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耗子窩的貓
    麻衣道人話音剛落,搖鈴一響,少女尖叫一聲,往魚香猛撲過來。

    這少女名叫小月,一身奴婢打扮,明顯不會武功,看似兇猛,其實無力。

    魚香多少會點拳腳,幾下功夫就將她壓在桌上制住了。

    小月開始哭着求饒:“三夫人,求你了,婢子不想回去,實在受不了了,你發發慈悲,救婢子一回吧!”

    魚香咬住下脣,勁力稍松。

    小月喘着氣道:“你一次都沒去過,去一次怕什麼?僅是一次,肯定受得住。”

    魚香流着淚搖頭,雙手又開始加勁。

    麻衣道人斜着鈴鐺,看得興致勃勃,聽得津津有味。

    “你今天再贏我,明天就是大解脫。你打得過我,打得過江封嗎?”

    小月那清秀的臉龐開始猙獰,俏眸射出怨恨的兇光:“誰不知道他對你的心思,你也一向最討厭他,要是落到他手裏,你一定會比我更慘百倍。”

    魚香遲疑起來。

    小月趁機從桌上翻身,拼盡全身氣力把魚香撞到地上,然後揪着頭髮使勁壓住。

    咬牙切齒,目瞪溜圓,似乎與魚香有深仇大恨一般。

    魚香疼得流淚,想要呼痛,偏偏胸口壓低,連氣都喘不上來,掙扎不動。

    李含章突然從樑上躍下,泰山壓頂般直撲麻衣道人。

    麻衣道人應聲而倒,鈴鐺掉在地上,噹噹作響。

    李含章趕緊過去把小月扯開。

    他力氣大,稍一用力捏腕,小月渾身都軟了,輕而易舉地被扯到一旁。

    本想順手打暈,見小月一臉恐懼無助,終究沒有下手,兇道:“不許聲張,否則,否則,我打你板子。”

    魚香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痛得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

    李含章傾身查看,只有些許淤傷扭傷。

    這種傷疼歸疼,其實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把魚香扶起來。

    想也不想,直接往門外走。

    他熟悉來時路徑,去時帶了個人,自然更加小心。

    豈知沒走多遠,小月忽然跑到院中大喊大叫起來。

    這一下驚動非小,呼啦啦一下涌出一大羣人。

    李含章帶個人走不快,換了幾次方向都沒找到空檔。

    終究被人發現圍住,被迫退回院中。

    一個藍袍道人排衆而出,冷笑道:“小子何人?膽子真大。”

    周毅忙跟上來指道:“他就是剛纔在鎮上鬧事的三江申襄聯防的官差。”

    李含章轉目一看,笑道:“原來是你啊!剛纔逃得挺快,現在叫得挺歡。”

    周毅咬着牙道:“你快把香兒放開,不然定要你屍骨無存。”

    “香兒?”李含章打量道:“她是你什麼人,叫這麼親熱。”

    周毅見李含章抱着魚香,又嫉又妒,大聲道:“她是我的三夫人。”

    藍袍道人不悅地哼道:“既入解脫門,當爲解脫人。你跟她已經毫無關係。”

    周毅臉皮發青,抽搐幾下,躬身道:“三師兄教訓得是。”

    李含章心下大惱,冷冷盯着他不放。

    心道魚香所託非人,魚天雁怎麼會允許妹妹嫁給這種不要臉的軟蛋?

    周毅被李含章瞪得直往後退。

    三師兄笑道:“五地巡防署的官差是吧?不知是馬快還是步快?”

    李含章悶聲道:“馬快。”

    三師兄愣了愣,拿住掌心雷,拱手道:“失敬失敬。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李含章。”

    三師兄又是一愣,遲疑道:“颯沓流星?”

    李含章哼道:“江湖匪號,不值一提。”

    三師兄眼睛一亮,搖頭嘆道:“如果換個時候,在下這便做主,恭送李少俠離開。可惜,現在,嗯~在下只能硬着頭皮得罪了。”

    李含章將左手卷緊魚香後腰腰帶,揚眉道:“儘管放馬過來,我接着就是了。”

    既然帶着個人逃不掉,那就只能大打一場了。

    “颯沓流星,刀芒似雨。李少俠乃是兩江道上最負盛名的青年高手之一。”

    三師兄翻動掌心,亮出一顆掌心雷,輕輕掂動,同時笑道:“鄙門不以武功擅長,在下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夠閣下砍的,既然無法力敵,那也就只能智取了。”

    李含章倏然盯上掌心雷,視線隨之倏上倏下,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他認得這玩意兒,他一個人躲得過,帶着魚香非常困難。

    就算他皮粗肉糙扛得住,魚香若被炸上一下,不死也殘。

    三師兄正色道:“我等也不想跟李少俠結仇,只要李少俠答應在這裏留個三五天,一應要求無不滿足,一切招待從奢從華。”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含章在嶽州的時候,乃是武平軍軍使王魁的親信。

    當初王魁率武平軍在長山紮營,李含章就跟在旁邊。

    想必對長山水寨的構造佈置十分了解。

    如果能得其幫助,對他們將要發動的襲擊極爲有利。

    李含章非常敏銳,立時猜到他們這三五天內定有大事要辦,轉念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不過,我總得亮點能耐,好讓諸位往後三五天少費點心思,多一點陳懇。”

    三師兄見他年紀不大,本還對他的身份將信將疑。

    就算身份確實,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事也不算少。

    見他如此一說,心裏立時有數了。

    儘管人家看着是個少年,確實是個老江湖。

    不卑不亢,綿裏藏針,老辣得很呢!

    於是笑道:“我剛說過了,一應要求,無不滿足。不知李少俠想如何指教?”

    李含章單手招手:“掌心雷是吧!儘管扔過來,看是我刀快,還是你雷快。”

    同時,悄悄鬆開了纏住魚香後腰帶的左手。

    三師兄不由錯愕。

    滿場諸人更是譁然,認爲這小子瘋了。

    三師兄略一沉吟,覺得試試深淺總不會錯,笑道:“那就得罪了。”

    忽然拽住掌心雷的甩繩,掄滿了一整圈,直直往李含章飛擲而去。

    李含章驀地縱身前掠,拔刀收刀,旋身回返,甩袍站定,重新扶住魚香。

    快到恍若未動。

    掌心雷就是個黝黑的圓筒,當場別一分爲二。

    一半往左飛,一半往右飛。

    兩邊都圍有不少道人,嘩地一下,連滾帶爬地散開。

    好像拿火把燒蟻羣似的。

    結果兩半圓筒僅是咔吧落地,並未炸響。

    三師兄正琢磨從李含章腦袋裏掏出好東西,哪裏肯傷他,根本沒點火。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還以爲李含章的刀已快到連掌心雷都來不及爆炸。

    場內登時一片寂靜,諸人無不目瞪口呆。

    顯然沒見過這麼快的刀,甚至想都沒想過刀居然可以這麼快。

    李含章按着刀柄問道:“如何?”

    “果然名不虛傳。”

    三師兄拱手乾笑道:“只要李少俠不離開山莊,不踏入禁地,一切隨意。”

    雖然他故意沒點火,李含章確實太快了。

    不光刀快,人比刀好像也沒有慢上多少。

    難怪江湖人稱颯沓流星呢!

    李含章笑了笑:“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這些人顯然太不瞭解緝私馬快的能耐,更不瞭解他李含章喫飯的本事。

    反正不單純依靠武功。

    居然敢讓他在這裏呆上三五天,還沒有諸多限制?

    這不是耗子把貓放進窩嗎?

    當真不怕自己幾歲尿牀都被他查出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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