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也不與他解釋，直接取出三枚培元丹遞了過去。
沈川愣了一下，喫驚的道：“夏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青陽把沈川拉到一處人少的地方，道：“沈兄，我也打算開爐煉丹。”
“你也是煉丹師？”沈川眸子裏閃過一抹喜色，能與煉丹師兄弟相稱，對他來說根本是不敢想的。
“算是吧。”夏青陽含糊的道。
沈川卻是迷糊了：“啥叫算是？”
夏青陽也不想說謊，如實說道：“學習過，但還沒動手煉過。”
“這——”沈川苦着臉沉吟不語，忽然想起了什麼，驚道：“你是神魂師？”
夏青陽也不隱瞞，點頭承認了。
夏青陽知道他的顧慮，把三枚培元丹塞到他手裏，道：“這樣吧，你也別管我是不是煉丹師了，我就用這培元丹換你的靈藥，你換不換？”
“換，我當然換了，只是——我可不能賺老弟的便宜，兩枚就夠了。”沈川倒是個實在人，拿了一枚培元丹又還給夏青陽。
夏青陽哪裏能要，推來推去幾次之後，他道：“我煉丹還缺一些靈藥，你便繼續支起你的攤子幫我收購靈藥吧，這培元丹便算作是報酬。”
沈川也不是矯情之人，聞言爽快的道：“也好，這靈藥價格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保準不讓老弟你喫虧便是。”
夏青陽笑着點點頭，開始盤算起來，煉丹的步驟他自然是清楚無比，丹爐、丹方以及丹訣他都不缺，缺的就是實際操作時的經驗，但有顧懷遠這等大師的親自指點，想來也不會差了，再說大不了不就是個失敗。
反正這裏靈藥供給充足，價格又便宜，就算失敗了損失也不是很大，萬一要是成功了，卻能賺取數倍的靈藥，正好可以給他提供許多練手的機會。
此時他也明白了，這些煉丹師喜歡來此，很大程度上並非是爲了賺取魂石，因爲身爲煉丹師，無論在哪兒都不會賺不到魂石，在這裏只不過賺的多一些而已，但他們再次最大的目的卻應該是爲了快速的提高煉丹水平。
因爲這裏的靈藥供應確實是太充足了，他們即便是不停地開爐煉丹，也絲毫不用擔心沒有靈藥可用。
夏青陽也是看中了此點，而且反正是要在此地待上一段時間，左右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倒不如趁機煉幾爐丹，提高一下煉丹水平。
不過收購靈藥的過程卻並不怎麼順利，畢竟在此地收購靈藥的都是煉丹師，沈川一個普通魂師，根本沒人搭理，即便是看到了他的收購價格稍微高一些，也是遲遲無人問津。
過了一會兒，不僅沒有收到一顆靈藥，反而還招來了麻煩，一位煉丹師冷着臉走了過來，沉聲道：“沈川，你的靈藥不是預定給老夫了？怎麼還收起靈藥來了？”
“這個——”沈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拿眼去瞅夏青陽。
煉丹師見了，轉頭打量了夏青陽幾眼，道：“怎麼？這靈藥是幫你收的？”
“不錯。”對方態度冷淡，夏青陽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煉丹師眼珠轉了轉，冷笑道：“你倒是有些小聰明，見這裏靈藥便宜，就想搞些投機倒把的營生？”
煉丹師說話聲音挺高，一下子吸引了衆人注意，尤其是那些個煉丹師，都紛紛把目光聚集過來，他們是這個小市場的利益既得者，最容不得有人來插手，若是煉丹師也就罷了，有那想投機倒把買賣靈藥的，必然會得到他們的一致鎮壓。
沈川一看情勢不對，急忙道：“秦華前輩，這位夏，夏前輩也是煉丹師，收購靈藥是爲了煉丹的，並非是爲了倒賣。”
“前輩？你喊他前輩？哈哈——沈川你小子不要給一點兒好處給弄昏了頭！到時候被他騙了還幫他數錢呢。”煉丹師秦華哈哈大笑道。
沈川訕訕笑道：“前輩說笑了。”
“說笑？”秦華卻是忽然臉色一變，冷哼道：“少與我廢話！靈藥是你答應賣我的，如今還想反悔不成？黑暗森林中的魂師若都像你這般不守規矩，那還了得！”
“這個——這個——”沈川一來有些畏懼秦華，二來也的確是曾有言在先，被質問之下頓時有些慌了神。
夏青陽見狀冷笑道：“我倒想請問沈兄他如何不守規矩了？你以低於市場價格三倍的價格來購買的靈藥，這又是哪裏的規矩？”
秦華被問的一怔，黑着臉沉聲道：“這就是黑暗森林的規矩！是這
裏所有煉丹師定下的規矩！莫非你有意見？你還想挑戰這裏所有的煉丹師不成？”
其實兩人的爭吵早已引起了衆人的關注，或許並不是所有煉丹師都有一顆黑心，但出於利益和避免引起公憤的考慮，自然不會有煉丹師出來反駁秦華，而且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這裏的規矩就只有一條，就是煉丹師說了算。
