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雲在青天水在瓶
    風沙對夏小姐的邀請感到莫名其妙,一面琢磨,一面入座,視線不由自主地凝視人家身後的白狐尾。

    以他的角度,只看個若隱若現,隨腰而扭,隨臀而擺,白毛蓬鬆,亮澤順滑,裙邊輕晃,誘人想摸。

    這六條毛茸茸的白狐尾把確實引人矚目,特別吸引眼神,夏冬這些天也算習以爲常。

    不過,大家都是偷偷的看,她還是頭回遇上這般光明正大,毫不掩飾自己目光的人。

    無禮之極。

    夏冬不動聲色地撩起後襬,席地而座,白狐尾當空柔飄,而後落地鋪開,好似展開的扇面。

    彷彿一位化成少女的六尾狐妖,風情十分撩人。

    黃期喉結動了一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見夏冬目光掃來,趕緊轉目掩飾。

    倒是風沙瞧得出神,連眼皮都不帶眨下。

    自從蕭思速完送給他來幾條精製的獸尾,從此他對尾巴就很感興趣。貼身的侍婢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戴着呢!方便他隨時把玩,他也確實愛不釋手。

    然而,與這六條毛絨光鮮的白狐尾相比,那些個獸尾根本就俗物,他難免怦然心動,十分想要弄到幾條。

    可惜這些白狐尾乃是塗山門世代相傳的身份證物,絕對不可能送人,所以他也就想想罷了。

    越是得不到的,往往越是渴望得到。

    他難免多了些關注,目光灼灼那種。

    夏冬心下暗惱,暗忖純狐姐妹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正因爲昨晚授衣提及了這個陳風,聽口氣還挺曖昧的,她自然倍感興趣,故意瞞着授衣,把人找過來看看。

    結果一見之下,大失所望。這小子不僅無禮,居然還是個有婦之夫,純狐姐妹倆知道嗎?莫不是個騙子吧?

    夏冬心中生出芥蒂,語氣也就冷漠下來,說話更是不太客氣。

    “昨天鄙莊正在嵩陽樓宴客,結果發生血案,令君公子的幾名隨從死於非命,令君亦受到驚擾。”

    夏冬盯上風沙的眼睛:“鄙館身爲此場宴會的東道主,亦是登封負有名望的武館,自然責無旁貸,必須找出兇手,抓住兇手,嚴懲不貸。”

    風沙總算把視線從白狐尾上挪開,與之對視,故作疑惑地道:“夏小姐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夏冬淡淡地道:“昨天陳公子也去了嵩陽樓,沒錯吧!”

    風沙點頭道:“還和夏小姐,以及這位兄臺打了照面。”

    “你承認就好。”

    黃期搶話道:“你離開不久,三樓兩間上房內發現了六具屍體,甚至有人死得慘不忍睹。經查證,你住在其中一間。”

    自從見到授衣,他便驚爲天人。

    如此人間絕色,他在隱谷都沒見到過幾個,沒想到在江湖上遇見了。

    之後聽說純狐姐妹乃是雙胞胎姐妹花,頓時生出莫大的渴望和企圖。

    這要是來個齊人之福,豈非是雙倍的快樂?

    奈何他被趕出隱谷,必須儘快找個地方立足,夏家對他來說確實很合適。

    他知道夏冬出身塗山門,遲早會知道他的處境,所以他必須儘快把生米煮成熟飯,那點花花腸子只能暫時壓在心底,現在獲取夏小姐的好感最重要。

    然而在心裏已經把純狐姐妹視爲禁臠,昨天聽說純狐姐妹好像對陳風有點意思,自然生出敵意,剛纔得知陳風是有婦之夫之後敵意又消。

    不過,沒有敵意並不意味着他不想在夏冬的面前踩低此人,擡高自己。

    風沙瞟黃期一眼,嗯道:“兄臺說得不錯。”

    黃期露出笑容:“你承認人是你殺的了?”

    “本人體質孱弱,不會武功,別說殺人,連雞都未必殺得死,不過……”

    風沙話風一轉:“我確實是知情人,把我拿了,絕對不算冤枉好人。”

    夏冬本以爲他狡辯推脫,聽到後面不禁意外:“你倒是快人快語。”

    風沙淡然自若地道:“我向來坦誠。”語氣十分誠懇,居然沒有臉紅。

    黃期哼道:“你承認有罪就好,老實交代前因後果,還有同夥。我和夏小姐定會幫你向令君求情,讓你免受三木之辱,至少可以死個痛快。”

    夏冬不滿黃期連番搶話,甚至幫她做主,面色卻是不顯,僅是低頭喝茶。

    “夏莊主大發江湖帖爲夏小姐招婿,各方好漢紛紛趕來見證捧場。”

    風沙無所謂地道:“如果龍門武館把所謂的兇手交出去,江湖上會怎樣看待?衙門若不追究到底,如何平息民間物議,官面上又如何交代過去?”

    黃期臉色一變,沒想到他這麼難纏,又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確實有道理。

    本來消泯的敵意再度升起。

    之前是因爲嫉妒,這次同樣是因爲嫉妒。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天之驕子,怎麼能被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壓過一頭?

    夏冬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小子說的沒錯,甚至算得上一針見血。

    龍門武館必須壓下此事,對外絕對不能承認犯下血案之人乃是武館的客人,尤其不能向衙門承認。

    否則龍門武館不僅在江湖上無法立足,衙門也不得不追究武館的責任。

    “夏小姐是雅人,當知品茗不見葉,見葉叫喝茶。葉在壺,茶在盞,雲在青天水在瓶。”

    風沙執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置於鼻尖,輕嗅茶香:“江湖是江湖,官府是官府,私下或許混爲一味,明面必須各行其道。”

    夏冬拿嶄新的目光打量風沙,能說出這番話的人絕對不簡單。

    倒是黃期冷笑道:“好個巧言令色的傢伙。照你這麼說,我們非但捉你不得,還得保護你了?”

    夏冬臉現不豫之色,心道誰跟你“我們”。

    “有些事不揭破不算個事,一旦被揭破那就不止是事了。”

    風沙好整以暇地道:“目前最好的對策是明面上故作不知,私下裏向衙門通風,待到夏小姐招婿之後,賓客一散,捕快於城外等候密捕。”

    夏冬嫣然一笑:“你可真是個怪人,居然幫別人謀劃抓自己。”

    她現在知道純狐姐妹爲什麼對此人有意思了,確實有點意思。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風沙正色道:“在下並不想給貴莊惹事,奈何人不惹事,事來惹人。這位兄臺剛纔說了,人是死在我的房間裏,不是我殺去人家的房間吧?”

    夏冬頓時斂容,頜首道:“有道理。”

    對於江湖人來說,殺人不算事。不敢殺人混什麼江湖?

    被人闖到房裏,換成她,她也殺。說不定下手更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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