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水銀瀉地
    風沙的“刀俎魚肉”之說令雲虛火冒三丈。

    倒不是說風沙說的話沒有道理,正是因爲太有道理,她根本無法反駁,又實在不可能答應,所以纔會更加惱火。

    尤其類似的譏諷之語,風沙一直翻來覆去地講了好多遍,還次次不帶重樣。

    宛如囉嗦的老和尚翻來覆去地誦經,又像打不死的蒼蠅繞着腦袋嗡嗡亂叫。

    時間一長,是個人都會氣炸。

    “你們都別說了。”

    雲虛強壓着心火道:“既然分歧甚大,始終爭執不下,偏又迫在眉睫,所以我決定乾坤獨斷。風少你沒意見吧?”

    風沙眼神轉冷,似乎有些惱火地盯着她。

    雲虛毫不示弱地以美目回視,其實心虛得不行。

    一般來說,任何分歧,她和風沙會先私下裏達成共識,召開核心聚會的時候,兩人的態度總是能夠完全一致。

    這次因爲事態緊急,實在來不及私下溝通,加上確實事關她的核心利益,所以纔會與風沙公開頂牛,硬是寸步不讓。

    最關鍵,她之所以能夠掌總,源於風沙不願拆夥所以做出退讓,並非她真的擁有掌總的實力。

    所以,她比風沙掌總的時候更需要獲得風沙的支持。

    爲此,她犧牲了很多東西。

    明面上對風沙越是強硬,私下裏反而越發柔順乖巧,不像原來那樣可以仗着情人身份,動不動就對着風沙耍蠻。

    這樣做雖然總是能夠佔到便宜,卻始終是附皮之毛,毫無自主的權力。

    相比從前,她更喜歡現在。

    風沙平視道:“既然由你掌總,當然由你說了算。但是你千萬別忘了,由誰說了算,就該由誰負責。”

    雲虛咬着牙道:“當然。”

    風沙笑了笑,低頭喝茶。

    趙儀不動聲色地瞄着雲虛,心道你恐怕上套了。

    就在雲虛以爲大勢抵定,正在給諸人分派任務的時候,流火忽然門外求見,言說白礬樓傳來消息,王卜夤夜登門,指名要見易夕若。

    好像是王卜對開封府尹的人選有了新的想法,希望與易夕若儘快會面云云。

    明天就是開封立府大典,人選當然已經定了。

    所以,時限就是天亮之前,否則肯定來不及。

    王卜和易夕若乃是風沙用來與柴興溝通的渠道之一。

    雲虛用過,但是僅是借用。

    所以,這話看似是王卜對易夕若說,其實是柴興對風沙說。

    雲虛冷笑道:“這下好了,人家開始反擊了。不知風少你怎麼看?”

    花推官橫死之後,風沙許諾澤潞軍使將下轄五州的鹽貨通商歸於北周朝廷,換得柴興默許他再一個人物爲開封府尹。

    所以,澤潞軍使與開封府尹的人選有着密切的關聯性。

    風沙剛讓澤潞軍使的兒子跑去向柴興哭訴自己的父親不會造反等等,用以威脅。結果王卜馬上對開封府尹的人選有了新的看法。

    這個所謂的“看法”顯然很有針對性,就是柴興針對風沙的反擊。

    風沙放下茶杯,向易夕若道:“快去快回。”

    易夕若偷瞄風沙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柔公主還有什麼叮囑嗎?”

    雲虛嬌哼道:“也不要太快了,蘿蔔快了還不洗泥呢!總要把人家的想法問個清楚明白,免得產生什麼誤解。”

    風沙又開始低頭喝茶。

    趙儀現在也有些鬧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怎麼看雲虛都已經勝券在握,風沙好像輸定的樣子。

    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因爲他曾經也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然後莫名其妙地被風沙給翻了盤,甚至一把連輸個徹底。

    不過他實在留不得了,沒法繼續看好戲,有些遺憾地順勢告辭。

    雲虛志得意滿地道:“往後還要與儀兄多多聯繫。”

    趙儀含笑道:“只要風少沒意見,我當然沒問題。”

    他還是覺得把注壓在風沙身上勝算大些。一來,雲虛在四靈的身份跟他沒得比,他怕不着。二來,一直是雲虛有事求他,他求不着雲虛。

    最關鍵,風沙要是誤會他和雲虛有點什麼,他的小情人薛伊奴就在風沙的手裏呢!最關鍵,賀貞是風沙的副手,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那種。

    人家要是報復起來,那就是雙倍暴擊。

    雲虛立刻會意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忙補救道:“當然是和風少一起。”

    趙儀抱拳道:“好說好說。”

    易夕若走後,雲虛讓大家稍事休息,等待易夕若回返。

    諸女很快離開,房內只餘風沙和雲虛。

    雲虛捱到風沙身邊坐下,雙手環抱他的胳臂,笑靨如花地道:“生氣了?”

    風沙搖頭道:“不至於。”

    雲虛撒嬌道:“人家也只是就事論事,又不是有意針對你,更不是借題發揮。”

    風沙信她纔有鬼,嘴上道:“我知道。”

    他越是這樣,雲虛的心裏反而越發緊張,不過一轉念,心道我現在佔着上風,幹嘛要怕他?

    於是輕咳一聲,鬆手道:“我知道你一向好強,不願向人低頭,奈何事情已經定了,你也同意了,柴皇那邊你要設法儘快解開樑子,不能再跟人頂牛。”

    風沙反問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雲虛凝視道:“我想過了,你還是應該參宴,與柴皇當面談談,只要你鬆了口,柴皇不可能把你怎麼樣,畢竟他還指望你往後多多配合呢?”

    風沙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認爲我這是故意穩住他,用來爭取時間,準備更大的圖謀?所以他非但不會領情,反而會趁機進逼,以絕後患。”

    雲虛愣了愣,蹙眉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跟柴興有來有往也算鬥過幾次法,每次服軟,他都是被逼的不得不服軟,儘管這樣,還是會另出尖刀,四處戳戳,以作試探,兼爲找補。”

    風沙掰着指頭道:“比如差點逼死彤管,後又推出蓋萬和王升這兩枚棄子,還有挑動四靈的最高層內鬥之類。”

    其實還有祭出郭青娥與他聯姻一事,考慮雲虛的感受,於是略過。

    風沙頓了頓,問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雲虛搖頭。

    “他行事似水,遇阻則沒,沒不過則繞,無孔不入。對付這種人,只能全線相抵,可以進可以退,就是不能漏,只要有縫,馬上就會給你來個水銀瀉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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