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霜氣得俏臉漲紅，似乎都快滴出血來。</p>
她打小就衆星捧月，除了風少、師傅和師姐對她嚴厲點，沒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何曾被人以如此污言穢語侮辱過。偏偏沒這種經歷，不知道該怎麼反駁。</p>
“聽說，至少有三個……”</p>
花三神祕一笑，故意把聲音壓低了些，引得諸女湊頭。</p>
“傻大個，二愣子，三花子偷偷跟我講了，他們連某人裏衣的顏色都知道，還給我比劃了那兒的大小，顯然上過手了。”</p>
花四道：“不錯，我也聽二愣子說過，當時還以爲他瞎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p>
諸女紛紛去瞧宮天霜，神情目光無不充滿鄙夷。</p>
柔娘想要反駁，但是見諸女好像都信，只好欲言又止。</p>
宮天霜猛地跳下牀，一對秀拳攥緊，美目射出冷芒。</p>
花三拖着長音喲道：“被人說中了，惱羞成怒了？”</p>
宮天霜強抑心頭的怒火，重重地坐回牀上。</p>
花三嬌嘖嘖道：“還行，還有點臉皮，知道心虛。”</p>
花四咯咯笑道：“人家哪會心虛，就是膽小。你們說，她都被人上過手了，到現在居然連一次都沒成功，這叫什麼？”</p>
花三笑道：“賠了夫人又折兵。”</p>
花四語氣極盡譏諷地道：“不對不對，人家可是冰清玉潔的大小姐呢！大姐，你以前跟她最熟，莫非你倆一起都被，咳~”</p>
柔娘見諸女目光都盯上她，忙道：“沒沒，沒有……”</p>
花三立刻接口道：“我就說嘛！大姐經歷豐富，也是曉得事的，哪那麼容易讓那些臭男人佔便宜……”</p>
門外的走廊上忽然傳來動靜，諸女一下子安靜下來，紛紛起身於門旁肅立。</p>
早晚是有點卯的，點卯之後才能熄燈睡覺。</p>
宮天霜也趕緊從牀上爬起身，往門邊小跑。</p>
按照風沙意思，給八女以花爲名排了順序，柔娘行大，沙乘雙行二，按順序她應該站在進門右手邊第一個。如果站錯了順序，那是要受罰的。</p>
豈知諸女好像商量好的一般，一邊四個，一邊三個，根本沒有留出第一個位置。</p>
宮天霜一時反應不及，只好站到了末尾。</p>
這時房門打開，繪聲背手進門，純狐姐妹緊隨其後。</p>
繪聲見諸女站位不對，俏目立時瞪圓，手中甩出一根鞭子，勾上花四的下巴道：“你怎麼敢站在這裏？”</p>
花四忙道：“稟孟首領，是花二動作太慢，大家都可以作證。”</p>
繪聲轉目柔娘道：“你說。”</p>
按照以往，但凡沙乘雙犯錯，柔娘都會圓過去，繪聲看在純狐姐妹的份上，不會處罰。她本以爲這次也一樣，豈知柔娘低着頭囁嚅道：“稟孟首領，是。”</p>
繪聲微微一怔，收回鞭子，皺眉道：“是什麼？”</p>
柔娘臉頰紅似火燒，根本不敢擡頭，小聲道：“稟孟首領，是花二動作太慢。”</p>
繪聲看看柔娘，又看看沙乘雙，不明白這鬧哪一齣，現在也不好向柔娘問到底什麼意思，想了想道：“你沒站對是事實，去牆壁頂水壺，今晚別睡了。”</p>
其實處罰已經很輕，換做別人，肯定被按着腦袋灌一肚子水。</p>
宮天霜一直沒有被針對過，不像其他女子早被盤得服服帖帖，心中自不免又驚又怒又委屈，忍不住還嘴道：“憑什麼，我不服……”</p>
繪聲俏臉頓寒，持鞭戟指道：“你還反了，捉住她，玉女倒懸。”</p>
所謂玉女倒懸，就是腦袋衝下，雙腳拴上房梁，口鼻浸入半桶水裏。</p>
爲了喘上一口氣，必須時刻不停地讓口鼻置於水面之上，再堅強的人也撐不了多久。</p>
諸女都會武功，遠比常人能撐，爲了增加痛苦，口鼻還會以疊布蒙上，不僅呼吸更加困難，保管連喊都喊不出聲。</p>
絕對是酷刑中的酷刑。</p>
在益花樓，不服管教乃是最大的罪過。</p>
尤其繪聲向來心眼小、威風大，如果僅是站錯地方，她不會下如此狠手，偏偏敢跟她頂嘴，那還了得，自然往死裏罰。</p>
除開柔娘和沙乘雙，諸女誰沒嘗過玉女倒懸的滋味，往常聽到這四個字都會腿軟，如今難得不怕，更是幸災樂禍。</p>
純狐姐妹相視一眼，緩緩走向宮天霜。</p>
宮天霜後退兩步，雙手握拳，旋即又松。</p>
只要她一還手，武功就露了，身份也就暴露了，所以強自按捺，覺得自己可以挺過去。</p>
宮天霜並沒有親身體會過玉女倒懸的滋味，看着別人痛苦，難得感同身受，如果她曾經嘗過哪怕一次，這會兒一定會毫不猶豫得揭開自己的身份。</p>
可惜，世間之事，沒有如果。</p>
宮天霜很快被純狐姐妹擒住，捆了個五花大綁，掩住口鼻，倒懸於房梁，而後頭埋於水桶。</p>
諸女設計陷害，自然不會這麼簡單，早就在水桶裏下了點別的東西，就等着讓沙乘雙好好地品嚐呢！</p>
水花聲，夾雜着痛苦的嗚嗚聲很快響起，水桶也咣咣地響動起來。</p>
宮天霜拼命的扭擺，想要擺脫痛苦，可惜爲時已晚，口鼻被疊布所纏堵，根本說不出話。</p>
繪聲解氣地哼了一聲，俏臉帶上點笑容，轉視諸女道：“你們有福了。風少今天高興，喝多了點，難得有點興致，要我從你們當中挑兩人去服侍他。”</p>
諸女頓時顧不上瞅沙乘雙，一個個難掩激動之色。</p>
繪聲於諸女身前來回踱步，以鞭子勾勾這人的臉蛋，以鞭尖點點那人的下巴，不像挑人，倒像是在挑牲口。</p>
偏偏諸女異常興奮，無不挺胸俏立，臉上恨不能寫滿“選我選我”。</p>
繪聲於花四面前停步，笑道：“你得手最多，是不是？”</p>
花四使勁點頭，脆聲道：“稟孟首領，一共三個。一人自殺，另外兩人被我親手刺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