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舌尖上的主角 >春一卷 37 徒弟與黑眚
    &ep;&ep;王禹出去了一天飢腸轆轆的,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荷孟東和柴小棠居然在喫水果。

    &ep;&ep;桑葚、桃李、西瓜,兩個人喫得不亦樂乎。

    &ep;&ep;“哪來的?”

    &ep;&ep;面對王禹的問題,埋頭喫瓜的兩人指了指放在一邊的殘破軍旗,上面寫着“萊”字,還有屋外的運糧車。

    &ep;&ep;這是萊軍的軍旗,以及萊軍的運糧車。

    &ep;&ep;“今天我帶着她到稍遠的地方轉了轉,發現了一個落單的運糧隊,兵力也不強,本着讓她看一看何謂戰鬥,我就單獨上陣劫了運梁隊,運糧隊裏戰兵直接擊暈,輔兵直接作鳥獸散了,然後推了一輛車走,哪知道里面是昂貴的水果!”

    &ep;&ep;王禹一想到城外的萊軍指揮官居然還有水果喫,不得不佩服萊鎮的富裕,他也坐下來抓了一把桑葚,一邊喫,一邊跟兩人講述了今天的見聞,見他們並不是特別害怕,他很滿意。

    &ep;&ep;“喫飽喝足後,我晚上帶你們拿黑眚練練手。”

    &ep;&ep;荷孟東正覺得黑眚應付起來有些棘手,卻不料柴小棠嚥下一口桃肉,直接說道:“時不我待,咱們喫快些。”

    &ep;&ep;柴小棠的“迫不及待”讓荷孟東沒臉說出“退縮”的話。

    &ep;&ep;“湊過來,我傳你們一些功。”

    &ep;&ep;王禹隨意的伸出手,往兩人頭頂一摸。

    &ep;&ep;還沒等兩人有什麼反應,王禹就將一部分纏龍掌授予了荷孟東,將隋山派的合木、九臺兩大基本功授予了柴小棠。

    &ep;&ep;柴小棠欣喜的瞄了瞄王禹,無牙的小獸被授予利齒,這種快樂常人根本難以想像。

    &ep;&ep;用力量來施恩,同時還在暗中得到好處,王禹也爲這個雙贏的局面而露出了笑容。

    &ep;&ep;“將腦中的周術和喫食一起消化一下,咱們天一黑就出發。”

    &ep;&ep;雲蔽明月,夜幕下,沈城的郊野一片寂靜,萊軍的軍寨也安然立在沈城的兩裏之外。

    &ep;&ep;寂靜的大局下,一個個身影擦過草木,發出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月光下可以瞥見它們的身體。

    &ep;&ep;它們介於影子與煙氣之間,有的樣子像豺狼、有的像虎豹,這就是黑眚。

    &ep;&ep;無數黑眚的躥到沈城的城根,按往昔的經驗,它們攻不進去,於是,又看了看陌生的萊軍營寨。

    &ep;&ep;先是大呼小叫了一陣,隨後一個個的飛蹦過去,成羣的黑眚開始跑動,帶起了一道道黑風,黑風打着漩渦一路向萊軍的軍寨襲來。

    &ep;&ep;黑眚不遠處的異響早就驚動了萊軍的哨衛,在他們雖然對眼中的黑眚十分困惑,但還是將危機及時告知了葉宇長,弓手和周師紛紛來到木質的寨牆邊進行守禦。

    &ep;&ep;雪滿梁站在城上,看到黑眚攻向了萊軍,他笑了笑,對左右說道:“沒想到這些讓人束手無策的妖異居然能幫到我們。”

    &ep;&ep;想到白天墨衫堂接納了萊軍信使,談了半個時辰後又放信使歸營,雪滿梁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萊軍的信使肯定是與墨衫堂達成了什麼密約,我猜墨衫堂是想借萊軍之力瓜分我們鹽幫手裏的曍星碎片。”

    &ep;&ep;左右的親衛問道:“此事,郭公知道了嗎?”

    &ep;&ep;雪滿梁慢條斯理的說:“我知道了,就代表郭公知曉了。”

    &ep;&ep;郭添一貫喜歡躲在密室裏,很少露面,都是靠着心腹代爲傳話,從六年前開始,雪滿梁就是郭添的第一心腹,再加上雪滿梁不吝惜賞賜,平時挺得人心的。

    &ep;&ep;所以,鹽幫的人馬就算有疑慮,也不會忤逆雪滿梁的命令。

    &ep;&ep;萊軍的危機,沈城內部的算計,這一切和王禹通通沒有關係。

    &ep;&ep;帶着兩人到了離沈城還很遠的地方,就發現了少量黑眚的身影。

    &ep;&ep;他讓荷孟東用纏龍掌掃去了一小片黑眚後,指着零星幾個豺狼模樣的黑眚對柴小棠說:“這種妖異,尋常的武器就算擊碎了它,其殘骸也會被附近的黑眚吸收,並變得更強,但周師的炁一旦觸及它們的核心,就會瞬間瓦解。”

    &ep;&ep;“你雖然只有蒙先境,但黑眚中弱一些的個體也是可以消滅的,不用怕,我就在旁邊,陪你慢慢靠近,喂,荷孟東你可以到一邊去隨意找黑眚練一練,把纏龍掌給弄熟!”

