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脫盤之子
    風沙很少等人,通常都是別人等他。

    結果夏冬比他晚到不少,而且是一個人來的。

    一進門便一個勁地道歉,說李含章有事來不了了。

    臉色寫滿了:不要問我什麼事。

    風沙問道:“什麼事啊?”

    夏冬窘得臉蛋通紅,吭哧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

    其實李含章就是不想來。爲此,她跟李含章還吵了一架。

    李含章不曉得風沙的分量,她可是清楚的。

    敢放風沙鴿子的人她還沒見過呢!

    奈何李含章死活不肯,她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來。

    風沙笑了笑,請她入茶座喝茶,待她坐下後輕聲道:“我問過虹飲了,確實是個誤會……”轉目瞄了眼珂海,見他站得像個木頭,沒好氣道:“你下去吧!”

    珂海聽命下去,順手把門關好。

    夏冬神情緊張起來,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覺得李含章有些桀驁不馴,於是想給點教訓。”

    風沙動手給夏冬泡茶:“沒曾想這小子比泥鰍還滑,三番兩次逮不到,於是她動了火氣。不過她已經答應了,此事作罷。”

    夏冬擠出個笑臉,行禮道:“我代李含章謝過風少。”

    風沙擺了擺手。

    夏冬迫不及待地起身道:“風少若無他事,夏冬這便告辭了。”

    風沙不禁錯愕:“這,這飯還沒喫呢!”

    夏冬忙道:“正是不敢打攪風少用餐。”

    風沙看出她就是單純想走,也不強留,把人送到門口。

    回來後不免有些鬱悶,衝珂海道:“我這麼討人厭嗎?”

    他一直覺得自己挺招人喜歡的啊!

    珂海偷瞄他一眼,小聲道:“夏姑娘還未成婚,與主人單獨喫飯,不太合適。”

    風沙呆了呆,黑下臉道:“跟我單獨喫頓飯怎麼了?喫一頓飯就嫁不出去了?”

    珂海不免心慌,忙道:“或許是因爲主人讓小人出去,她誤會了主人的意思。”

    主人好色的名聲人盡皆知,就主人自己不知道。

    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他纔不信主人沒企圖呢!

    人家夏姑娘難免擔心,不願留下來喫飯很正常。

    不過,從來沒有人敢當麪點破,他當然也不敢。

    風沙臉色更黑:“那是因爲你沒個眼力,連茶都不會主動倒,她誤會什麼了?”

    珂海沒想到自己越描越黑,急得滿頭大汗,臉都快憋紫了。

    風沙氣呼呼地跳起來,哼道:“走了。”

    珂海啊了一聲,追問道:“不吃了?”

    風沙拂袖道:“氣都氣飽了。”

    結果剛出房門,恰好看見夏冬進了對面的房間。

    這下他更鬱悶了,陰着臉一聲不吭地往那邊走。

    珂海趕緊跟上。

    剛到門外,夏冬的聲音傳出來,前面應該還說了些話,恰好說道:“……剛纔沒來及問,你不是隨王魁回救武陵,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風沙聽到這一句,立時頓步,伸手攔住了欲要推門的珂海。

    王魁拋下武平軍輕軍回救,夏冬和李含章選擇離營返回江城,張星火則決定跟隨王魁同行。所以不止夏冬奇怪,風沙同樣奇怪。

    他不久前才收到王魁戰死於武陵城外的報訊,那是信鴿飛傳。

    張星火難道比鴿子飛得還快?

    張星火道:“過嶽州的時候我就知道王魁這次死定了,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那時再不溜走,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冬奇道:“到嶽州就知道?何以見得?”

    風沙豎起耳朵,把臉湊近門。

    張星火道:“王魁本來戰戰兢兢,生怕遇劫,結果輕而易舉過了洞庭湖湖口。”

    夏冬顯然沒聽懂,問道:“什麼意思?”

    風沙心下暗哂:“因爲嶽州沒有設防。”

    張星火道:“因爲嶽州居然沒有設防。”

    夏冬還是沒懂,追問道:“沒設防怎麼了?”

    “潘叔三身爲嶽州刺史,偷襲王魁老巢,不怕武平軍圍魏救趙,攻打嶽州嗎?”

    張星火耐心解釋道:“所以嶽州應該如臨大敵。王魁正是擔心嶽州軍設阻於洞庭湖口,怕自己被拖住太久,所以才選擇輕軍潛返,結果嶽州軍根本沒在湖口設防。”

    夏冬若有所思道:“你是說,嶽州方面故意放王魁過洞庭?”

    “你我都是人家的棋子,咱們知道有人在下棋。”

    張星火含笑道:“這麼好的打劫機會居然憑白錯過,說明王魁的後事已經被安排好了,恐怕連死在哪兒都安排好了,用不着我這個棋子畫蛇添足。”

    珂海推開房門。

    風沙鼓掌而入。

    夏冬着實驚了一下,跳起來道:“你……你怎麼來了。”

    風沙衝頜首,轉向張星火笑道:“張兄沒有說錯,王魁已經死在武陵城外。”

    張星火跟着夏冬起身,打量風沙道:“你就是夏仙子剛纔見過的大人物?”

    轉向夏冬笑道:“好像還沒我大吧!”

    又轉向風沙道:“就是你把我們當成棋子下來下去?”

    夏冬緊張道:“張星火,別亂說話。”

    張星火笑道:“他把咱們擺弄了這麼久,我抱怨一下怎麼了?既然是大人物,當然大人有大量,想來不至於跟我這個小人物一般見識吧!”

    風沙自顧自坐到對面,微笑道:“不至於。”

    張星火明明看着他坐下,偏偏比手道:“請坐。”

    其實是在譏諷風沙不知禮數。

    風沙笑了笑,回比道:“兩位請坐。”

    兩人相視一眼,挨着坐下。

    風沙道:“從閩王妃那兒論起來,你叫我一聲風少不爲過。從玉顏公主那兒論輩分,你叫我一聲風叔也可以。從張星雨那兒論身份,我叫你一聲星火不託大。”

    張星火聽得一愣一愣地,遲疑道:“你就是玉顏公主的……風少?”

    閩人私下把風沙視作玉顏公主的駙馬,江城的閩人更是完全視風沙爲自己人。

    他在江城呆了很久,還是張氏子弟,王妃一族,當然知道風沙的存在。

    不過,他與家人鬧翻,與江城閩商會館相當不和睦,所以沒有見過風沙本人。

    “我把你當棋子怎麼了?”

    風沙笑盈盈道:“若非你是張氏子弟,想當這個棋子還當不上呢!”

    張星火沉默少許,輕聲道:“風少要拿我當棋子,大可以吩咐一聲,哪怕赴湯蹈火,我硬着頭皮也得去。沒必要用扣人爲質這種下作手段吧?”

    “你恐怕太高看自己了。”

    風沙淡淡道:“在此之前,我知道你是哪根蔥?在此之後,人不是放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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