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深冬的傷口日漸癒合,我知道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只是欺騙自己,也許他能永遠留下來,放棄那種喋血的日子。
“小喬。”我抓住他的手臂,近乎哀求的看着他說道:“我知道你的選擇肯定有你的道理,但是你得答應我,要活着。”
喬深冬知道不久之後會再次跟我見面,一開始並沒有多大的傷感。但是看到我這樣生死別離的樣子,忽然就想起他這些年過的日子。每次支撐他回來的信念,也就是見見我。
“阿軟。”他伸手抱住我,第一次跟我解釋關於他的去向問題,“我這次去的地方是美國,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向你保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毫髮無傷。”
“我相信你。”我緊緊的抱住他,再也沒有任何言語。
喬深冬走的時候,吻了吻我的臉頰。
他跟crr往機場走,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算來算去,他這一生停留時間最長的城市,竟然是北城。一年到頭總有那麼幾個月的時間,留在北城陪着阿軟,陪着他那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小姑娘。
crr擦拭着自己的,“你要是能娶了阿軟多好。”
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在乎什麼血緣關係,喬深冬跟蘇軟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表親,算不得親近。
“不論我走哪條路,我餘生總會站在風口浪尖。”喬深冬託着下巴,望着車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只會永永遠遠的看着她,看着她長大,嫁人,生子。”
一開始來到中國找到蘇軟的動機並不單純,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最初的利益,只剩下了一份單純的守護之心。
他比蕭清墨要更早的遇見阿軟,原本有機會成爲她內心不可替代的愛人,可是他放棄了。蕭清墨對他之所以這麼忌憚,就是阿軟對他的感情太過深厚。
男女之間,愛情跟親情有時候不過是一線之隔的事情。
“那你看我怎麼樣”crr撫摸着尖銳的刀鋒,帶着一點憧憬,“我娶阿軟,一輩子跟她生活在一起。”
身邊有一個倔強幹淨的靈魂,那種日子一定很美妙。她會把這世界上最美的寶石獻給她,讓她做她的女神。
喬深冬無所謂的說道:“那你得先殺掉蕭清墨。”
crr想到那個沉斂冷漠的男人,想了想,“那還是算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喬深冬走後的日子,生活不急不緩的往前走。
徐文輝來找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跟他上次相見好像多年前似的了。
原來當初認真喜歡的人,經過時間的敲打,再回首也不過會恍然發現。哦,都是過客。
我們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裏,他知道我不喝咖啡,給我點了檸檬水。
“你真的嫁給了蕭先生。”徐文輝滿臉苦澀,“看來我當初跟你說的話,你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軟軟,你原先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你說那些照片嗎”我沒動面前的檸檬水,早上出門前三哥剛剛跟我說,生理期快到了,不許我在外面亂喫東西。
徐文輝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半年都沒見,爲什麼我變了這麼多。從前的我沉默寡言,帶着生人勿進的冷漠。旁人的接近,都會讓心生抗拒。
“你不介意也沒事。”徐文輝並不想挑撥什麼。
我漫不經心的撥弄着杯子,“照片上的人是我。”
徐文輝眼中的情緒千迴百轉,那一瞬間心裏涌出許多話,最終說道:“這樣也好。”
“你找我不是爲的敘舊吧。”我內心的不耐煩漸漸的涌現出來。
徐文輝苦笑,“軟軟,你從讀大學的時候就是這副脾氣。原先對我還有點例外,現在我也成了你心裏的路人。”
我一向脾氣不好,沒什麼耐心是真的。雖然有時候會剋制一些,但是本性這個問題,很難改變。
我不吭氣了,等他說下文。
“徐家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幫助。”徐文輝終於不再跟我兜圈子,擺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我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徐文輝,你看我長得一張慈善臉嗎”
到底是什麼心思驅使他在徐家出事的時候,來找我。
徐文輝握着拳頭:“軟軟,是蕭清墨搞的鬼。他爲什麼這麼做,我猜你心裏清楚。”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提醒自己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儀態,微微一笑,“難道是因爲喫你的醋”
我家三哥雖然是個醋罈子,但是絕對沒有lo到什麼人的醋都喫。
“他在外面的事情我從來不管,所以這事兒你也甭來問我。”我拿出一百塊錢按在桌上,“檸檬水的錢我自己出,謝謝你請我看這出鬧劇。”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刻薄,徐文輝怒氣衝衝的看着我說道:“蘇軟,不看僧面看佛面。徐清是你母親,你就忍心看着蕭清墨惡意對付徐家嗎”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我字字句句發自肺腑的說道:“如果三哥真的能收購了徐家的新聞產業,那多好,我從此以後就在北城的報紙雜誌上看不到關於他的不好言論了。”
徐文輝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臉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各大新聞報道三哥悔婚、腳踏兩隻船的緋聞,你家旗下的新聞媒體可是首當其衝。”我冷冷一笑,“你當我真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徐文輝,別說三哥今天打壓了一下個徐家,明天他就是斷了唐家我也無所謂。”
投桃報李這種事情我能做,但是以德報怨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再說,我欠徐清的早已還清,跟唐家也再無瓜葛。
別人對我造成的傷害,過去的是過去了。但是三哥心疼我,難道我還聖母瑪利亞的勸說他一切都過去了,讓他別追究了我又不是犯賤
“蘇軟,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徐文輝像只一困獸,眼中的疲態暴露了他內心的勞累。
我仔細的看了他一眼,衣裝依舊得體整潔,但顯然不是當季新款。徐文輝這個人沒什麼大本事,但是一直自詡走在時尚前端。他都沒來得及去掃貨,可見徐家狀況堪憂。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活該讓他撓心撓肺的想着。
出了門,風吹來的時候,我稍稍冷靜了一點。
自然是喜歡過的,要不然那會兒智商都下降了。但是喜歡這種事情很微妙,也許當年徐文輝做過的某件事情,說過的某句話讓我心動,一下子就跌入了那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