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美人計
    獨樂岡前院,主樓。

    風沙並未帶上天靈和東果,他沒必要表現的太主動,問過姓名足夠了,符家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幫他安排好。

    估計返回的時候就能看到兩女梳扮得漂漂亮亮,甚至一絲不掛地等在他的馬車裏。

    兩人由後門進來,沒有過主廳。

    有屏風的遮掩,看不見主廳的情況,僅是覺得相當嘈雜。

    風沙順嘴問下領路的侍女,方知趙茹以辰流使館的名義包下了主廳和二層。

    主廳自然用來舉宴,二層的房間除了自用,也用來招待一些與宴的貴客。

    風沙不喜歡喧鬧的環境,讓侍女直接領路上樓。

    大廳亂糟糟,二樓還算安靜,走廊上幾名使館的侍衛瞧見兩人並肩行來,紛紛欲行大禮拜見。

    雲虛美目一圈轉掃。

    幾人無不手足俱僵,不僅沒敢拜下去,連聲都不敢做。

    風沙笑了笑,看雲虛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過來查崗。

    於是幫她輕輕地推開門,比了個請進的手勢。

    房內僅有六人,全部都是女人,年紀有大有小,分成前後兩排,前二後四,全部面對着趙茹。

    趙茹臉上沒有半點升官之喜,反而蛾眉緊皺,臉若寒霜,揹着手來回踱步,轉眸來回巡掃六人,似乎訓斥了有一陣了,正巧罵道:“一羣蠢貨……”

    她餘光瞟見有人推門進門,立即住嘴,待瞧清是柔公主和風執事,不禁嚇了一跳,轉念一喜,再轉又慌。

    趕緊推開一衆人等,碎步小跑着過來,拜倒行禮。

    餘人也跟着拜倒,口稱公主。

    雲虛本還想看看她們到底在幹什麼,聽聽她們說些什麼,沒想到這麼快被趙茹發現,微笑着讓幾人起身不必多禮。

    趙茹沒口子地道謝,神情相當忐忑。

    作爲柔公主的親信女官,她最清楚公主每天受到的邀請有多少,哪怕把人掰成三四瓣,日夜輪軸轉都去不過來。

    以公主之尊貴,過來赴她之宴會,未必是件好事。

    尤其剛剛出了點事情,就算好事也可能變成壞事。

    何況她瞭解公主的爲人,正因爲了解,所以害怕。

    雲虛沖趙茹說了幾句道賀的話,行去到主座入座。

    風沙對趙茹笑了笑,跟着雲虛入側席坐下。

    雲虛隨口介紹了一下,原來這六個女人都是趙茹的屬下。

    至於趙茹的父母及一衆使團高層,已經在瞻雲館幫趙茹慶賀過了。

    這次是趙茹帶着屬下宴請她在汴州結交的那些朋友。

    風沙一聽就明白了。

    升官意味着權重,同時也意味着事務更加繁多。

    一些相對不再重要的朋友(關係),正好藉此機會介紹給(轉交給)手下分別負責,趙茹只需顧緊少數依舊重要的關係即可。

    雲虛介紹完之後,投給風沙一個眼神。

    她的疑心一向很重,覺得這裏面有事,想要當面弄清楚,又不想做壞人。

    風沙心領神會地清清嗓子,轉目道:“宮內尚官以下,能給我留下印象的女官着實不多……”

    當今各國皆承唐制,爲女官設置六尚共二十四司,以及掌宮中戒令糾禁的宮正司。

    尚官便是指這六尚一司的主官,全爲正五品的女官。

    如果放在朝廷裏,至少也是一方大員。

    因爲辰流女王當國的關係,宮內女官的權力更是遠超別國,尤以尚官最尊。

    在場六女當然認識風沙,但是以她們的地位,不可能知道風沙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禁臉臉相覷,覺得風執事是不是瘋了。

    就算身爲公主的心腹,畢竟官位太低,怎敢大言不慚,居然連尚官都不放在眼裏?

