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燙手的山芋硬着吞
    丹若坊,墜露小築。

    江城州衙出動了數十名衙役,封鎖了這一整條街,街頭巷口全部堵住。

    還有三名捕頭各自領着數名捕快,分於墜露小築內外及周邊偵查詢問。

    甚至連江城的總捕頭辛椎都來了,坐鎮於街口。

    主要的工作就是賠笑臉,還是自己送上門那種。

    沒辦法,丹若坊的住客非富即貴,還多是女眷。

    某家的大小姐,某家的少夫人,某某某的外室。

    小小的捕頭捕快連門都別想進,更別提問話了。

    要不是辛椎親臨,勉強壓住場子,這條街都別想封起來。

    就算這樣,他的臉上也被人家撓了好幾把,愣是破了相。

    除了在心裏大罵“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之外,連笑容都不敢減。

    所以他看見李含章大搖大擺走來的時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跳起來,衝上去,雙手抓緊李含章的手,使勁地搖晃,滿注悲情地叫道:“李馬快,李兄弟,含章老弟,你總算是來了,老哥我可算把你給盼到了。”

    李含章一臉懵逼。

    辛總捕頭一向冷麪,江湖人稱冷麪寒錐。

    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

    辛椎鬆開他的手,拍了幾下自己手,四面朗聲道:“好了好了,巡防署的李馬快來了,你們把偵知的情況整理成卷交給他,速度快點,跑起來,不要耽誤他辦案。”

    又轉向李含章道:“這裏就交給含章老弟你了,我們先撤。如果還需要人手,老哥我一定給你派,要多少給你派多少……”

    三名捕頭帶着手下捕快飛奔着跑來,把手中的案卷接連塞到江離離手中。

    辛椎趁機甩手就走,一溜煙沒影了。

    李含章跟其中一名捕頭很熟,眼疾手快地拽住:“幹嘛跑這麼快,活見鬼了?”

    那捕頭甩了幾下,沒能甩脫,苦笑一下,湊近些低聲道:“這裏住着一羣小姑奶奶,得罪不起的。這一上午,差點把我們辛老大的頭蓋骨都給掀了,你也小心點。”

    李含章恍然。

    他正好認識個小姑奶奶,那就是齊大小姐,確實令人頭疼的要命。

    一個就讓人夠嗆,何況一羣。

    那捕頭趁機甩開他的手,帶着手下埋頭溜走,就差抱頭鼠竄了。

    李含章撇了撇嘴,從江離離手中抽案卷看。

    還沒看一會兒,有個衙役領着一名婢女裝扮的女子從斜對面的巷內過快步走來,抱拳道:“李馬快,眼看午時過了,這位小姐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門買菜。”

    雖然總捕頭,捕頭和捕快都撤了,封門封街的衙役並沒有撤,還是嚴禁出入。

    李含章還沒說話,那婢女連珠炮似道:“你們總捕頭呢?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敢拿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糊弄我,信不信扒了你這張狗皮。”

    那衙役點頭哈腰地賠笑道:“這是巡防署的李馬快,現在這裏全部由他負責。”

    那婢女斜李含章一眼,哼道:“辛總捕頭剛纔說了,很快解封,你給我個準點,不然我現在就走。要是耽誤了晚飯,餓着我家夫人,你這馬快我看也別想幹了。”

    李含章看都沒看她,轉向江離離道:“傳我命令,再有人膽敢踏出房門半步,立刻上枷,碼在牆根底下曬太陽。”

    江離離立刻硬應是,召附近衙役過來,分頭傳令。

    那衙役和那婢女都聽傻了。

    江城夏日的日頭特別毒辣。

    別說上枷,就是在無遮無蔭的地方站個刻把鍾,那都可以把人曬掉一層皮

    何況現在剛過午飯的點,勉強還算是正午呢!日頭正大呢!

    那婢女回過神來,尖叫道:“你敢!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

    “我是說再有踏出房門的,小姐出來的時候,我又沒有下令。”

    李含章笑道:“罰不及過往,小姐放心便是。現在還請回去,就算拖到晚上,我也會安排人手,給各家統一採買,絕不會餓着貴家夫人。”

    “你知道我家夫人愛喫什麼嗎?”

    那婢女根本不領情,冷笑道:“就算我們這些奴婢平常喫的喝的,也不是你們這些賤役能買到的,恐怕連聽都沒聽過。還統一採買,你也配。”

    李含章正色道:“我的命令已經下了,你也都聽到了。再不回去,我就枷你。”

    那婢女臉色一變,一手叉腰,一手直他鼻尖,惡狠狠道:“你枷呀!有種你枷呀!不枷我,你就是我養得狗。”

    李含章皺眉道:“你不要仗勢欺人,更不要耽誤我辦案。我奉得是巡防署的命令,查得是人命關天的案子。你家夫人來頭再大,那也嚇不住我。”

    “我嚇你?你以爲我是嚇唬你?”

    那婢女指李含章的手變成了推搡,還連推了好幾下,當然推不動,這下更惱了,叫道:“你一個小小的馬快,誰給你的狗膽,居然敢瞧不起我家夫人,我弄死你。”

    李含章後退一步,鉗住她的手腕,往外隨手一扯。

    這婢女登時被掀翻在地,發出砰地悶響,眼睛瞪大,腦袋一片空白。

    鑽心的疼痛很快充斥空白的腦袋,又哭又喊地開始在地上板動撒潑。

    附近的衙役都看了過來,一個個不禁咋舌,心道李馬快膽子真大。

    他們這一上午可是吃了不少排頭,尤其這些主人身邊的奴婢,那是一個比一個蠻橫兇狠,暗暗解氣的同時,也不免爲李馬快擔憂。

    這條街上住戶的身份背景確實非同一般,沒看連總捕頭都一直陪着笑呢!

    李含章盯着那婢女,冷冷道:“枷起來,讓她跪在路中間,讓大家都能看見。”

    把女婢領來的衙役附耳道:“李馬快,她家夫人是城主府劉通判的十三夫人。”

    李含章看他一眼,冷冷道:“她無視命令,耽誤辦案,就算劉通判人在這裏,她也被枷定了。”

    轉向四面,朗聲道:“你們都給我聽着,再有人膽敢踏出房門半步,立刻上枷。不是碼在牆根底下曬太陽,給我碼在路中間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吭聲。

    “這裏住着齊大小姐。齊大小姐你們知道嗎?江城防禦使齊老爺子的愛女。”

    李含章伸手指着對街,大聲道:“我封了她半個月,結果家門口還是鬧出命案。不封,不封再出事你們扛?聽好了,誰再敢出來就枷誰,我李含章負責到底。”

    一衆衙役轟然應是,一下子連腰桿都挺直溜了。

    人家李馬快連齊大小姐都敢封,還有誰不敢封?

    連齊老爺子都沒發飆呢!還有誰敢發飆?

    衙役的地位是很低微,畢竟屬於暴力官署。

    只要上面有人能負責,他們什麼都不在乎。

    不然那些落馬的高官誰抓的?還不是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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