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九百一十三章 虛虛虛虛
    何子虛給風沙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正是這個訊息讓風沙不得不往壞處想。

    那就是以昇天閣、三河幫爲牢籠。牢籠之內,一切如常,牢籠之外,隱谷將視他如常。

    在風沙看來,這是以無形之牢把他給囚了起來。

    囚籠困住他的同時,其實也是在保護他。

    不過,這叫做溫水煮青蛙。

    如果腦袋不清醒,囿於安全感,會在患得患失之中漸漸與羽翼隔離,一旦有人精準下刀,他將很快變成孤家寡人。弄到最後,就好像被拔光鉗腿的螃蟹。

    不管隱谷到底有沒有這個意思,在態勢上形成了真實存在的威脅。

    隱谷根本不必親自動手,甚至無需暗示別人動手,只要有人針對他,迫於囚籠,他將很難反擊,甚至任憑宰割。

    總之,這是很厲害的招數,肯定出自高人之手,且很有隱谷的風範。

    不殺人,只誅心。讓你眼睜睜看着羽翼逐漸凋零,彷徨在救與不救之間,對心靈絕對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對於雲虛來說,這並非直接的威脅,也並非短期的威脅,因爲她在昇天閣、三河幫都有份額,也被“囚牢”所保護,起碼暫時是安全的。

    伏劍身爲三河幫幫主,亦然。

    然而,間接和長遠的威脅不容忽視。

    一旦風沙撐不住垮掉,伏劍僅是三河幫幫主,雲虛也僅是區區辰流小國的王儲,僅此而已。

    雖然雲虛也有四靈的身份,然而這個身份更依附於風沙,沒有風沙撐着,別說外敵,她連四靈的反噬都扛不住。

    雲本真和韓晶一直處於風沙的眼皮底下,暫時無虞。

    至於宮青雅那個瘋女人,她不招惹別人就是好的,沒有人敢招惹她。

    所以,目前處境最危險的人是易夕若,且是首當其衝。

    無論江湖層面,朝廷層面,百家層面,乃至商業層面,易夕若無不橫插一手,攤子鋪得太大,而且相當獨立,偏偏易門的實力並不雄厚,很容易被人鑽空子。

    以上,是以風沙和雲虛的視角從裏往外看。

    以外人的視角從外往裏看,如果不知道核心七人乃是共同的存在,那就不可能精準地下刀。

    換句話說,凡是與風沙在明面上有着密切關係的人物,都有可能被人針對。

    但是,想要真正傷害到風沙,唯有這七人核心勢力受損。

    最危險的人還是易夕若。

    因爲易夕若成爲武德司副使,風沙出了大力,兩人表露於外的關係已經相當密切,很容易成爲有心人針對的目標。

    風沙與雲虛密商一陣,決定先把易夕若保護起來。。

    雲虛答應說服宮青雅,讓她帶着望東樓入駐白礬樓。

    其餘相關諸人,只能儘量收斂,提高警惕,小心提防。

    兩人還在商討如何破局,趙茹來報,錢三公子到訪,求見柔公主。

    風沙和雲虛相視一眼。

    風沙快速道:“我見過他一面,覺得此人心地不純,與錢二公子不可同日而語。”

    雲虛微笑道:“我倒覺得他模樣英俊,爲人不錯,家世不錯。出使吳越的時候,很多人撮合我們倆,還暗示他可以隨我入贅辰流。”

    風沙瞪着巧笑嫣然的雲虛,眉皺成“川”。

    雲虛得意地嬌哼一聲,優雅地輕擡玉臂,伸指一點:“你,躲到後面去,待會兒不要打攪我們,否則要你好看,嘻嘻~”

    趙茹一直乖巧地垂首,這會兒忍不住偷瞄。

    自從來到公主身邊服侍,她還沒從見公主這副嬌嗔的模樣,竟像是與情人撒嬌。

    她不由揣測公主與風執事到底是什麼關係,心中不由冒出“面首”一詞,又趕緊壓下。

    面對雲虛的挑釁,風沙一言不發,黑着臉去到偏房,準備隔簾偷聽。

    豈知雲虛悄無聲息地跟來過來,猛掀垂簾,與風沙瞧個對眼,含笑道:“你這是幹什麼?”

    風沙一腦門黑線,拂袖而走,重重地入座,自己倒茶自己喝茶。

    雲虛淺淺一笑,飄身而去,旋裙入座,按裙挺身,瞬間恢復疏冷高貴之面貌,輕聲道:“有請。”

    趙茹驀地回神,心道這纔是我認識的公主嘛!趕緊福身退下,很快領着錢瑛進門。

    “雖然一路同行,奈何緣慳一面。還正式沒謝過柔公主一路照顧。”

    錢瑛含笑行禮,端得風度翩翩,不遜乃兄。他是祕密來訪汴州,一直藏於辰流使團的船隊之中。

    雲虛淡淡地道:“錢駙馬多禮了。”

    錢瑛在吳越國的職務乃是大同軍軍使、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駙馬都尉。

    大同軍治雲州,雲州便是幽雲十六州之雲,如今在契丹手裏,自然是虛職;

    檢校者,臨時也。自漢以後,太傅多是虛職。檢校太傅,虛上加虛;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即宰相,倒是實職。然而自前唐以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如果還兼任軍使,則必爲虛銜。

    駙馬都尉之職,更是虛得不能再虛,尤其這個駙馬還是北晉末帝石重貴的駙馬。

    其時,石重貴下詔錢瑛尚其長女壽春公主,結果還沒來得及完婚,北晉就被契丹給滅了,連石重貴自己都被契丹俘虜,封爲負義侯,壽春公主不知所蹤。

    換而言之,錢瑛還未成婚就成了鰥夫,有娶等於未婚。否則他好歹也是吳越國的王子,哪怕雲虛成爲辰流女王,他也不太可能入贅。

    雲虛不稱呼錢瑛其他的職務,而是以駙馬稱呼之,疏遠之意蔚爲明顯,更有揭人短的意味,甚是嘴毒。

    錢瑛心裏恨得牙根癢癢,面上正色道:“在下此來,是有一件事關重大的要事要與柔公主通個風,並請柔公主千萬保密。”

    雲虛凝視道:“請說。”

    錢瑛沒有吭聲,轉目於侍立一旁的趙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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