    風沙將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繼續道:“不過,趙茹這丫頭我還是知道的,伶俐機警,多有歷練,辦事穩妥……”

    幾人心道你還真敢說,難道不知道我家趙司薄現在是你的頂頭上司麼?

    她們畢竟不笨,柔公主和趙司簿都沒有吭聲,她們自然更不敢吭聲。

    風沙又以長輩的口吻誇了趙茹幾句,認爲臨時豎立的權威夠用了,話風陡然一轉:“今天分明是慶賀茹兒升官的好日子,你們一個個苦着臉幹什麼?”

    趙茹剛要說話,風沙隨手指住一個女官,冷下臉道:“你說,爲什麼。”

    被他點中的女官哆嗦一下,竹筒倒豆子般說了起來。

    就在剛纔,就在主廳,白綾和楚涉突然鬧起了爭執。

    兩人身在角落,雖然吵了幾句,但是語焉不詳,大家都不知道爲什麼爭吵。

    趙茹身爲宴會的主人,當然要出面勸解。

    儘管兩人不歡而散,畢竟沒有甩手走人。

    趙茹讓人在二樓安排了兩間房,讓兩人各自冷靜一下。

    楚涉和白綾的關係幾乎稱得上人盡皆知。

    情侶之間鬧點彆扭實在很正常,說不定人家過一會兒又和好了,所以大家都沒有當回事。

    沒曾想不久之後,楚涉的房內又鬧出了動靜,不僅有女子的尖叫聲,還有女子的呼救聲。

    趙茹急忙忙帶人闖進房去,白綾已經先到了。

    房內到處散落着被人撕爛的女裝,牀上還有一灘血,面牆的窗戶開着。

    屋裏沒有人,沒有女人,也沒有楚涉。

    白綾羞憤交集地摔門而去,趙茹怎麼攔都攔不住。

    更麻煩在楚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加上剛纔的驚動,宴會上已經起了騷動。

    趙茹過來辦宴會,當然不會帶太多人手,前院的主事倒是表示願意幫忙找人,但是不允許包括趙茹在內的任何客人插手,更不允許任何客人去往後院。

    所以,風沙和雲虛到來的時候,趙茹正在乾着急、幹發火,偏又無可奈何,只好把一衆手下罵個狗血淋頭。

    聽完後,風沙和雲虛相視一眼。

    雲虛問趙茹道:“是這樣嘛?”

    趙茹早就伏在地上,使勁埋頭,顫聲道:“是……”

    她才升官就遇上這種事,還讓公主和風執事逮個正着,心中自不免又慌又怕。

    雲虛淡淡地道:“客人在下面人心惶惶,你還在這兒幹什麼?”

    只要不是趙茹揹着她搞什麼鬼就好,她纔不關心楚涉的死活,更關心是否會丟面子。這場宴會無論如何要善了。

    趙茹如夢初醒般應聲道:“婢子這就去安撫客人。”語畢,連爬了好幾下才爬起身,招呼着一衆屬下,跟着她急忙忙往外跑。

    待人都走光了,雲虛這才轉向風沙道:“你怎麼看?”

    風沙橫她一眼,輕聲道:“楚涉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傻子都能猜出這個傻小子被人給設計了。

    恐怕中了人家的美人計。

    雖然簡單,確實好用。

    對楚涉這種人尤其管用。

    雲虛問道:“你救不救他?”

    風沙搖頭道:“我跟任松有過約法三章。楚涉的事情我管不了。”

    如果他非要橫插一手,任松肯定會馬上介入。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楚涉、白綾和何光三個人一起完蛋,他還落得個食言而肥的壞名聲。

    最關鍵,壞了規矩。

    雲虛明眸閃亮,像嗅到腥味的貓一樣湊近俏臉,笑靨如花地道:“要不要我幫你?”

    風沙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我恐怕請不起。來人,對,就是你,你去找這裏的管事說一聲,有個叫東果的姑娘,讓她過來,就是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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