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 第九百七十六章 淨化儀式
    午時已到,陽光明媚。現下雖已近秋,午時還是有些暑氣。

    風沙自房內步出,神清氣爽地伸了個大大地懶腰。

    繪聲嬌滴滴地跟在主人的身後,細嫩的臉蛋白裏透紅,嬌羞的模樣分外可人。

    再後面是孟凡,他的臉本來就有些黑,這會兒更是黑中透紫,連眼眶也不例外,垂頭喪氣的沒個精神,像是一宿沒睡好,又像是曬得幹蔫的茄子。

    授衣剛纔幫主人梳洗,這時擦乾了手,跟着行出門來。

    跟她同屋的杜姣姣一大早被任松帶走了,她向主人彙報之後便留了下來。

    當時看孟凡的情況和繪聲的樣子,她猜到發生了什麼事,自然難抑羞意,心中又不乏解氣。

    當初在迎鑾鎮,孟凡喝醉酒調戲她和姐姐,所以她們姐妹倆一直看孟凡很不順眼,心道你這色胚也有今天,活該。

    至於白綾,正在院中練劍。

    劍風颯颯,高躍重削,不似游龍驚鴻,更似狂蛇亂舞。好在體態曼妙,身姿輕盈,哪怕僅是揮劍亂砍也稱得上好看。

    地上到處都是被她砍亂的斷枝和碎石,顯然發泄情緒遠大過練劍。

    流火倒拎着把出鞘的長劍站在旁邊,見主人出門,趕緊過來行禮。

    風沙隨意擺擺手,饒有興致地觀白綾舞劍。

    一名侍從行來道:“兩位客人因故求見任少,任少出門前吩咐交由風少處理。小人擔心打攪風少安歇,沒敢喚醒。客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風少見是不見?”

    風沙心道好嘛!就知道任松雞賊的很,一大早把杜姣姣帶走,恐怕不僅是找玄武總執事負荊請罪,更是想要避避風頭。

    如今這一去,恐怕一時半兒是回不來了。

    儘管他昨晚跟任松談的不錯,那也僅是意向,沒有落實之前尚有很多變數。

    畢竟殺豬館涉及多方,他能夠說服任松,不一定能夠說服所有人。

    起碼任松心裏沒底,所以八成會捱到他將所有人擺平之後纔會現身。

    這小子,滑的跟泥鰍似的。

    風沙問道:“客人是誰?”

    侍從回道:“冰井務的易公事,另一位並未言明身份。兩位似乎來意不善。”

    風沙哦了一聲。易公事就是易夕若,公事是職務,官階是中郎將。

    這是冰井務主事對外的官身,對內自然是武德司的易副使。

    殺豬館的日常經營由任松負責,出了問題當然首先找任松。

    風沙沒想到來易夕若的動作這麼快。

    要知道殺豬館昨晚下半夜才關呢!結果她今天沒過中午就找來了。

    顯然武德使副使沒有白做,冰井務也沒有白開,當真耳通目明,情報果然迅速。

    風沙想了想,吩咐道:“領我過去。”

    麥家園佔地很大,擁有數座形似行宮的殿宇,僅是規模上小了很多。

    行宮該有的佈設樣樣不缺,亭臺樓閣自不必說,同樣擁有殿堂,內部空間足以擺宴款待十數客人觥籌交錯,也可以排開十數舞伎翩翩起舞。

    如今殿內僅有兩人坐於客席,分別是女扮男裝的易夕若和明教少主錢瑛。

    兩人雖是並席,坐的很開。

    錢瑛正在說話,臉上帶笑,眼中譏笑。

    “……雖然他早就被廢了,不會連這點面子也沒有吧?看來人家似乎不怎麼買他的賬嘛!咱們還要等上多久啊?”

    自打來後,他一直絮叨個沒完,隨着等候越久,語氣愈發陰陽怪氣,多有貶低風沙之語。

    易夕若恍若未聞,不僅木無表情,更是一言不發。

    “你倒是說句話呀!”

