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出現得太詭異了，甚至連一絲氣息波動都沒有，直接跨越了空間，好像與整個空間融爲了一體。
這纔是真正的悄聲無息，深不可測。
老僧的臉露出了一絲微笑，那笑容如同迴光返照一般，深沉而神祕。
黑衣人首領陰森的目光抽了抽，他也看不透葉凡的實力，只得沉聲問道：“閣下是什麼人？爲何要擋我等？”
“你說錯了，不是擋，是滅。”葉凡淡淡開口，五指張開，五條霹靂閃爍的道韻憑空而生，蜿蜒遊走，猙獰如龍！
一羣黑衣人的眼神都變了，這是什麼？這是五種大道力量，這個人身兼五種大道！
“快走！”黑衣人首領再也不敢多說半句，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逃！
首領都露怯了，其他人哪裏還敢繼續耗下去，數十道身影爭相移動，想要瞬移逃離這顆星球。
葉凡發出一道不可察的冷笑，搶先在這些人之前消失。
緊跟着無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一道道身影從扭曲的空間墜落，接連砸在山崖、樹冠，爆出一朵朵慘烈的血光，其還夾雜着四散的道韻氣息。
那是剛剛企圖逃離，卻沒能逃遠的黑衣人，竟然被打回原處，擊殺在這座山。
數十道影子噼裏啪啦砸下來，有的在墜落時已支離破碎，有些還能發出臨死前的恐懼尖叫。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埋骨於此了。
小沙彌表情呆滯，師父卻始終不停唸誦咒語。
轟！
一隻金光大手捏着一道人影，將這人直直砸入師徒二人面前不遠處的山岩，只露出了一顆腦袋。
那張鬼臉面具早已粉碎，披頭散髮滿面血污的黑衣人首領，雙眼之，只剩下無盡的震撼！
他甚至忘了恐懼，忘了自己是誰，只震驚於這不可能辦到的事，誰能在一息之間，殺死數十名造化境、混元境的強者？並且，這數十人還是處在大瞬移的剎那。
除非……超脫境！只有超脫境的恐怖，才能做到這不可能的事！
葉凡拍了下手，出現在師徒倆面前。
“老和尚，你可以停了。”這佛家禪唱雖然能穿透心神，卻充滿悲意，讓葉凡有些不喜。
“呵呵，前輩不知，此咒一經吟誦，便無法停息，老僧……老僧將小徒拜託給前輩了……”老僧臉掛着微笑，這番話卻是通過傳音說給了葉凡聽。
微微一驚，葉凡轉身透過佛光看去，這才發覺老僧生機正在持續快速地衰竭！
他立即猜到，祭出這道護體佛光，代價便是自己的生命！
“你這是……”葉凡不禁深深惋惜，他雖不懂佛法，但卻能感受到老僧的死志，堅貞不渝。
“魔道猖獗，人族勢衰，老僧爲保鎮魔圖祿，願付出這具皮囊，他朝輪迴之時，老僧再來謝前輩出手大恩。”
“有沒有辦法化解？我已經滅殺了他們，你何須自絕？”葉凡不忍看到老僧這般結果，敵人已死，無謂的犧牲實在不值。
老僧傳音道：“身爲佛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只望前輩能匡扶人族衰勢，力克魔祖，老僧死而無憾。”
“你……”葉凡正想着嘗試斷他的佛家禪唱，周遭那佛音嘎然而止，一種悲愴的餘音迴旋，老僧緩緩闔了雙目。
籠罩在師徒二人身的佛光護罩卻仍然金光灼灼，堅不可摧。
葉凡心涌起一陣傷感，他能掃滅那一幫惡徒，卻救不了這老僧。實力達到了這般境界，卻還有他無能爲力的事。
殺戮易，救死難。
也許大道盡頭，方纔有扭轉一切的資本，諸天諸事都盡在掌控，生老病死、復活重生都不再是難題……
葉凡默立片刻，爲老僧闇誦了一段往生咒，助他超渡，老僧實力雖低，卻仍然值得敬佩。
而那些爲虎作倀的渣宰，好死都不配！
葉凡一步步走向了黑衣人首領面前，沒有任何氣勢威壓，黑衣人首領卻只感覺通體冰冷，寒入骨髓，好像被人剝光了衣服，丟進了冰桶之。
“求你別殺我，前輩……我只是奉命行事……”他開始求饒，哆嗦着求饒。
葉凡沒有任何迴應，無盡的寒冰之氣封住了這名男子，將他凍塑爲一座冰人雕像。
喀嚓！
冰封的人頭被葉凡隔空攝來，斷成兩截的另一半肉身開始崩碎，埋入山岩的血水碎渣化爲了滋養萬物的養分。
這名造化境男子的神魂仍在，但此刻他想要自爆都不可能，只能發出微弱的求饒聲。
葉凡無匹的神識掃過，對這名男子進行徹底的搜魂，所有的信息源源不斷涌來。
片刻之後，葉凡拋開這顆頭顱，轉身走向一老一少那裏。
轟！頭顱碎成了粉末，湮滅在夜空下，消亡地乾乾淨淨。
“跟我走吧！”葉凡穿透了佛光光幕，好像那光幕是透明的一般。
“師父……前輩……”小沙彌沒有流一滴淚，可聲音已顫抖，看得出，他在強撐着自己。
“你師父已經圓寂，從今以後，你跟着我修行。”葉凡目光溫和，他已經想到了如何安置這個小和尚，將來可以交給阿難，由阿難親自傳道授業。
“是。”小沙彌低着頭，緩緩站起身。
葉凡擡手取走老僧身的儲物袋，交到小和尚手，一點火光彈出，吞沒了老僧的肉身，迅速焚化。
七彩的火光，一顆晶瑩溫潤沒有一絲一毫雜質的珠子緩緩升起。
“佛光舍利……”葉凡望着這枚舍利，心五味陳雜。
取出一隻寶玉盒，裝下這枚舍利，交到小沙彌手，葉凡揮手打開一條空間通道：“走吧——”
兩人出現在遙遠的星空，這片與衆不同的宇宙虛空裏，漂浮着無數的佛塔殘骸、失去佛頭的佛像、各種建築碎片……只有經歷過慘烈的戰爭浩劫，纔會是這樣的場景。
“聖佛啊……”小沙彌哪見過這樣的陣勢，雙掌合十，悲從心來。
葉凡忽然問道：“你信不信得過我？”
“信。”小沙彌目光堅定，這僅有的一個字，卻是如千鈞重擔，壓在葉凡心田。
“好，我會帶你到魔首面前，你將面對的，是從未有過的兇險。”
“我不怕死……”小沙彌臉浮起了一片漲紅。
“那走吧。”葉凡點點頭，暗暗讚許，縱然你想死，也不能讓你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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