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電光火石之間，衛曉下意識地就往旁邊一拉，拽着樹藤緩衝了一下，這才平穩落地。
&ep;&ep;衛曉還有些心有餘悸，半蹲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擡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秦照。藉着從隔壁廠房裏傳出來的依稀燈光，秦照的身影變得清晰不少。
&ep;&ep;不同於之前的西裝革履，今天的秦照穿着分外休閒，深色牛仔褲和深色棒球衫外套，雙手插兜，正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着衛曉。
&ep;&ep;“我還以爲你會搭把手之類的。”衛曉站起身，拍了拍爬牆時沾到的灰塵。
&ep;&ep;“你不是能搞定嗎？”秦照聳了聳肩，笑得一臉坦蕩，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而且，如果你連翻個牆都翻不了，我看後續開荒者的相關測試，你也不用考慮了。”
&ep;&ep;“……您真行。”衛曉朝他做了一個抱拳的姿勢，真心實意地感慨：“感謝老闆，提前讓我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
&ep;&ep;“不客氣，應該的。在學校，老師需要教做人。在公司，這種殘酷的任務自然而然就由我接任了，本分而已，本分而已。”
&ep;&ep;“萬惡的資本主義階級。”衛曉小聲嘀咕了兩句。
&ep;&ep;“你說什麼？”
&ep;&ep;衛曉馬上切換神情，扯着嘴角笑得一臉燦爛：“沒說什麼，隨口感謝老闆兩句，讓我對未來的搬磚生涯充滿了無線期待。”
&ep;&ep;“怎麼感覺你陰陽怪氣的。”
&ep;&ep;“不是感覺，我就是。”
&ep;&ep;“……”
&ep;&ep;在還沒正式上班之前，她和秦照的身份就是平等的，這種用嘴炮勝人的感覺令她渾身舒爽，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起來，也不再去糾結剛纔落地失敗的尷尬了。
&ep;&ep;衛曉心情大好，張了張嘴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眼角餘光瞟到旁邊的樹藤，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
&ep;&ep;是三角梅。
&ep;&ep;三角梅在南方非常常見，因爲其容易種植，長大後茂盛的樣子十分好看而廣受歡迎。在有的街道或者小區，經常可以看到一大簇一大簇的三角梅從樓上垂落下來。
&ep;&ep;微風吹過，落下一地三角梅的花朵，也頗具詩意。
&ep;&ep;趙大姐就經常三五不時地感慨，也就是他們家住在一樓，不然也想像其他地方一樣，種上一堆三角梅。林靜嫺受她感染，有次也差點起了要種的心思，只是最後不知道爲什麼不了了之了。
&ep;&ep;沒想到衆創園區這邊有這麼多。
&ep;&ep;在外面看的時候，因爲光線實在是太暗，只能夠看到圍牆上隔一段兒就有一堆東西，衛曉還以爲是爬山虎之類的植物。翻牆進來之後，她才發現，靠近圍牆這邊地上，竟然種的都是三角梅。
&ep;&ep;不過應該才種了沒多久，擡眼看過去，只有幾株茂盛到爬上了圍牆。
&ep;&ep;“看什麼？”秦照插着兜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衛曉竟然沒跟上來，疑惑地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ep;&ep;“沒什麼。”衛曉聳了聳肩：“感覺衆創這幾年變化挺大的。”說完之後，三步並作兩步，小跑上前跟在了對方身後。
&ep;&ep;衛曉無語：“沒有工作經驗也不代表沒有來過啊，好歹這也算是戎城地標性質的建築了吧。”
&ep;&ep;秦照細想了下，笑着點了點頭。
&ep;&ep;“我小時候經常過來，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ep;&ep;秦照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衛曉的下文，有些驚訝地開口：“然後呢？”
&ep;&ep;“什麼然後？”沒想到衛曉更驚訝：“我說完了啊，沒有然後了。”
&ep;&ep;秦照：……
&ep;&ep;“就是單純地感慨下，也不知道白天來，這邊是什麼樣子的。”衛曉想了想，還是又繼續說了下去：“或者再過一段時間，等其他的三角梅也長起來之後，全部都鬱鬱蔥蔥地往牆上爬，說不定還會誕生一個新的網紅打卡地點。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工業園區，不知道想出來這個主意的人是誰。”
&ep;&ep;秦照往圍牆邊看了一眼，嘴角往上翹了翹，似笑非笑地說道：“是挺奇特的。”說完，眉毛卻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ep;&ep;“對了，你今天過來幹嘛？”衛曉終於想到自己最開始想問什麼了。
&ep;&ep;對方的目的，十有八九都和自己一樣。衆創這麼多年都沒什麼事情，火災突然變得密集起來，極有可能是受到了月靈石的影響。
&ep;&ep;“我家有產業在這邊，所以過來看看。”秦照說完，隨即側過頭來看着衛曉，問道：“那麼你今天過來做什麼？”
&ep;&ep;“這不巧了嗎，我家也有產業在這邊。”衛曉回答得十分理直氣壯。
&ep;&ep;於是，兩個都要來看看家裏產業的，光明正大的人士，全程都在往沒有路燈的地方躥。
&ep;&ep;哪裏最暗走哪裏。
&ep;&ep;衛曉：“……坦蕩一點吧，老闆，你這樣像是個不能夠見光的吸血鬼。”
&ep;&ep;秦照：“坦蕩一點啊，我的助理，你這樣不是一個十足優秀的員工。”
&ep;&ep;衛曉呲着一口小白牙，露出一個十分標準的笑容：“現在還沒到明天呢，只要沒上崗，我就不能算是你的正式助理。”
&ep;&ep;“就算入職了也不是，你只是處於考覈期的試用助理。”
&ep;&ep;秦照：……行吧。
&ep;&ep;衆創之所以能夠成爲戎城地標性的工業園區，沒人願意搬出來，但是卻可以擴建。幾乎常年處於擴張修建當中，規模也從原來的一二十家廠房，擴建成最早的四五倍左右，面積非常之大。
&ep;&ep;一些主幹道上的人流量比較多，衛曉和秦照爲了儘量避開人，主要都往一些偏僻人少巷道走，一來二去花費的時間也就多了不少。
&ep;&ep;將近四個小時，纔算是把整個園區給大致走了一遍。
&ep;&ep;前面幾次經歷過火災的廠房，如今已經徹底清空了。大門緊閉，裏面也沒燈，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顯得分外恐怖。
&ep;&ep;而周圍兩邊的廠房，儼然沒有收到絲毫影響，依舊是燈火通明的一片。時不時地還能聽到裏面上夜班的工人，在高聲用着方言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