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舌尖上的主角 >春一卷 28 月蓮(下)
    &ep;&ep;“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p;&ep;荷孟東一邊安慰王禹,一邊讓他閉目養神,同時還囑咐他:保持心境平和,持續運炁。

    &ep;&ep;荷孟東熟練的用刻刀將蓮藕刻成粗糙的人形,這在荷家的《家傳技藝》中,被稱作“人藕”。

    &ep;&ep;完成人藕,荷孟東用炁流確認了藕內的經絡與人體的相性,纔將王禹按在“人藕”頸部,人藕隨即就感覺到了王禹的炁,頸部自行伸出植莖纏接頭顱。

    &ep;&ep;王禹感覺微微一疼,嘴巴一咳,一粒骰子咳出體外,沒等落地就被人藕吸入體內。

    &ep;&ep;他牢記囑咐,不睜眼,不停炁,而荷孟東由於準備佈陣,啓年瞥了一眼海浪,所以誰也沒注意到這一幕。

    &ep;&ep;“你的炁會成爲疏通人藕活性的馬前卒,爲你開疆拓土。”

    &ep;&ep;荷孟東隨後就將王禹連同人藕一併丟進了小島的湖內,然後對着小湖,佈下了一個臨時的法陣。

    &ep;&ep;荷孟東的話音逐漸遠去,王禹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但他卻笑了出來,因爲他居然久違的有了類似於“自己的身體”的觸感。

    &ep;&ep;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王禹的意識開始迅速淡化,“自我”一下子變模糊了,好像全身正置身於一片溫暖的水池中。

    &ep;&ep;六識在未那識的牽引下游離於體外,隨後驟然升高,一隻高到開始鳥瞰天下,廣闊的列國成了下方的風景,緊接着這風景也越變越小。

    &ep;&ep;未那識歸隱,轉而由阿賴耶識所引導。

    &ep;&ep;阿賴耶識觀之物,乃因果,那個人類永遠只能瞥見一鱗片爪的因果。

    &ep;&ep;王禹見識到了阿賴耶識中的宇宙,無數條色彩各異的線條互相交織,織成的“綢面錦緞”在上下四方間無限延伸,在古往今來間無限存在。

    &ep;&ep;這幅壓魄力十足的光景,讓王禹有些喫不消了,他正要退縮,一個五彩的大浪打過來,吞沒了他渺小的意識。

    &ep;&ep;在吞沒後的一片混沌中,一個個泡沫從意識邊飄過,王禹無意間與故人、敵人的過往片段一一連接,又一一暫別。

    &ep;&ep;先是看見了一個年輕的裁縫,他被豪強的食客凌辱,然後奮起反抗,將之擊殺,結果亡命天涯,流轉於晉國各地,自行悟成周師,總結出利劍與細錘的戰術。

    &ep;&ep;此人便是康應元,王禹不再去看康應元的前半生,剛斷開連接,接着,又連接上了另一個泡泡。

    &ep;&ep;盲眼的兄長爲失落的妹妹雕刻一尊肥貓的木雕,力圖安慰她因愛貓死去而產生的傷感,結果妹妹自此對兄長不可救藥。

    &ep;&ep;前者是荷孟東,後者是荷燕山。

    &ep;&ep;王禹沒興趣看這些東西,他斷掉連接,碎碎念:“總有一天,我要找康應元算賬,還有這個把我斷頭的荷燕山也跑不掉。”

    &ep;&ep;正碎碎唸的時候,又有一個泡泡撞了上來。

    &ep;&ep;泡泡展現的圖景,是自己的父親和後來被稱作“半目天師”的謝海滄。

    &ep;&ep;他們將一羣戴着鐐銬的屍鬼,成羣結隊從趙國趕往三關東隘的樹林,使之安魂,途徑虞明宗姚巋的陵寢,搭救了一個被妖人拐走、身中咒毒的女孩。

    &ep;&ep;王禹怔了怔,他發現這女孩很像南師彩。

    &ep;&ep;“呃,不會就是她吧?”

    &ep;&ep;父親給女孩餵了一粒東西,解了剛染上的咒毒,避免了她轉化屍鬼的命運。

    &ep;&ep;—

    &ep;&ep;王禹沉浸在一片混沌中,而萬里之外的南師彩則心中一悸,感覺有一條無形的線扯了她一下。

    &ep;&ep;她靠在陵寢前的石獸上,舒緩了一下呼吸,這才神色如常。

    &ep;&ep;隨行之人詢問從身後傳來,

    &ep;&ep;“差不多都快到了,怎麼,你中暍了?還是說心上人都劫走,心情不順?”

