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草收拾了一下下樓去,蕭清墨已經不見人影了,張媽早就做好了早飯。
“誒,小姐不喫飯了嗎”張媽在身後喊我。
我擺了擺手,一路小跑,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找到兒子了。
這次沒再去林芬芳家裏,哦,林芬芳就是那個將張鳴養大的女人。
我們約在了星巴克見面,進去之前我特意在櫥窗前面照了照,覺得自己還算得體纔上去。
趙業、林芬芳還有孩子都在,我不由的有些緊張。
“真是恭喜蘇小姐,我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趙業笑着給我鑑定書,我草草掃了一眼,已經心思不在上面了。
林芬芳遞給我一個包,沒什麼表情的說道:“孩子的衣服什麼的都在裏面。”
我連忙接了過來,看了看張鳴,孩子還緊緊挨着林芬芳。
“您有什麼要求嗎”我立馬說道。
林芬芳眼珠子一轉,板着臉也不跟我客氣,“二十萬,孩子的戶口立馬跟你。聽說還要簽署什麼協議,只要你給了我錢,我立馬簽字不二話。”
“你獅子大開口啊”趙業急了,“你養這孩子才花了幾個錢,居然要這麼多錢。”
我看到張鳴眼中有懼怕的神色,怕嚇到孩子,立刻點頭答應,“大姐,沒問題的,這些錢我都給。”
林芬芳這才露出一份滿意的樣子,給了我一個卡號。
趙業想得周到,把協議書都拿了出來。
“轉錢吧。”林芬芳把戶口本往桌上一扔,“轉了錢,跟我回趟老家。”
轉遷戶口得到戶籍所在地,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我倒也不着急。
想了想,給景色發了條短信過去。
沒過一會兒,短信提醒進來,我借二十萬她卻給了我二十五萬,連問都沒問一句,覺得有點窩心。
我當即就把錢給林芬芳轉了過去,她也是個爽利人,簽了字。
“我讓律師擬定的協議,將來別人要是反悔是違法的。”趙業把協議書遞給我。
我這些都沒想,十分感謝他的周全。
林芬芳收了錢就要走,張鳴哭喊着。
她將孩子往我懷裏一推,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在家不是跟你講了,她纔是你媽,從今以後你跟着她了。”
說完這幾句話,她又快又急的往外走,中途擡了擡手,像是在抹淚。
我拉着張鳴,他往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喫痛的鬆開手,這孩子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我嚇了一跳,趕緊追上去。
林芬芳早已不見了蹤影,張鳴一邊哭一邊喊着媽媽,我聽得一陣心酸。
“我並不強迫你叫我媽媽。”我蹲在他身前,耐心的說着,“這幾天你先跟着我,等過些日子我帶你回去見見她,好嗎”
我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這孩子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一直哭,但是不喊了。
把孩子帶回去的時候,張媽一陣驚訝,“小姐,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孩子,怎麼這麼瘦。”
“這是我的孩子。”我摸了摸張鳴的頭髮,這孩子現在溫順了一些,就是有些膽小,緊緊挨着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張媽連忙補救似的說道:“我是說看着不像,您年紀也不大。”
“可能是年少不懂事吧。”我笑了笑。
張鳴又黑又瘦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我給他洗澡的時候水上都瞟了一層泥。
洗過澡仔細瞧着,倒是白淨了幾分。不過跟我長的不像,也許是像他父親吧。
前些時候,我早就買了不少男孩的衣服,給他換了,瞧着清爽了幾分。
張鳴坐在沙發上,看我,好一會兒才怯弱的問我,“你真的是我媽媽嗎”
聽他這麼問,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嗯,我以前不知道有你,往後一定好好對你。”
他也沒說話,低頭扣着衣服上的圖案。
我央着張媽做了一些飯,張鳴可能是餓到了,喫的有些急。
張媽把我拉到一邊,悄聲說道:“小姐弄清楚了嗎可別讓人矇騙了。”
我注意到張鳴往這邊看,對他柔和的笑了笑,又低聲說道,“嗯,做了親子鑑定的。”
張媽欲言又止,談了幾口氣又說,“我看這孩子有些戾氣,只怕得磨磨性子。”
我聽了摸了摸手上的牙印子,孩子嘛,總得教一教。
跟孩子交流了一下,我才知道他沒上過幼兒園,五歲了也不識字,別的更別提了.
“我可以學的”張鳴眼神小心翼翼的,“你別打我就好。”
我一愣,“我怎麼會打你呢。”
張鳴低下頭,“媽說,我不聽話你會打我,讓我跟着你聽話。”
小孩子聲音稚嫩的厲害,我這麼聽,心裏不是個滋味。
“我不會打你的。”五歲的小孩子,又能懂什麼呢。在之前,林芬芳肯定跟他講了不好東西,他可能懵懵懂懂。
但是被送到陌生人身邊,總是很謹慎的。
我哄着他去午睡,哄着他我也給睡了過去。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覺得很困。
睡得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一摸,孩子居然不在身邊了。
我嚇得跳下去就去找人,下了樓,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愣住了。
“你是誰”小孩兒穿着酒紅色的毛衣,襯得他粉雕玉琢的分外可愛。只是眼神冷冷的,不好相與。
小半年沒見,蕭然長高了不少,也更加好看了。
張鳴小聲說道,“我是張鳴。”
蕭然一陣氣,“我不是問你叫什麼。”
我怕兩個孩子打起來,上前去笑着說道,“這是我兒子。”
蕭然看着我,指着張鳴問我,“你說他是誰”
“我兒子啊。”我納悶他這麼問我。
蕭然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半天沒說話。
張媽見狀不好,端了餅乾過來哄他,“然然,喫點餅乾吧。”
蕭然猛地推了張媽手裏的盤子,“我最討厭喫餅乾”
盤子砰的摔在地上,一地狼狽,我一時間有點反應過來,蕭然從前不是這樣的性子啊。
“蕭然”蕭清墨嚴厲的聲音傳來,我看着他從玄關處走來,顯然是剛進門不久。
“道歉。”他面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