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十年幾度鬼銜冤 >第四章 見習詭事(下)
      我倆發瘋一樣跑回宿舍,一路無話,回到宿舍,我才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我和魏哥都躲進被窩裏,過了幾分鐘,我才顫抖着說:“魏哥,明天咱倆去趟寺廟吧。”

      魏哥連忙稱是,說道:“去,必須去,這馬上就回拉薩了,弄這麼一出,球多死了,明天咱倆都不上班了,去寺廟,去寺廟。”

      上鋪的巴次被我倆吵醒了,說了句:“你倆搞什麼飛機,大晚上的不睡覺,明天還上不上班了,對了魏哥,有煙沒,丟根上來。”

      魏哥丟給他一根菸,巴次拿出打火機“啪”打了一下,沒打着,我對這個聲音特別敏感,連忙制止,說:“巴次你別,我來,我給你點火。”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個砂輪打火機給他點上,這種打火機打火的時候,沒有“啪”“啪”聲。

      巴次在上鋪又抱怨幾句,我也沒怎麼聽,把頭蒙在被窩裏就睡了,人在遇到恐怖的、沒法解釋的事的時候,把頭埋進被窩,是很容易找到安全感的。

      醒來的時候,巴次站在我旁邊脫白大褂,還喃喃說:“草,昨晚在心內科值班,收了三個病人,可困死我了,一晚上沒睡,我說小帥魏哥,你倆怎麼回事,不是說你倆昨晚在普外科值班嗎?”

      原本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巴次的話,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看眼前的巴次,我捏了捏他臉,嗯,有溫度,用力捏他還會疼,又用手試了試巴次的被窩,完全沒有溫度,這麼說來,巴次昨晚值了一晚上班,那我和魏哥回來跟我們要煙的人是誰?

      魏哥也醒來了,聽到巴次的話,又看看我的反應,接着,指了指地上的菸頭。

      宿舍裏就我、魏哥和巴次三人抽菸,而昨天上班前,我們還打掃過衛生,昨晚回來後,我和魏哥都沒再抽菸就睡下了……

      我讓巴次給我倒杯水,喝了一大杯水,我又低頭查看那個菸頭,紅金龍。而我們宿舍沒人抽紅金龍,我和魏哥都是抽五塊的白沙,巴次抽七塊的紅塔山。我看看巴次,又看看魏哥,然後把昨晚我們的遭遇跟巴次詳細說了,看得出巴次一晚沒睡覺,很累了,不過巴次還是夠兄弟,用涼水洗了把臉,說:“魏哥小帥,我帶你們去趟寺廟吧。”

      洗刷之後,在門口匆匆吃了點東西,巴次領着我和魏哥找了輛車,前往那蘭扎寺。

      到了寺裏,巴次找到寺裏的活佛,跟活佛說了我們的遭遇,活佛看了看我,再看看魏哥,最終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離去。

      活佛這個動作讓我很不安,就像醫生看完病人,準備說點什麼,最後搖搖頭說句“該喫喫、該喝喝”一樣,讓我心裏徹底沒了譜。巴次則跟着活佛走出很遠,我和魏哥原地等他,等了十幾分鍾,巴次回來笑嘻嘻對我說:“沒事沒事,你們以後要一心向善,心有浩然之氣,何懼魑魅魍魎!”

      我愣了一下,這樣的話,不像巴次能說出來的,如果他說“沒事,回去喝一場就好了”我倒還能接受。

      回到醫院,我們仨都沒去上班,巴次去上鋪補覺了,我和魏哥蹲在門口曬太陽,後來,魏哥去買了兩瓶白酒一包花生兩盒煙,我倆就着花生和煙,一人喝了一瓶白酒,倒頭就睡。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抽過紅金龍的煙,再也沒有用過電子式打火機。

      回拉薩後,我們搬到自治區人民醫院臨牀部,臨牀系學生就在自治區人民醫院和軍區總醫院兩個實習點實習,在醫院實習那陣子,真正是看慣生死了,而且,我也一直沒遇到過靈異事件,不過打那時候,我心裏就篤定今後畢業了絕不當醫生。

      記得在內二科(心血管內科)實習的時候,內二科icu一晚上就走了三個病人,搶救記錄還沒寫,就去搶救下一個,幫忙擡屍體也是常事。

      看到病人死在自己面前,看着家屬哭天搶地,心裏特別難受。後面見過幾次後,慢慢沒那麼強烈的反應了。在醫院待過的人,才知道醫護人員有多不容易。

      現在有個現象,很多無良媒體、包括主流媒體,爲了吸引眼球,往往以某某醫院如何如何對待病患爲題目,大肆失實報道醫療糾紛,當然,其中有少數確實是醫療事故,但是大多數,根本無關醫護人員,什麼刁鑽的病人都有,但是每個醫護人員,都是爲病人好,這個我敢保證。

      別說醫生喫拿卡要亂收紅包,不送禮就不給做手術,全都是扯幾把蛋。一個病人是否需要做手術,什麼時候做手術,做什麼手術,都是醫生們研究評估的,包括主管醫生的意見,科室主任的意見,麻醉科的評估,各項檢查指標等,有一點不合適,就不能做,需要保守治療的,也絕不會爲了讓病人多交錢而做手術,而醫院裏排手術,還要考慮更多,有腦子的人都想想吧。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現在的醫患矛盾,媒體失實報道推波助瀾,沒腦子的一個勁的擁躉,真是讓醫護人員包括醫院背了很大的黑鍋。想想看,手術室內,一羣外科醫生穿着彈力襪(防止下肢靜脈曲張),一站十幾個小時,還有連臺手術,還要值班(一般值班都是三十六個小時,中間可以休息,但是一來了病人或者病人有什麼情況,馬上就要起來處理),這種工作強度,還要面對一些家屬的無理取鬧,費心費力不討好。

      實際上經過我的觀察,牧區來的病人,普通老百姓都很好相處,一口一個“安姆吉拉”或者“改啦”叫着(分別是藏語醫生和老師的意思,都是敬稱),也很聽醫囑,倒是那些個不大不小的幹部,受過高等教育的所爲“知識分子”,一邊拿着診斷報告在那兒百度着,一邊頤指氣使呵責醫生護士,再怎麼爲他着想,也不領情,高高在上,這種病人太過可惡。

      2011年帶過我的自治區人民醫院腫瘤科的貢潘老師,在2017年某天,給病人做完十幾個小時手術後,喫飯時候猝死,年僅41歲。寫到這裏,囉嗦幾句,希望朋友們能夠正確對待醫護人員,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媒體,也消停消停,別瞎幾把報道,誤導羣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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