    &ep;&ep;這個滿口“差不多”的女子,南師彩之前還在一線天與之戰鬥過,而在十多天前,王禹被劫走後,她突然出現幫自己解決了包圍的清屹人,如今成了自己的同行人。

    &ep;&ep;這個自稱“唐雪竹”的差不多先生,心尖嘴利,南師彩不怎麼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ep;&ep;“安靜點。”

    &ep;&ep;南師彩揚了揚手中的傘,表示對方口頭不收斂的話,她不介意可以打一場。

    &ep;&ep;“哈,差不多讓我說中了!但說中的是哪一部分?”

    &ep;&ep;南師彩不去回答唐雪竹的問題,她看向天空,心情焦躁。

    &ep;&ep;雖然她依然來到了虞明宗的陵寢,但該帶來的人如今不知去向,她又該做些什麼?

    &ep;&ep;她爲王禹祈禱了一下,隨後下了決心,打算先拜謁一下姚巋的鬼魂,將有關《罡煞》的問題給解決,然後北上晉國尋找王禹。

    &ep;&ep;高闕之內,荷孟東收起刻刀,看着平靜的湖水。

    &ep;&ep;“接下來,就要交給老天了。”

    &ep;&ep;“俺怎麼覺得你不靠譜啊,你的元池很貧弱,境界不怎麼高吧?”

    &ep;&ep;荷孟東像是先生教育門生一樣對啓年說道:“康應元當初與柴雲韶對決於巨澤,當時前者比後者可是差了兩個境界啊,結果如何?柴雲韶被打落水中,至今下落不明,而康應元,已經在趙國開宗立派了,周師的水平,不在元池的境界,在於對戰局的把握。”

    &ep;&ep;“嘿,別跟俺引經據典,跟俺打一場,俺就服你!”

    &ep;&ep;啓年握緊了碩大的拳頭,全身的肌肉蓄滿了炁流於力量。

    &ep;&ep;秀才遇莽夫,有理說不清,荷孟東喉嚨一澀,立馬服軟道:“我錯了。”

    &ep;&ep;“嘿,就知道你是個樣子貨,光說不練,假把式,真爲王兄弟擔憂啊。”

    &ep;&ep;雖然嘴上這麼說,啓年對王禹還是很有信心的,但這信心在一個時辰以後,就消磨了六七成,他在湖邊跺着步子,很想跳進去把王禹撈出來。

    &ep;&ep;“看來那個賊寇已經永沉湖底了,再等一會兒,我的炁再恢復一點,就驅動聖月,把這兩個一網打盡。”

    &ep;&ep;劉衡聰忍痛動了動肩膀,大腿的肌肉抽了兩下,準備一刻之後,起身發動“逆轉的一擊”。

    &ep;&ep;一刻很快就過去了,劉衡聰深吸了一口氣。

    &ep;&ep;氣剛吸好,正要爆發,湖水卻先一步爆發了,湖面一炸,王禹一絲不掛的被湖水射了出來,落在了湖邊。

    &ep;&ep;“命這麼硬!這……這是個什麼妖孽?難道外邊有什麼異變要發生?唉,這高闕怕是藥丸啊……”

    &ep;&ep;劉衡聰眉間的皮肉一抽,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老了,

    &ep;&ep;王禹的炁之中隱隱間蘊含着聖月的屬性,當劉衡聰通過感識察覺到一點時,他就無力了。

    &ep;&ep;隨意吧,讓這幫人就這麼離開吧,他們的命數,不該是由高闕制衡了,劉衡聰一邊這麼想,一邊癱倒在地上。

    &ep;&ep;“天下有大變,恐怕有不少堪比相柳的怪異要出世,是該給高闕物色一位新的守護者了。”

    &ep;&ep;一家愁苦,一家歡喜。

    &ep;&ep;啓年睜大了眼睛,高呼:“我借用的這個腦袋,真是不得了!”

    &ep;&ep;荷孟東歡喜的捏緊了袖口,“有他在,我就算出去了也不用怕菏雁山了。”

    &ep;&ep;王禹大笑着活動着全身的關節,肢體靈活,反應得當,而且,炁在心門和靈釜的鼓動下,炁勢澎湃。

    &ep;&ep;他很滿意。

    &ep;&ep;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的腦袋能轉動兩週半,如同去歲梟首前那樣,他依然是超越了貓頭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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