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風沙拔苗,秦夜插秧
    李含章來前,許主事正在就三名人犯之死向夜嬈請罪。

    李含章走後,他趕緊面着屏風,正襟危坐,等着挨訓。

    豈知夜嬈根本不提這茬,輕聲道:“我必須要提醒你,佈設羅網纔是你目前首要之事。李含章是你舉薦的收網之人,我認爲他現在不應該因爲別的事而分心。”

    許主事解釋道:“正有未知黑手往我們身邊伸來,觀他們獄中殺人和威脅江步快的手段,絕對不簡單。值此關鍵時刻,卑職不得不萬分謹慎,免得功敗垂成。”

    夜嬈以慵懶的腔調一字字道:“所以我只是提醒……”

    話語意猶未盡。

    許主事萬分緊張,額汗直冒。

    夜嬈姑娘的意思很明白。

    收網成功,什麼都好說。如果失敗,那就要秋後算賬了。

    夜嬈雙手緊緊身上半溼半乾的常服,輕飄飄地起身離開。

    關門聲砰地輕響。

    許主事彷彿被石塊砸頭一樣,猛地驚醒。

    發現自己背後,冷汗津津。

    夜嬈穿過戒備深嚴的長廊,來到高閣靜室的另一側。

    兩名侍女分立於門的兩邊。

    她們是武從靈的侍女,夜嬈的手下。

    當初武從靈被拐賣過江,同時被販賣的女人足有數十人之多。

    大家同甘共苦,結下了友誼。

    這些女人都是武從靈的心腹。

    夜嬈低聲問道:“我走之後,有什麼情況?”

    說話的時候,順手褪掉披在身上的常服,露出溼漉漉內裏。

    淺薄得驚人,豐滿得驚心,肉眼可見的彈性,熱力蒸騰起魅力。

    要是許主事看到她現在這樣子,恐怕立刻顛覆夜嬈在他心目中端莊持重的印象。

    一名侍女回道:“你走不久,宮大小姐和上次來見公主的那位秦少結伴而來,兩人戲水的時候,被風少看到,把他們叫了過來。”

    夜嬈微怔,追問道:“風少是不是生氣了?”

    侍女遲疑道:“看着不像,一直有說有笑。”

    夜嬈略一思索,將褪下的常服遞給她,然後閉目吸氣,嫵媚了臉容,推門而入。

    風沙果然在笑,見夜嬈進門,含笑介紹道:“這便是夜嬈姑娘。你們見過吧?”

    秦夜掃來一眼,點頭道:“在衡山公主身邊。”

    夜嬈福身行禮,喚了聲“秦少”。

    風沙招手道:“她水鞦韆玩得好,堪稱驚豔。這倆丫頭都吵着要學呢!”

    繪聲給夜嬈讓開點位置,同時撒嬌道:“婢子想學好了耍給主人看嘛!”

    繪影跟着點頭。

    剛纔夜嬈玩水鞦韆的時候,主人眼睛都看直了,筷子夾的菜都夾掉了。

    直到夜嬈從水裏冒出來,溼漉漉地上岸,赤足走近,主人這纔回過神。

    看夜嬈的眼神都不對了,明顯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眼神,充滿了慾望。

    繪影和繪聲都察覺到了,當然想趕緊學會了,讓主人也拿這種眼神看她們。

    然後……

    夜嬈捱到風沙旁邊坐下,垂首道:“其實婢子也是新學不久,讓您瞧個新奇罷了。兩位小姐形體好,擅水性,還會武功,學起來不難。”

    “難得風少如此盛讚,必有驚豔之處。”

    秦夜瞄宮天雪一眼,臉轉來笑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眼福,可以大飽一下。”

    宮天雪則拿眼偷瞄風沙。

    自打跟秦夜來這兒,被風少發現,並把兩人叫過來,她就沒敢吭聲。

    風少越不提這茬,她越不敢吭聲。

    風沙道:“那就勞煩夜嬈姑娘再跑一趟了。”

    轉向繪影和繪聲道:“你們倆不是想學嗎?跟過去看看。”

    又轉視宮天雪:“學無止境,當採百家之長,你也跟去觀摩一下。”

    夜嬈忙道:“婢子豈敢在宮小姐面前獻醜。”

    宮天雪冰雪聰明,心知風少這是要支開她們,想跟秦夜單獨聊聊。

    往秦夜投了個擔憂的眼色,起身道:“夜嬈姑娘太客氣了,還望多多指教。”

    此間高閣不僅面湖開敞,還正對着一泓湖灣。

    斜階木製無梯,是一座光可鑑人的滑臺,可以直接送人入湖那種。

    四女紛紛起身,順着斜階,去往豎泊在末端的畫舫。

    高高的鞦韆正立在船身正中頂上,可以左右擺盪,無論從哪邊騰躍都可以入水。

    風沙臉上的笑容隨着四女遠去而逐漸消失,冷冷道:“你找她,還是她找你?”

    秦夜回道:“我找她。”

    風沙的視線倏然轉到他臉上,手上抓住了茶壺,看樣子是想往他臉上扔。

    秦夜忙道:“我找她還不是爲了找你,你來這兒,所以我們纔來這兒了。”

    風沙打量他幾眼,茶盞抓得更緊了,森然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來這兒?”

    秦夜輕咳一聲道:“那啥~你在地的外圍護衛一直是由江城玄武負責呀!”

    他是東鳥玄武觀風使,江城玄武的事,沒有他不能過問的。

    風沙不出門還則罷了,只要出門,一定會有玄武衛跟在附近,暗中保護。

    不光保護風沙,絕先生亦然。

    所以,對於某些微妙的形勢,他比風沙和絕先生都要明晰。

    風沙微怔,抓緊茶盞的手略松,笑道:“太久沒當主事,差點把規矩給忘了。”

    在地的玄武有責任保護過境同僚的安危,依據級別不同給予不同層次的護衛。

    這既是玄武的責任,也是規矩。他還是流城玄武主事的時候,也有這種責任。

    “風少不是忘了,是太心疼大小姐。”

    秦夜笑道:“你是惱火她怎麼這麼不知自愛,居然會跟秦夜來這種地方?其實她堅決不肯來。是我跟她說風少來這兒了,我有事想見上一面,求她幫忙引個路。”

    風沙鬆開茶壺:“說來巧了,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秦夜眼睛一亮,傾身道:“咱倆莫不是想得同一件事?”

    風沙嘿嘿一笑:“要不效仿古人?咱倆寫字對上一對?”

    秦夜點點頭,伸手撥開案几上的小菜,手指點蘸茶水,寫了兩個字。

    風沙這時也寫好了,也是兩個字,擡手亮給秦夜看。

    他寫得是“人事”。

    秦夜寫得是“任免”。

    兩人看後,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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