    錢瑛道:“善母信任你,連着借給你幾筆鉅款。擔心你還不上,還好意換成殺豬館的份額,以紅利抵還,幫你分擔風險,結果你不肯。現在好了,雞飛蛋打。”

    易夕若確實挺後悔,然而越是後悔,心內越是羞惱,冷冷地道:“那也是善母借我錢,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現在隨便你說。”

    錢瑛笑了起來:“反正第二筆欠賬眼看就要到期,我看你拿什麼還,如果還不上,白礬樓可就歸我明教了。這是你自己押上的,當時可沒人逼你。”

    易夕若怒意僵住,聲音也小了:“殺豬館就算關了,之前的帳也還在,該我的分利,人家又沒說賴掉,你着什麼急?”

    江寧的不恨坊尚未回本,她又開始在汴州興建白礬樓,白礬樓這個無底洞還沒填上,她又撐起礬樓歌坊,同時私自擴張冰井務,以期在北周盡數紮根。

    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花錢直如流水,僅憑那千戶酒榷的獲利根本撐不住。

    七人核心歸她的份額,每次她都拿個乾淨,還不夠就去借,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風沙。

    沒曾想風沙居然罵她是隻喂不熟的小野貓,根本不願給予更多的支持。

    找韓晶,韓晶婉拒。

    找伏劍,伏劍說要風少同意。

    至於雲本真,她不用問就知道結果。

    找雲虛,雲虛倒是答應的很痛快,言說要借多少都行,不過開出了一整張單子的條件作爲借錢的前提。當然,也少不了高昂的利息。

    最後她連宮青雅都找了,宮青雅倒是不在乎錢,說要多少儘管開口,但是望東樓本身也要維持,相對於花費,收入寥寥,根本被風沙白白養着。

    宮青雅再爽快,那也是杯水車薪。

    於是她想到了明教,找上了善母。

    善母很大方,說借就借,連利息都不要。

    一次不夠借兩次,兩次不夠借三次,借到最後她不得不押上白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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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瑛嗤嗤笑道:“人家是沒有說賴,只是不見你而已。何況就算帳齊了,也僅有半截,恐怕還是抵不了你的欠債。這僅是第二筆,之後幾筆又該怎麼辦?”

    易夕若美眸一冷:“我自有辦法還上,不勞你操心。”

    錢瑛揚眉道:“何必這麼辛苦,善母說的話你又不是沒聽見,只要你把淨風聖女之名坐實,那就是真正的自己人,自然什麼都好說,實在還不上也沒什麼。”

    易夕若抿緊脣瓣,垂眸不語。

    本來她指望殺豬館豐厚的獲利能夠幫她清一下前債,起碼讓她撐過最困難的這段時間,沒想到殺豬館會突然停業,害得她如此被動,居然被錢瑛給拿住了。

    錢瑛把身體向易夕若挪近了些,微笑道:“你僅需履行一個儀式而已,你我遲早是夫妻,何必那麼矜持?”

    易夕若立時擡眸冷視,糾正道:“是精神上的夫妻。”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無非想與本教結合,又不願真的付出代價。不過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本教聖女靠哄靠蒙就能當上,未免也太小瞧本教了吧?”

    錢瑛正色道:“儀式的種種,善母應該跟你講清楚了。你必須完全遵從,徹底敞開自己,接受我的淨化,否則淨風聖女將永遠名不副實,更不可能成爲善母。”

    易夕若兩頰浮上幾抹嫣紅,心道:“早知道你們的儀式那麼不要臉,我根本不會同意當什麼淨風聖女。”

    明教所謂的淨化儀式,在她看來根本淫邪之極。

    不過,這事關人家的教義,她心裏可以這麼想,嘴上不能這麼說。

    畢竟你認爲淫邪之極,人家認爲聖潔之極。

    這要爭辯起來,馬上就會撕破臉。

    就像百家之間的思想之爭,如果非要分出對錯善惡,最後一定是動手。

    又因爲她是明教的淨風聖女,膽敢質疑明教教義的後果將會更爲嚴重。

    幾乎等同於叛教,易門和明教直接就不死不休了。

    易夕若垂眸道:“你別心急,我會認真考慮。”

    她心裏其實挺後悔的,當時真不應該貪圖明教的勢力而成爲人家的聖女,現在只能用拖字訣拖下去,反正打死她她也不要參加那個勞什子淨化儀式。

    “我可以等,但你的時間和我的耐心都極其有限,如果拖到我離開汴州還沒完成淨化,下一次再見不知何期,我倒是巴不得少個人跟我分權,就怕你不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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