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這條小路上走着,偶爾會被露水打溼了衣襟。
這種難得靜謐,一下子就讓人安靜下來了。
沈月南作爲這其中的一個,內心的歡喜更不用多說。
據說今天是要走路去鎮上買點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他沒有多問。
走在前邊的葉嬸會回頭,時不時地問候一句。她會擔心他走不慣,也擔心他會累到。
可是,她的擔心未免多餘了點。
沈月南看她提着一個布袋子,他也想去幫她拿。
“不用不用,這個又不重,我自己來就好。”
葉嬸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所以就往前一步,直接拒絕了他。
他只好和雲清並肩走着,涼涼的風撲面而來,四周的樹木花草都微微晃動了一下。
地上還會蹦出一兩個小螞蚱,這早晨,似乎透露着一點大自然的原始氣息。
走着走着就聽到了一陣“嘩嘩譁”的流水聲,走到了那邊就看到了一條小小的河流,此時正汩汩地流着溪水。
一條電線杆搭成的橋橫在了小河中間,讓他眉頭一皺的是,這麼小的電線杆,真的可以走過去麼?
他最先想到的是,這樣安不安全,可是還沒等他想完,人家雲清和葉嬸已經邁過去了。
咳,看樣子是輕車熟路啊。
他也不矯情了,邁開了腳步,“嚯”一下就過去了。
如果不經意看,還不知道他此時已經臉色發白了。這可把他給嚇慘了,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這麼高的距離,還有掉水泥的電線杆,不管怎麼想,他都是害怕的。
雲清沒有看出他的異樣,或許,是他僞裝得太好了。
路過了以前香蕉林,一陣香蕉的味道就迎面飄來。只見香蕉林裏有一些已經不要的香蕉,村民砍下來也不過是想讓樹上的香蕉長得更好。
而這些被丟棄的,大多都是讓它自己慢慢腐爛,又或者是留給路人喫的。
雲清往那裏瞅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當做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麼早,上街啊?”這時,芭蕉田裏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芭蕉葉下,一個穿着一件破舊灰色短袖的男人,他正在拿着一把鐵鏟,看樣子是要給芭蕉除草。
“帶他們去街上玩玩,順帶買點東西回來。”葉嬸應了一聲,滿臉的笑意。
男人點頭“哎”一下,然後又順手拿來了幾排芭蕉。
“這個是樹上自然熟的,你們拿去喫。”
“這,你拿去賣啊。”葉嬸趕緊推脫,看樣子就是不會要的。
男人白了她一眼,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人家哪會要熟了的香蕉?人家要的是生的。”他又道。
“那也不能要啊,你留着自家喫吧。”葉嬸又說道。
“我這芭蕉田他們都喫怕了,拿回來餵雞餵鴨都不喫,你們就拿去吧。”
男人好說歹說,終於把自己這幾排芭蕉塞給了葉嬸。
他覺得葉嬸可能會變卦,所以在她還沒有還回來之前,他就扛着鐵鏟到別處除草去了。
葉嬸一人分了幾根,又笑道:“你們先喫。”
雲清接了過來,她親手給沈月南掰了一個,心想這廝應該會喫吧?
哪知,沈月南拿着着芭蕉,一副微微發愣的樣子。
“我想喫,香蕉片。”他突然開口道。
葉嬸還以爲怎麼了,原來是想喫香蕉片啊,她把香蕉拿了過來。
然後她自己就喫掉了……。
末了,她才補了一句:“回家我給你做去,這個很簡單的。”
沈月南心裏暖暖的,他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任性,只是這次自己的任性有人寵着,他又覺得自己真幸運。
這輩子能夠遇到一個事事爲自己着想的岳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託了雲清的福氣。
好久不來這條街了,雲清東看看,西看看,只覺得這裏好有熟悉感。
它這裏的門店雖然不少,但是大多都是破破舊舊的店面,還有就是一些住戶自己開的,賣的大概是一些雜貨。
在菜市場的地方,人來人往,這個時候還早,不過很多賣菜的賣肉的已經全部來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腳底微微有些發滑,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塊被丟棄的豆腐。
她眸光微閃,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月南,要不我帶你在外邊站着?這裏有點髒,你介意麼?”
“不會。”
“沒事的,我們就進去買點東西而已。”
“我也要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彷彿她把自己留在這裏,那纔是無情無義呢。
而云清則是害怕他會離開,會嫌棄這裏。他生活的地方都是乾乾淨淨的,到處也都是噴了消毒水的。
來到這種地方,他會不會是不好意思說?
“我陪你在這裏,我們兩個就不進去,好不好?”她又問。
“免談。”
沈月南眸色冷冷的,臉上掛着一萬個不情願。
雲清沒法了,只能帶他進去。
因爲人太多了,所以難免會有人趁機,而這一幕又恰好被他瞧見了。
他二話不說就從人羣中竄了過去,看到他如閃電的的身影,葉嬸有些慌了。
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這可是人家的兒子啊,她賠幾輩子都賠不起的。
“清兒,我們快跟上他!”葉嬸急切地說道。
人羣中有幾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誰也不敢亂說話。那些偷東西的都是兇狠的,誰想得罪呢?
很快,沈月南就一把拉住了那個光頭男人。
“幹什麼?”
光頭男人眼中犀利無比,那種八字的鬍鬚讓他看起來還有些痞氣。
他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高高的男人,哇靠,光天化日竟然還有個這麼帥的?
感覺這個男人比明星還要帥幾倍啊!
光頭男人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細線,他狠狠地一甩手,沒想到卻被沈月南一個反手,“咔嚓”一聲,誰都聽得出來那是骨折了。
沈月南直接從他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棕色的錢包,又順手一丟,丟給了某個正在看戲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