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九百一十五章 又一特色
    趙茹偷瞧風沙一眼,適時遞了杯涼茶,又趕緊取來一塊甜品喂到風沙的嘴邊。

    以往公主情緒不好的時候,通常就是拿苦茶壓火,拿提甜點壓苦,苦茶極苦、甜點齁甜。

    也不知公主從哪兒養成的古怪習慣,反正她已經習慣成自然,見風執事一臉不爽,下意識地送上苦茶和甜點。

    風沙劈手奪過茶盞,一口灌下,張口咬住甜點,嚼也不嚼,冷着臉乾嚥。

    就這麼吞了幾口,他的臉色忽然間好看起來,甚至算得上容光重煥,興匆匆地把趙茹拽到身邊,附耳道:“去跟柔公主講,答應可以,但是必須要趙儀管賬。”

    柴興無疑是最關心渤海牽制契丹的人,奈何國與國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柴興顧慮頗多,不可能隨心所欲,更不好明着使勁。

    趙儀和錢璣乃是過命的交情,出面管賬順理成章。

    不管錢瑛安得好心還是壞心,反正沒有拒絕的道理。

    通過管賬的趙儀,現成的抓手落到了柴興的手裏,絕對有多緊攥多緊。

    誰敢在暗地裏搞鬼,第一個跳出來發飆的人鐵定是柴興。

    雲虛聽趙茹附耳之後,神情很是古怪,略一沉吟,一字不差地轉述給錢瑛。

    錢瑛聽得臉上陣青陣白,好半晌沒能回神,一回神便慌慌張張地丟了句“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然後忙不迭地告辭。看其倉皇的樣子,更像落荒而逃。

    風沙笑嘻嘻地行出偏房,仰頭晃腦的樣子,好不得意。

    “你這一招實在太損了。”

    雲虛失笑道:“如果他拒絕,顯然不安好心,立失道義,不可能讓那些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人乖乖出血。如果不拒絕,分餅的人變成了趙儀,還有他什麼事。”

    “趙儀當然得領我的情,柴興亦然。柴興還是很大方的,凡是得了好處,一定會加倍報還。”

    風沙得意洋洋地道:“你知道世間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拿別人的錢,泡自己的妞,咳咳賺自己的人情。”

    趙茹差點嚇趴下,她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在柔公主面子說這麼粗鄙的話。

    上次有個十分討公主喜歡的侍衛不過說話略有不妥,還稱不上不雅,結果被柔公主下令掌嘴。

    巴掌寬的板子啪啪抽臉,直接打成兩個剛出爐的熱饅頭,至今臉傷還沒好全呢!哪怕傷好了,本來英俊的相貌恐怕也毀了七八成。

    豈知柔公主非但沒惱,反而伸手牽起風執事的手,以她前所未見的嬌憨模樣,撒嬌道:“你說的妞,是我嗎?”

    風沙又不傻,當然使勁點頭:“你是小美妞,不是你是誰。”

    小美妞是他給雲虛起的暱稱,只有他才叫得。

    雲虛哼道:“那可多了,要不你掰着手指頭仔細數一數?如果指頭不夠用,我這還有兩隻手可以暫時借給你湊湊數。”

    趙茹只恨自己生了耳朵、長了眼睛,悄悄摸摸地往偏房挪步。

    風沙餘光瞅見,趕緊以此岔話:“那個誰,就是你。你不是跟我說這裏的喫食乃是御廚所造,很有特色,相當精緻嗎?中午我不走了,留下來陪公主用膳。”

    趙茹乖巧地應了一聲,身子卻一動也不動,拿眼偷瞄柔公主。她當然很懂規矩,知道該聽誰的話。

    柔公主衝風沙道:“之前出使吳越,我帶過來一些特產,其中以越州的女酒最爲特色。”轉向趙茹道:“你把女酒盡數取來,由他自己親自挑選。”

    越州古稱會稽,賀貞就被柴興封爲會稽郡夫人。

    所謂女酒,俗稱女兒紅。當地生女必釀酒埋藏,待女兒出嫁取之待客。

    “前晉嵇康的侄孫嵇含有作南方草木狀對女酒有所記載。”

    風沙亮着眼睛,吞着口水道:“上寫南人有女,數歲即大釀酒云云。又寫女將嫁,乃取酒,以供賓客,謂之女酒之言。並有其味絕美之讚語!”

