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我爸。”我努力控制着眼淚和語氣。
“叔叔?叔叔他怎麼了?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
“我爸,我爸他突發心肌梗死,現在正在手術。”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睛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聲調也跟着提到了鼻腔下差點沒發出來。
李名海那邊也聽着更加着急了,忙安慰我:“靜靜,你先彆着急,你告訴我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趕過去。”
李名海是做醫療器械的,說不定來了真的可以幫上什麼忙,現在我和老媽也正手足無措呢。
“好,我們在a市第三人民醫院,一樓急症手術室。”
“好,靜靜,我馬上趕過去,你先彆着急啊。”
李名海再次安撫了我的情緒後才掛掉了電話。
媽媽這時終於從那三個字上離開了目光,轉身用掛滿淚水憔悴無神的眼看着我,問:“是小海要來嗎?”
提到小海這兩個時,我不自覺地感到了心虛,抹掉眼淚默默地低下了頭,低聲“嗯”了一聲。
我以爲媽媽爲藉此機會再次和我說李名海的好話,但沒想到她卻只是伸手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當我詫異地擡起頭看媽媽時,她已經再次把目光鎖到那三個字上面了。
打完電話也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吧,李名海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他從走廓一轉彎看到我們就邊喊着我的名字,邊箭叔跑到了我身邊。
我剛要站起來和他說老爸的情況,卻沒想到毫無防備就被他一把拽進了懷裏。我剛有所反應的想要從他懷裏起來,可還沒等我行動,他的右臂就緊緊把我鎖住了。
“放心吧,叔叔會沒事的。”只聽李名海在我耳邊溫柔地安慰着我。
李名海第一次這樣對我,還是當着我媽媽的面。我心裏是知道他出於關心和心疼我才這樣的,可是我就是一點都沒感覺溫暖和幸福。
相反我卻感覺特別地彆扭,甚至是不舒服,於是我便擡起右臂輕輕地李名海從我身上推開,微低下頭擡手摳了摳自己的額頭。
老媽這時走到了我和李名海中間,看了看我後,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李名海說道:“小海,你來了。”
李名海此刻反而卻紅了臉,看了我一眼後也彎着嘴巴對我媽點了點頭,說:“阿姨,您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對了,叔叔現在是什麼情況?”瞬間的羞澀之後,李名海又變得沉穩了起來。
媽媽忍着眼淚,擡手向手術室指了指,鼻音嚴重地回了一句:“你叔叔他還在手術。”
“叔叔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李名海緊接着問我媽。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老媽,說真的,我還真的怕媽媽把事情的原委說給李名海聽,那樣我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與此同時老媽也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我不自然地低下頭緊握起了雙手。老媽卻突然伸手過來握住我了的手背。
感覺到媽媽溫暖的手心,我很自然地擡起頭看向了媽媽。只見媽媽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對李名海說:“你叔叔前段時間就一直說胸口不舒服,是我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沒想到今天突然就暈倒了。”
媽媽說着說着,眼裏的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原來老爸老早就感覺到不舒服了,都怪我,平時對爸媽關心太少,如果我能在他們身邊,或許就能避免很多突發狀況。
想到這裏我對自己的責怪就更深了,我不由地將拳頭又往緊地握了一握,眼淚也再次模糊了雙眼。
“媽媽,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爸他早就胸口不舒服了,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多關心你們一些,真的對不起。”
我像個孩子一樣哭泣着看着我媽媽,媽媽聽到我的話後,眼淚也在臉上連成了線,一把抱住了我,說:“傻孩子,爸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我抱着媽媽一直坐到長椅上着急地等着,李名海也一臉沉重地在我們面前來回走着,不時看着手術室的大門。
大概一點多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我們三個幾乎同時衝到了手術室門口,等着大夫從裏面出來。
很快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一位穿着手術服的男大夫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們三個又是幾乎同時發聲問道:“大夫,怎麼樣了?”