夏青陽自然也不願得罪所有的煉丹師，當下說道：“所謂交易，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只要雙方都同意，便是低於時常價格五倍，別人也無話可說，但我相信絕大多數煉丹師都是講公道的，畢竟大家都是魂師，過的也都不容易，理應互相體諒纔是。”
衆人聞言都若有所思，尤其是那些辛辛苦苦進入黑暗森林採集靈藥，到頭來卻沒賺取多少酬勞的魂師，更是深以爲然。
就連不少煉丹師也是聞言點頭表示認同，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雲星那般貪婪無度，只是迫於大環境如此，他們也只能隨波逐流，但還是有些煉丹師秉持着比較公道的價格。
秦華臉色微變，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有些事情雖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拿出來討論卻是站不住腳，所以他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喝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講公道，那我問你這交易是不是講究個先來後到？”
夏青陽知他心意，笑道：“交易只要沒有完成，任何人就都有購買的權利，何來先來後到之說？應該是價高者得纔對。”
此言一出，走位卻傳來一陣陣不屑的冷笑，大都是一些煉丹師發出，普通魂師都做出了搖頭嘆息的動作，沈川也是嘆了口氣。
秦華更是毫不掩飾的大笑幾聲，道：“今日老夫就替這裏的煉丹師教訓一下你這個投機倒把的騙子！滿嘴的仁義道德，還不是想要賺魂石？沈川的靈藥，我全都按市場價格購買。三百魂石，夠了吧！”
要說沈川所有的靈藥加起來其實是在三百魂石以上的，不過一起購買的話通常是要便宜一些的，秦華出的這個價格還算是公道的。
其他人都紛紛感嘆，沈川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沈川卻是有些爲難，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夏青陽，而且收了他三枚培元丹，這可不是三百魂石能夠買到的，況且他也是個厚道人，做不來出爾反爾的事情。
可是他又沒法拒絕秦華，因爲他答應賣靈藥給秦華的確是在先，如今對方出的價格也不低，若出言拒絕卻是沒有道理可講。
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夏青陽，儘管方纔這老弟眼都不眨的拿出三枚培元丹，可若是比拼財力，誰又能比得過煉丹師？
夏青陽豈能不知他心意，衝着勝券在握的秦華淡淡的道：“五百魂石。”
“嘿！”秦華雖然有些意外夏青陽能夠出得起五百魂石，但豈會示弱，馬上接道：“六百！”
“八百！”
“九百！”
“一千二！”
秦華頓住了，衆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好傢伙，拍賣行里加價也沒有這麼加的，秦華是一百一百的加，夏青陽卻是完全不按套路，不是二百就是三百，聲勢駭人。
“你能拿得出這麼多魂石？”秦華懷疑的道。
夏青陽也不與他囉嗦，直接從芥子袋裏取出兩千魂石扔在地上，道：“這是兩千，你如果還想加價，我奉陪到底。”
“瘋子！”秦華愣了半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呵斥了一句，轉身拂袖而去。
沈川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忙道：“老弟，快收起來，人多眼雜。”
“收起來做什麼，這是買你靈藥的魂石。”夏青陽大手一揮，也不容沈川拒絕，道：“把靈藥收購價格提到市場價，有多少要多少，另外註明如果不要魂石要培元丹的，按市場價的兩倍算。”
沈川此時也大致清楚了夏青陽的脾性，也不廢話，把收購清單一改，兩千魂石乾脆就那麼擺在攤子旁邊。
這一來現場可熱鬧了，先是那些散修隊伍帶頭，繼而越來越多的人都涌了過來，比賣給其他煉丹師要多兩倍的魂石，誰能拒絕的了？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選的魂石，因爲沈川也沒有隱瞞夏青陽的實際情況，雖然選培元丹收益可以翻倍，但風險也極大，最後只有三兩個人抱着賭一把的心態選了培元丹。
在其他煉丹師嫉恨的目光中，夏青陽臨時搭建了一座木屋，進入其中開始了第一次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