    &ep;&ep;把荷孟東轟走,王禹站在柴小棠身後,跟着她一起靠近黑眚。

    &ep;&ep;一邊靠近,王禹一邊用言語教柴小棠如何用感識來判斷敵人的虛實。

    &ep;&ep;王禹指了指夜幕,在柴小棠耳邊說:“眚身上沒多少生氣,所以將炁散出去後,用意識是感知不出什麼的,看,現在是晚上,月色又被遮住了……所以,強化眼識的效果也有限。”

    &ep;&ep;耳邊說話的氣,讓柴小棠癢癢的,但她紅着臉,忍住這股癢勁,默不作聲的看着前方,繼續聽王禹的教導。

    &ep;&ep;一邊說,王禹又想起十幾天前和南師彩一同迎戰西戎的那個晚上了。

    &ep;&ep;“你的炁,應當用在對身識、鼻識和耳識的強化上。”

    &ep;&ep;“師傅,舌識呢?”

    &ep;&ep;“又不是享用佳餚,別在舌頭上浪費炁。”

    &ep;&ep;照着王禹的教導,柴小棠深吸了一口氣,風拂過面頰,帶來了一絲舊水的腥味,大致察覺到有一隻黑眚正在大約二十步外的地方。

    &ep;&ep;它正輕輕的摩挲着四足,壓低身子,蹲伏在草叢裏伺機而動。

    &ep;&ep;王禹走到一邊,點了點柴小棠的手腕,“你的炁不多,小心在經絡中流淌時的損耗,出擊時,將炁集中於一點,一碰到黑眚的表面就把炁打進裏邊去。”

    &ep;&ep;然後王禹慢慢後退,遠離了柴小棠,而柴小棠也和剛纔一樣,一點也沒回頭看的樣子。

    &ep;&ep;黑眚的低吼順着風,呼了過來,柴小棠眯起了眼睛,攥緊拳頭,做起了隋山派合木拳的準備。

    &ep;&ep;她回想起平時爲了多撿一支箭矢、多賺一點錢而和其他拾荒者幹架的勇氣,開始緩緩往前走。

    &ep;&ep;目送柴小棠的背影,王禹又彷彿看見了從前的自己,他原先的師傅——陳志鴻在教自己感識的時候,也是將自己幽閉於暗室,然後每隔一刻,就丟一條蛇進來,讓自己憑藉感識殺掉蛇來保全自己。

    &ep;&ep;敵人居於幽邃之處,難測蹤影,少年行於黑夜,穩步固心,攥拳於迷茫之中,嗅風聽敵,尋機攻殺。

    &ep;&ep;所不同的是,十二歲的他手裏還有一把小刀,現在,十五歲的柴小棠赤手空拳。

    &ep;&ep;柴小棠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前方的風稍稍一亂,她下意識側身一閃,一道呼嘯聲從耳畔劃過,鼻尖嗅到了濃烈的水腥味。

    &ep;&ep;我避開了對方的先手。

    &ep;&ep;一念及此,柴小棠的後腳就全力一蹬,循着氣味的來源,朝側進的敵人撲了過去,一抱住黑眚那如黃鱔一般陰冷而又難測的身軀,她猛的一發力就將左拳朝黑眚的腹部揍了上去。

    &ep;&ep;出於緊張,柴小棠的這一拳居然忘了灌入元炁!

    &ep;&ep;黑眚捱了一拳,毫無反應,柴小棠瞬間感覺到懷中的黑眚即將醞釀好一波猛烈的反擊。

    &ep;&ep;左拳用老,右臂需要控制住黑眚,讓它沒法逃走,雙手都沒空!

    &ep;&ep;情急之下,柴小棠將僅有的炁流入牙齒,她像野獸一樣俯下身咬在了黑眚的背脊上。

    &ep;&ep;剛咬住黑眚,只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撕扯,黑眚就像遇到了烈陽的冰雪一樣瓦解了,像被燒燬的書本一樣分化成了輕飄飄的碎屑,隨風而逝。

    &ep;&ep;手指捏了捏碎散的黑屑,柴小棠長長喘了一口氣,這纔回頭望向王禹。

    &ep;&ep;“師、師傅,周、周師的戰鬥就是這樣嗎?”

    &ep;&ep;王禹點了點頭,想到石韜讓自己咬的幾回箭,以及那晚給西戎周師的重創。

    &ep;&ep;他鼓掌稱讚道:“這一咬,有爲師的風範。”

    &ep;&ep;此時,月光破開雲層的一角,偷偷溜到人間,稀薄的月光下,王禹看見了柴小棠朝自己露出了初戰告捷的笑容。

    &ep;&ep;玉潔的光點亮了她眼眶裏水藍色的寶石,麥穗般髮辮在她身後甩來甩去,恰似一條小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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