    雲虛含笑道:“不錯,正是此酒。”

    “越州花雕,久聞其名,未嘗其味。”

    風沙越說越興奮:“女酒之說,更給此酒倍添滋味,聞之酒香如嗅體香,淺嘗酒味似點絳脣,更可幻想與此酒共生的女兒又是如何羞赧情狀,嬌豔沐紅哇!”

    雲虛嫣然道:“不用幻想,女兒紅連同女兒我都給你送上。看上誰,連人帶酒一起帶走,帶回去慢慢地品、細細地嘗。你要是看了都喜歡,那就都帶走。”

    風沙臉色微變,露出暴殄天物之神色,一個勁地搖頭並嘆氣。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必有一虛方能流轉變化。所以,幻想的纔是完美的,現實的必然有缺憾。眼見現實則擊碎幻想,反倒不美。”

    他很清楚人絕對不能沉溺於幻境,但是人總是需要放鬆的,整天繃得太緊,遲早會崩斷。這種偶一爲之的娛樂之事,沒必要太過於較真。

    雲虛拉下俏臉,不高興了:“我一心惦念着你,不遠千里給你帶來禮物,你居然把大衍之數搬出來數落我,顯得你很有學問是不是?”

    風沙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他怎麼這麼嘴欠呢!

    腦中靈光忽閃,反而板起臉道:“你好像忘了咱倆什麼關係?居然連人帶酒往我身邊塞女人。怎麼,故意拖住我,不想我有空找你是不是?”

    雲虛愣了愣,回神嬌哼道:“一羣酒女,無非是讓你嚐個新鮮。倒是你跟郭青娥怎麼回事?她怎麼會突然答應跟你相親?”

    在她看來,無論酒女也好,風沙身邊的美婢也罷,不過一羣玩物,根本不值一提,遠不夠資格讓她喫醋。

    風沙跟有身份的女人親近,纔會讓她醋意滿滿,甚至氣惱不已。

    尤其郭青娥的身份遠高於她,而且每個身份都比她高,令她十分喫味,偏又無可奈何,心知爭無可爭,所以不乏失落。

    雲虛一提郭青娥,風沙的腦海驀地劇閃一下,皺着眉頭冥思苦想一陣,忽然以重拳猛錘掌心,嘆氣道:“我明白了。”

    雲虛不知他在想正事,還以爲他在想借口,不禁斜眼道:“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就是見色起意,男人都這樣。”

    “不說這個,說正事。”

    風沙一擺手,沉聲道:“是柴興說動郭青娥與我相親,等於強行扔給我一個燙手山芋,不接都不行。如今我好似捲入隱谷紛爭,以致寸步難行,正源於此……”

    雲虛聽得臉色漸變,截口道:“你是說,柴興早在說動郭青娥與你相親之時,已經料到會導致當下這種局面。所以,這是他布的局!目的在於困住你?”

    “恐怕我還沒有那麼重的分量,值得柴興如此大費周章地佈局針對我。對了,四靈的高層內鬥八成也是他弄得手腳。”

    風沙苦笑道:“這應該是一個很大的佈局,或許因爲我還有點讓人頭疼的實力,所以也被覆蓋其中。”

    雲虛垂首思索,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長長地吐了口氣,秀眸閃閃地道:“柴興很可能是針對所有的勢力,意圖攪起漩渦,使各方互撞抵消,唯皇權置身事外!”

    風沙嘆氣道:“柴興,真人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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