來喫的。就像蛋糕,大了,就要大家一起分。呵呵!”
柯震聽不明白七爺話裏的意思,心裏一急。
他一直在想,午餐的時候,新管事到底與七爺說了什麼?
七爺,如今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一切都還被矇在鼓裏?還是心裏已經亮如明鏡?
這種未知的感覺,太糟糕了。
從前,無所畏懼。因爲他沒有在意和牽掛的人。
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他顧慮很多,他有心愛的妻子,有爺爺,有兄嫂,有侄子,有朋友,還有十七堂的兄弟。
他強作淡定,附和道:“是的,大了,就要一起分!”
他說着話,關注着七爺的表情。
七爺脣角勾起笑容,再說道:“但是,沒有誰會把月餅分給陌生人。一家人,纔會在一起喫月餅。”
“嗯。”柯震又沉沉地應了一聲。
仍然猜不透七爺的想法。
七爺將月餅切成四塊,遞一塊給
雲清,慈祥道:“來,這一塊給你。你是功臣!”
雲清看柯震伸手來搶,立即接過。
她也完全不明白七爺話裏的意思,但是,她瞭解柯震,看他眸子裏滑過的緊張神色,她在想,也許,這月餅裏有毒。如果是這樣,她來試毒。真的有毒,柯震也好警覺,然後保命。
雲清立即將月餅送到嘴邊要喫,柯震一把奪過去,冷着臉喝斥:“沒禮貌。我都沒喫!”
“哈哈,阿震,你這樣是不對的。”七爺看着柯震實在對雲清很不好,心情莫名大好。
這樣,李雲清就左右不了柯震任何決定。明天,拿到繼承人的位置,一切都可以照原計劃行事。
柯震眸子裏閃過一抹亮光,說道:“乾爹,您是長輩,您先喫!”
他把月餅遞給七爺。
“好,好孩子!”七爺接過柯震遞過來的月餅,喫一口。
然後輕輕地放到一旁,再分別給了柯震和雲清各一塊月餅。
柯震這才放心,接過月餅冷着臉對雲清道:“喫吧。”
“嗯。”雲清的聲音細細的,乖得不得了。
她捧着月餅輕輕地咬一口,眸光炯亮。
七爺越發覺得李雲清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他說道:“走吧,去院子外面看看月亮。”
三個人往外走。
天上,月亮像個大玉盤,掛在樹梢,徐徐升起。
七爺與柯震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