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藝揚看到我之後臉上的笑容頓了頓,然後對身邊的小姑娘示意:“我們晚點再說,你先去忙吧。”
我看着小姑娘離開的時候特意看了我一眼,對我笑了笑。要不是何藝揚在這裏,我還真想問一下,她這是什麼意思。
“恭喜你啊,離成功又近了步,加油。”說着我將花遞給了何藝揚。
何藝揚接過了花,掛着特別客氣地笑容,對我點了點頭。他只是點了點頭,我還等着他對我說點什麼呢,可是卻只有客氣地笑和等着我離開的垂眸。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尷尬,不知道該走呢還是該和他再說點什麼,還好這時盈盈及時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花不錯,你送的?”
我擡頭看了一眼何藝揚帶着特別表面的笑的臉,對盈盈點了點頭說:“是啊,不過好像人家並不是很喜歡。”
這個時候何藝揚不應該解釋一下嘛,就算真不喜歡是不是也應該客氣一下呢,然而他並沒有,只是依然掛着沒變的笑低着頭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盈盈看着我們的尷尬,只好解圍道:“唉,誰說他不喜歡啊,你不知道我們家何藝揚就是不太擅長客套話嘛。對了,剛剛我就想問你,晚上我們爲何藝揚擺了慶功宴,畫廊的人都去,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嘛?就算了吧。”我客氣道。
其實我就真的只是客氣一下,盈盈自然能看透我的心思的,再次邀請道:“幹嘛,算了,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嘛。”
我再次看了看一旁的何藝揚,作爲主角,人家好像並沒有請我參加的任何意思,依舊錶面的笑着低着頭當作沒聽到,所以我又何必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呢。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畫廊裏一家人聚會,我去不合適,而且我晚上還有約會,所以就沒辦法參與你們的慶祝了。”最後我又特意掛上了無所謂的笑容,對何藝揚點了一下頭,又對盈盈說:“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真的,我在轉身離開時,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就算我再對不起何藝揚,我也用實際行動向他一再地道過歉了,他有必要把我當成陌生人一樣對待嗎?
晚上,看着盈盈發的朋友圈裏何藝揚和那個小姑娘聊天對視的照片,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立刻關了機,眼不見心不煩地矇頭睡了覺。
週末又到了,週六上午,我由於心情不佳,還在睡覺,門鈴對講響了。我一開始是不想理會的,以爲肯定又是物業要什麼費用了,只奈人家有耐心,竟還一直地打上了。
我終於不耐煩地接起了對講,“又幹嘛呀,週末也不讓人好好休息?”
只聽樓下小劉特別耐心地對我說:“夏小姐,您男朋友在大門口等您,說讓您儘快出去一下。”
男朋友,腦子又得亂一圈了,又是哪個男朋友啊?
這問題人家小劉都覺得尷尬。
“嗯,夏小姐,是何先生。”
我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追問:“是何藝揚嗎?”
對講那頭依舊和客服小姐一樣耐心地笑道:“應該是的,夏小姐,您是去見一下還是讓門衛把人請走?”
“當然要見,你讓他稍等一下,我馬上下來。”
何藝揚怎麼會突然來找我,難道是想通了,知道自己錯了,特地來道歉的?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準備出門。臨走時看到桌子上何藝揚的手機,順手拿起來準備趁機還給他。
急急忙忙跑到大門口,何藝揚正背對着大門口等着我。我深呼吸幾口調整好氣息,帶着期待慢慢走到了何藝揚身邊。
“何藝揚,你找我?”
何藝揚立刻轉過了身,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親切的表情,只對我點了點頭。或許是太久沒好好說話,不自然了吧,不過沒關係,我反正也快習慣了,於是先將笑容掛到臉上,準備先將手機還給他。
我剛要擡手遞手機,何藝揚突然將一張紙先遞給了我。我動了動嘴角一邊接紙條一邊問道:“這是什麼呀?”
緊接着我低下頭自己查看起紙條內容:“你能不能把論壇上的帖子刪掉?”
我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了,什麼帖子?
“帖子?什麼帖子?”我滿臉疑惑地問他。
何藝揚這時從衣服兜裏拿出了許久都沒用的小本子,在本子上寫下:“關於前幾天那個老人家碰瓷的帖子。”
我像個丈二的和尚,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爲什麼呀?”
這時何藝揚的嘴角動了動,開始用手語向我表示:“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個老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那種事情的?”
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何藝揚作爲受害者竟然開始幫那個老騙子說起話了。
“苦衷?什麼苦衷能讓他不要臉面不顧道德地當街行騙?何藝揚你是不是傻了,怎麼還幫騙子說起話了?”我懷疑地笑着問何藝揚。
沒想到何藝揚卻再次爲老騙子辯解:“如果沒有苦衷,他會一把年紀了還不顧臉面的去做那樣的事情嗎?”
“爲什麼不能,像他那樣倚老賣老的老頭老太太出去碰瓷的大有人在,難道他們個個都是迫不得已?就算個個都迫不得已了,他們就該出去傷害別人嗎,那還有什麼道德、誠信可言。如果明天我去搶銀行了,我也說是迫不得已,是不是就可以免於法律的制裁,可以逍遙法外了?”
我對辯着何藝揚的辯解,說話的語氣也開始有些激動。我不明白我發帖子出新聞也都有爲他抱不平的心思,更是爲社會除害,爲什麼他要突然跑來要求我刪帖,話裏話外彷彿還在指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