現在大夫都喜歡說話大喘氣嗎?當他長出那口氣的時候,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我和老媽媽聽到大夫的話後,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拉住了人家大夫的手,連說了好我聲“謝謝。”
那位大夫立馬就展出了他白衣天使的高尚品質,輕輕拍了拍我和媽媽的手,親切地笑着對我們說:
“你們客氣了,能救活一條人命,我們也感到很開心。況且,你們也應該謝謝自己。我聽說我們的急救人員到的時候,你們正在給病人做心骯復甦。正是因爲你們的搶救措施才爲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讓病人的心臟最大程度的減輕了受損程度。”
說到這裏我還真的很慶幸自己當初積極參加了報社組織的急救培訓。媽媽聽到大夫這麼說以後,也認同地握着我的手,衝着我含淚笑着點起了頭。
只聽那個天使大夫接着又對我們說道:“所以啊,你看平時學點急救知識多有必要啊,尤其是你們這種家裏有心臟病人的家屬,你們說是不是?”
沒想到這個大夫說起急救知識還來勁了呢,可是老爸一直都沒出來,我們哪有心思一直聽他給我們講課呢。
“您說得對,謝謝大夫,我們都記下了。那我爸他什麼時候能出來?”我趕緊地把話題引了回來。
“噢,正要和你們說,病人手術雖然成功了,但還需要在icu裏呆一晚上。護士已經將病人送去18樓的icu病房了,你們家屬現在去辦15樓心外科找劉大夫辦一下住院,然後就去病房等着吧。”
“我們就等着就行了嗎?”我媽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啊,你們就別擔心了,病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如果有情況護士會和你們說的,現在你們就先去病房等着就行了。”大夫很耐心地解釋着。
一旁的李名海這時過來摟了摟我的肩,勸說道:“靜靜,既然大夫都說沒什麼大問題了,那咱們就和先去辦住院吧。”
主刀大夫這裏,人家已經把情況都交待清楚了,我也知道在手術門口等不到什麼消息了,於是聽從了李名海的話,扶着老媽一起去了15樓。
李名海一直跟着我們,到了15樓更是什麼都不讓我管了,就讓我陪着媽媽在門口等着。在大夫那裏開了住院證後,李名海又馬不停蹄地跑到樓下去交費了。
老媽這時又有了心思,對我說起了李名海。
“靜靜,你看小海他爲我們跑上跑下的,這孩子我覺得真的不錯,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他對你是真心真意的。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你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的。如果錯過了,將來可別後悔。”
老媽說的我其實都明白,可是感情這東西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啊。
“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我一直也都是這麼想的,只是這真的需要時間。
很快李名海就辦好了手續,並貼心地爲我們帶回了午飯。這下我媽是對李名海更加滿意了,當然我自然也是有些感動的。
老爸還在上面,我們也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讓護士帶我們去了病房。不過當我們來到病房時,一下子就爲難了起來。
說是病房,其實就是一個用玻璃隔出來的大房間,裏面放了足足二十幾張小牀,一眼望去全是人。
護士最近牀位特別緊張,只能先住在這臨時加牀病房了,等有了出院的再把爸爸往痌房裏轉。
老爸是個愛清靜的人。這樣的環境,連我都覺得心煩,更何況是剛動了手術的老爸了呢。可是護士卻說,如果不住這裏就只能住樓道了。
護士離開後,一個病人家屬一臉難看地走過來,對我們說:“護士光說好聽的,什麼等有人出院了就把咱們轉回去,我們都在這裏住了三天了,出院的人每天都有,也沒有把我們轉進去。這年頭,沒人沒關係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我媽聽人這麼一說,直接就轉身拉住我說:“靜靜,這可怎麼辦啊,真的讓你爸住這裏嗎?”
我也很是頭疼,便把目光投向了李名海。但一向在醫院人脈廣的李名海,在這裏也沒了用武之處。他還沒有和這家醫字有過合作,所以也沒有熟人可以幫忙。
何藝揚內心獨白:
靜靜,對不起,我只恨自己當時什麼忙都不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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